念想 . 雨水

文／史新柱（河南洛阳）

诵读／玉华  (河北张家口)

      来山东淄博两个多月了，总在想着麦的样子，总在渴望里寻找着麦田，总想亲近麦。

      齐鲁大地上的淄博桓台县，眼前的官西村。曾经一览无余，一望无际的肥沃良田，被林立的工厂侵蚀碾压，昔日祥和宁静的村舍急剧萎缩，在钢铁巨兽般的铲车和挖掘机的魔爪下变成瓦砾废墟。曾经繁忙的农耕时代成了历史…………

      我是十足的泥腿子，但我不是合格的庄稼汉。我只是一个被现实生活逼迫的背井离乡的浪子。

      总在苦苦寻找一片麦田，稼禾朴素的美，含着泥土的沁人悠香，总是令我痴迷沉醉。黄昏的时候，一个人骑着单车，像是逃离一样的往村外跑，逃离现实的忧烦，我要寻找你，寻找一片麦田，寻找安放心灵的静谧之地，寻找心灵的慰籍。我知道，麦田里的麦是一样的，有差别的话，也只是茁壮和贫瘠，丰腴和纤瘦的不同罢了。我知道异乡的你不是故乡的你…………

      当我远远的看到那片青绿的麦田的时候，我几乎是踏着单车飞速近前的。街边盛开的粉色的，白色的以及红色的玫瑰花，结了果的青杏树和核桃树，墨绿的葡萄藤，各种无名的绿化树在我身边快速闪过。

      鲜花使我欣喜，给我带来感官上的愉悦。这片麦田带给我的则是充实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蹲下身，伸开双臂，攥住两把麦子，轻轻拥在胸前。闭上眼，我仿佛闻到了泥土的味道和麦的清香，久违了的麦，我爱你，我情不自禁，喃喃自语。

      眼前，手中的麦，麦穗上开满了小如米粒般的小白花。风中的这片麦田，就像一片起伏欢歌的绿波。风中麦扬花，挑断桑木杈。今年桓台县小麦的长势喜人，丰收在望！

      父亲说过，谷穗三千数，麦穗六十粒，那时十成的丰收年。我总在每年麦子即将成熟收割前，挑拣后掐下最饱满的麦穗，两手合拢，轻轻揉搓，吹掉麦糠，细数麦粒。历年来，我数过的麦穗，二十多粒的，三十多粒到四五十粒的，从未见过达到六十粒的麦穗。

      残阳陷落，慕云四合。疏星乍现，闪闪烁烁。

      风中，竟有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我是一片小小的落叶，总是被风吹才会有自由，风吹到哪里，我就飘向哪里，一天一年不回头。我是一片小小的落叶，总是随风四处漂泊，风停到哪里，我就伏向大地，一天一年不回头，北风吹啊吹，我的心已碎…………路边，一位穿着工装的中年人，将音乐播放器的声音开到最大，在田间地头缓缓而行。

      恋恋不舍的离开那片麦田，回宿舍的路边，有直径二百毫米的胶质软管正在浇灌麦田，心里羡慕不已。

      三月初临来山东时候，和妻子将麦田里的杂草全部拔除一遍。那时候的麦苗如毡似毯，长势旺盛。自三月份到现在，家乡一直未有有效的降雨，豫西家乡丘陵沟壑，自古缺水是不争之实。父老乡亲除过尽人事听天命，唯有期盼风调雨顺之外再无他法。化肥，农药，锄地，拔草，全身心的投入，巴心巴肝的付出与盼望，然而，打不破凭天吃饭的铁律，冲不破无水灌溉的桎梏…………

      多想家乡那一望无际，绵延到天边的麦田啊，多想家乡的麦田能在干旱无雨的时节，能像异乡的齐鲁大地一样，能够有充沛的水水浇灌可怜的麦啊！水啊，万物之根，生命之源！

      数年前，政府花大力气在镇上铺设浇地的地下管网，在几处高岭上修建大型蓄水池，欲从镇上的水库引水，在大旱之年灌溉农田。

      引水成功了！遗憾的是，无论遇到多么干旱的年谨，从未浇灌过一分田地！也许浇地成本过高，也许百姓舍不得投入，也许这只是投资逾千万人民币的形象工程，只是花架子，不得知。总之，这件’好事’不如无！没有了，就不想，有了，形同虚设，就像一只塞满了败絮的绣花枕头一样令人恶心！让人一边看着晒蔫了的庄稼，一边看着完善的水利设施不能投入使用，真是不爽！

      减产或绝收，麦子何罪之有？这自然有天灾的成分。那么，人的因素又占几分呢？也是人祸，人的过错，难辞其咎！

      水，真是人的命脉，我曾经前后在庭院里打过两眼水井，遗憾水质低劣，难以饮用。妻子说了几次让我填埋弃之，我总是舍不得，好歹水源旺盛，洗衣淘菜，浇花洗澡挺方便的。

      雨，或大方或吝惜，看天的心情，拜天所赐。好在，政府近年来一直不遗余力的扶持农业，工业反哺农业。政通人和不再是水中月，镜中花。

      我不敢苟同人定胜天这句话，我遵从自然，敬畏自然。当然了，在自然中勤奋努力是必不可少的。天时，地利，人和，努力，奋斗，拼搏，这是成就大器之人的必备条件，缺一不可。

      我是卑微的笨蛋，不敢奢望富贵，只求堂堂正正做人，不负天地良心，只求问心无愧，谨记正直诚信。

      位卑到尘埃，不敢忘国忧！习文耕读，怀古叹今，感时伤命。随命运流离，阅世间繁华，随命运浮沉，觅天涯知音。心事浩茫连广宇，名著佳作寻金句……

      昨夜被窗外的雨声惊醒数次，好像这颗心被雨水撕扯到了屋外，湿淋淋，沉甸甸。游子想家家千里，几多牵念几叹息，空有凌云冲天志，难展腾飞之双翼！满怀愁绪，总恨别离…………

      忽听被子上有雨滴滴落声，仰头，看到屋顶上脸盆大小一片葡萄粒似的水珠。

      妻子打来电话，‘’柱，在干嘛？家里下雨了…………‘’

      ‘’没干啥老婆，这里也下雨了。真好，家里下雨了，麦子能有五成收也好啊！我挺好的，不要牵挂，我没事，就是想你了，我在胡写乱划…………‘’

      ‘’你心事繁杂，怪不得面容老相憔悴！别想那么多，慢慢过。少抽点烟，真是的，像小孩一样的令人不放心…………‘’

      我望着斑驳的屋顶，漏雨的水珠在变大，不堪重负的雨珠，一点一滴的往床上的脸盆里嘀嗒，嘀嗒，嘀嗒…………

      困倦像山一样沉重，意识逐渐模糊…………

…………

  2020年5月8号9点30分落笔于山东淄博。

作者简介 : 史新柱，河南洛阳人。常年似浮萍，心中家最重。书能启智，尤喜诗文，以诗明性，以诗抒怀，以诗会友，以诗言情。座右铭，我很普通，总在努力，力图精彩！

诵读者简介 : 玉华，实名郝玉华，河北省张家口怀来县人，高中英语教师。喜爱诵读，喜欢旅游。愿用温暖的声音和饱满的情感传播人世间的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