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七)
作者|黎正光(中国)
第四章:神异天葬师,让猎狼人惊诧的几个理由
寒风中,纷纷扬扬雪花又开始飘落。远山,再次被灰暗云层笼罩。望不到尽头的崎岖山道上,脸庞黑红嘴唇干裂的强巴,腰拴褐色牛皮绳,头发像枯草在寒风中抖动,他神情庄严的一起一伏磕着等身长头,像条虫子在山道缓缓爬行。强巴身后铺满积雪的山路,被他身躯划出一道深深雪痕。
山岩后,黄大郎单筒望远镜中,逐渐浮现出强巴磕长头身影。稍后,放下望远镜的黄大郎对身边小匪们叹道:“唉,狗日的,今天运气实在太差,等了好半天,老子才遇上个磕长头的倒霉鬼。”
眼尖的三寸丁看见远处强巴,抬头说:“大哥,今天我们不能白守,让我去搜搜他身上,或许还能搜出点碎银来。”说完,三寸丁就从腰间拔出短刀。
黄大郎瞪了三寸丁一眼,说:“三寸丁,老子给你们说过多少回,别在鸡脚杆上刮油。你看看,那磕头的穷小子,他像有银子的人吗?即便两天守不到货,老子也决不会对这样的穷鬼下手。”
三寸丁嘟咙道:“大哥,这大冬天的,有钱人谁还会在大雪天赶路呀?”
黄大郎拍了拍三寸丁脑袋,说:“正因为这样,老子才主动出击,要抓旺堆那只肥兔子
嘛。”
三寸丁一听,乐了:“是呀,大哥说的对,鸡脚杆上无油,还是肥兔子油水多,好吃。”
黄大郎原是四川雅安一地痞,因躲赌债逃往康巴藏区。后伙同几名流亡逃犯,在折多山抢劫肖志雄马帮得手,便在老鹰岩拉起了杆子。两年前,他为招兵买马,又潜回雅安寻找昔日烂兄烂弟。没想到,有天黄大郎刚出茶馆,就遇到大群人在围观卖艺的一老一少。当卖艺老汉同两只猴子翻完一连串跟头,然后就举起木牌镖靶。这时,只见一个子较矮青年,在场中几个空翻后,唰唰唰,立即甩出几支飞镖扎中靶心。围观人群立马喝彩叫好。随即,两只猴子就开始端着铜锣向人要钱。
几个愣头青地痞,见铜锣中碎银和铜钱渐渐增多,便一轰而上,趁机将铜锣中银子和铜钱抢走。老汉和矮青年为护卖艺所得,立即拦住地痞们讨要。抓扯中,被激怒的地痞头子,一刀朝紧抓他不放的老汉捅去,当即老汉后腰冒血倒地身亡。矮青年哭着向他父亲扑去时,又被另一地痞踢翻在地。这时,只见疯了似的矮青年,立马从身后拔出飞镖朝地痞头子扎去。额头中镖的地痞头仰面倒下不断抽搐。围观人群见势不妙立即四散而去。另几名地痞见矮个青年又在取镖,很快慌忙逃走。
不久,巡逻兵丁将矮青年团团围住。拒捕的矮青年左冲右突,挥动手中大刀居然又放翻两名兵丁。最后,矮青年终因寡不敌众被捉拿捆绑。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黄大郎,被矮青年反抗精神和精湛飞镖之技惊呆。当晚,黄大郎用二十两银子买通狱卒,救出矮青年朝藏地奔去。已失去唯一亲人的矮青年,怀着报恩之心,毅然加入黄大郎队伍。黄大郎见他人矮,就给他取了个三寸丁之名。后来,经过数次大小抢劫拼斗后,三寸丁就成了匪首黄大郎铁杆亲信和得力助手。
强巴认真磕长头身影刚刚消失,泽木剌和秃子骑快马就赶到。当马扬蹄嘶鸣时,泽木剌忙下马向黄大郎禀报。
泽木剌:“大哥,不好啦,旺堆土司不见了。”黄大郎大惊:“啥,肥兔子跑了?”
泽木剌:“我和秃子守了一天一夜,连旺堆影子也没见着。”
黄大郎沉思片刻,自语道:“妈的,难道我们计划已暴露?”泽木剌口气异常肯定说:“大哥,我们山寨弟兄,只有我和秃子去了县城,不可能走漏半点风声。”
黄大郎:“这就他妈奇怪了,旺堆咋会没了人影?”
泽木剌:“大哥,肥土司虽不见了,但我们探听到,旺堆的儿子巴登,现已成为春风茶庄掌柜,他正忙着装修货栈哩。”转忧为喜的黄大郎将暴牙一咬,说:“日他娘的,天无绝人之路,旺堆跑了,我们就绑他大公子,然后向肥土司索要赎金。”
秃子疑虑问道:“大哥,若肥土司不管巴登死活,不拿钱赎人,咋办?”
黄大郎一声冷笑:“哼,若他不拿赎金,老子就撕票!”
自从贡布头人的马被盗后,气极的贡布已在打箭麓县城,布下十多名化装家丁。他发誓,要抓到两名打死他家丁的盗马贼。在他看来,这有短枪的盗马贼,来头一定不小。若不是土匪派出,就一定跟头人或土司有瓜葛,因为一般小贼,根本不敢偷他贡布头人的马匹。他知道,他马的屁股上打有烙印,只要盗马贼敢在县城出手,一定会被他的人捉住。若县里一直不见他的马出现,他就立即着手用各种手段调查头人或土司,或是派人监视老鹰岩土匪。在贡布看来,只要他想办的事,就一定能办到。
以往,贡布头人也丢过马,但从未有盗马贼敢开枪打死他的人。当晚,又气又惊再也无法入睡的他,立即作了诸多安排。清晨,当吃过早点,贡布在一帮家丁护卫下,骑马直奔打箭麓县衙。

精明胆大的贡布确非等闲之辈。他十九岁那年通过世袭方式,成为若拉草原最年轻头人。青春气盛的他,血液中奔流着游牧人剽悍勇武基因。贡布从不喜欢墨守成规,血气方刚的他居然用武力扩张方式,多次向周边弱小部族发动吞并之战。通过十多年巧取豪夺,他居然使萨嘎部族地盘扩大两倍,最终成为敢同卡钦部族一争高下的大部族。他骨子里的贪婪和蛮横凶残,使年长他十岁的曲巴头人也畏惧三分。贡布的出现,改变了若拉草原生存格局。曲巴常对此感叹,若贡布出生在成吉思汉或格萨尔王时代,他一定会成为大有作为的将军。
直闯县衙的贡布,在送过三根金条后,就直接向刘县令讲了发生在他部族的盗马杀人事件。最后,贡布提出三点要求:一、要县衙贴出告示,通告抓捕盗马杀人凶犯;二、县衙派出兵丁,立即封锁进出县城主要通道,严查带短枪之人(那年月,一般人无法拥有英式短枪);三、要县衙兵丁带上他的人,一同搜查县城中的一切可疑点,包括头人,土司的马厩。
贿赂的好处就在于,被贿赂的有权者,能让有求于他的人,享受到常人无法得到的公权力。收到金条的刘县令,当即答应了贡布并不过分要求,只是说在实施第二、三条时,贡布家丁需换上县衙兵丁服装,以免引起误会,不必惹得头人和土司不满。贡布见刘县令建议不碍什么,也就不再坚持想显示实力的强硬要求。
很快,没有头像要抓盗马杀人犯的告示,就张贴在打箭麓城中。县衙兵丁随之也将县城两头路道拦断,开始盘查过往行人和客商。骤然紧张气氛随之在县城中弥漫开来。贡布看着刘县令安排实施后,当丰盛的款待午宴结束,才较为满意离开县城。
仅几天功夫,桑尼便熟悉了教堂的杂役工作。每天晚上,丹珠还要向桑尼介绍教堂情况。几天下来,桑尼就对洋教堂有了初步了解。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尼卡娅嬷嬷,非常高兴向约翰牧师作了汇报。点头的牧师听完后,交给尼卡娅一个任务,要她尽早发展桑尼成为新教徒。尼卡娅要牧师放心,说只要有丹珠协助,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昨夜,晚祷之后,丹珠又对桑尼讲起关于耶稣的传奇故事。
那夜,扎西逃过贡布家丁追杀,到寨外找到自己的马后,就同蒙面人刀疤脸分了手。没想到,此刻在草原游荡的扎西,猛然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似自己遗失了什么。
作为奴隶娃子的扎西,从前过的是给头人放羊的苦日子。每天日出日落重复着一样的事情,单调刻板的生活几乎使他灵魂麻木。现在,只要他想着蒙面人盗马、奔逃,自己开枪放翻两名贡布家丁,他心里就涌起莫名的激动。他第一次强烈感到从未有过的冒险与刺激,而同杀狼完全不一样。谁也没料到,正是盗马人刀疤脸的出现,从此将影响扎西一生。
两天后,在雪野寻不着狼踪的扎西,慢慢朝介于老鹰岩和魔鬼寨之间的天葬台方向走去,因为,他看见了袅袅升起的桑烟。他知道,有人又将被尼玛天葬师送往天国。整整快两年了,牧羊人扎西都没见着尼玛大叔了,今天想去看看他。想到此,扎西挥鞭打马,径直朝天葬台奔去。

高高天葬台,位于巍巍卡巴拉神山下不远。
此时,远处的秃鹰们见着桑烟,纷纷展翅朝天葬台飞来。在独眼尼玛悠远的呼喊声中,秃鹰们在空中,也同样用叫声回应尼玛的呼喊。很快,就有秃鹰飞至天葬台。望着像自己孩子似的秃鹰们,尼玛乐得呵呵直笑。今天,尼玛要送上天的,正是两名被扎西用枪打死的贡布家丁。若是正常死亡,遗体一般都要在家放置三至五天才会出殡。由于家丁被枪打死,贡布下令要尽早处理遭凶之尸。
见已有秃鹰张开巨大翅膀,朝他扇动直叫唤,尼玛明白,大冬天草原难觅腐尸,这些秃鹰早已饥饿难耐。离尼玛身后不远,放着两具裹着白氆氇的遗体。送别亡灵的时辰已到,尼玛过去抓起一具尸体用刀将捆着氆氇的绳割断,然后从氆氇中取出用绳将手脚捆在一起的遗体。待放平遗体后,尼玛用刀将尸体的背脊剖开。不久,尼玛又翻过尸体剖腹,取出内脏,尓后就开始切尸肉,剝头皮,割掉脑袋。待被切成小块的尸肉堆放一旁后,尼玛又用斧头把骨头砸碎,然后拌合糌粑揑成一个个小团,先把骨团拋喂秃鹰。待秃鹰吃完骨团糌粑,尼玛又将肉团糌粑抛给秃鹰。
两具尸体处理完后,尼玛开始检查周围还有无剩下的尸骨残渣。在藏人心中,只有彻底升天的生命,才能抵达天国。若有秃鹰没吃尽遗体骨肉,都将是对死者的不尊不敬。要一丝不苟检查,因对他尼玛来说,还曾有过血的惨痛教训。
作为农奴的尼玛,出生于天葬师世家。五岁时他母亲病逝,十六岁时,父亲在天葬台被饥饿狼群所害。从此他接替父业,开始了天葬工作。没想到,在他接手天葬第三天,就碰上给贡布头人父亲做天葬。为送老头人升天,一群喇嘛在天葬台整整念了三天经。守在一旁的尼玛也三天三夜不敢合眼,还要负责给念经喇嘛们烧酥油茶。三天后,昏沉沉的尼玛好不容易将老头人送上了天。没想到,年轻贡布在天葬台送他父亲归天时,竟发现切割尸肉的大石旁,还残留有一小块骨头。勃然大怒的贡布,一枪朝尼玛脸上打去。侥幸的是命虽保住,但他一只眼睛却被打瞎。从此,尼玛便成了独眼天葬师。
自那之后,原本性情开朗的尼玛,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又正是他的独眼,使他渐渐成为异常自卑和自闭之人。他常常是做完天葬后,就躲进天葬台下石屋,不再同人说话;要么就爬上卡巴拉神山某处雪峰,静听天风和流云对话。时间一长,瘦削的他开始变得极为敏感。视力逐渐下降后,他的听力和嗅觉却有了神奇变化。他的生命正好应了那句“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却又为你打开一扇窗”的老话。
尼玛二十五岁时经好心牧人介绍,娶了农奴女儿桑姆为妻。没想到,婚后不到一年的桑姆,竟患上麻风病被送进魔鬼寨。从此,单身一人的尼玛,更加孤独生活在石屋中。每当月圆时,他会将积攒下的食物送往魔鬼寨。他打发闲暇时光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观察起天葬台和远处神山的物侯变化。一两年后,他试着借用煨桑烟方式,同秃鹰们联系,然后又用呼喊声训练秃鹰来天葬台觅食交流。三十年过去,尼玛现在居然能准确判断风雪、冰雹和雪灾的降临时间。更称奇的是,尼玛竟同乌岗狼王成为可以相互信任的朋友。
就在尼玛将贡布家丁遗体送往天国不久,他就接受了死者家属酬谢的一坨酥油和半盆糌耙。刚回到石屋后,突然听见山下传来一阵马蹄声,纳闷的尼玛担心,是否是萨嘎部族的人又遗忘了什么,忙钻出石屋再侧耳辨听。尼玛笑了,他听出这是扎西的马蹄声。尼玛忙转身进屋,捅开牛粪火开始烧茶准备迎客。
钻进石屋的扎西同尼玛寒喧后,尼玛突然问道:“扎西,你又杀狼啦?”
扎西忙回道:“俄呀,尼玛大叔,我整整有十天都未杀过狼哩。”
尼玛:“你没杀狼,咋身上有股火药味?”
扎西愣了,过去他听人说过尼玛大叔听力好鼻子灵,但他决没想到,他怀中短枪是两天前夜里开的火,难道,枪管中残留的火药味尼玛也能嗅出?出于对尼玛神异嗅觉好奇,扎西故意说:“俄呀,尼玛大叔,我猎枪真的是好久没闻过狼的血腥味啦。”
尼玛递给扎西一碗酥油茶,然后摇摇头。
尼玛:“扎西,这火药味可不是你那杆长猎枪的,而是另支枪的。莫非,你又添了新武器?”
扎西彻底傻眼也彻底服了。从外形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出他厚皮袍里藏有短枪,更不可能嗅出什么火药味来。他知道,他再不实说点啥,往后要再想喝尼玛大叔的酥油茶,就难了。于是,开始有了心眼的扎西说:“俄呀,尼玛大叔,您果真是草原奇人,我身上确有开过火的短枪,那可是曲巴头人让我试用的,我可没用它杀过狼。”
尼玛:“扎西呀,草原上已有不少传闻说你已变成猎狼人,我想问问,为啥你要对狼下如此狠手?”
扎西:“因为,狼祸害了我女人和女儿。”
一阵沉默后,尼玛又低声说:“扎西,草原上的一切生命都需要食物,狼群也不例外。秃鹰可以吃腐肉,也可吃那些升天人的尸骨,但狼群却喜欢吃活食。谁要是撞上草原之王,那只能算他倒霉呗。”
扎西有些吃惊:“尼玛大叔,咋曲巴头人也曾说,狼是草原上的强者?”
尼玛:“俄呀,扎西,尊重强者是人世间的简单道理。若你不明白这道理,往后,你还要吃大亏哩。”
自县城贴出抓捕告示和进行严格搜查后,不傻的刀疤脸很快换了装束去酒馆打探情况。玉香见着穿皮袍戴藏民长耳翻皮帽的刀疤脸,便笑起来。
玉香:“哎哟,我的刀疤脸帅哥,你换了装怕我认出你,向你讨要赊欠我的酒钱呀?”
刀疤脸将嘴凑在玉香耳边,压低声音说:“玉香老板娘,我劝你今天最好别提换装之事,老子的呢帽被风吹跑啦。”
玉香马上严肃起来,一面抹桌一面说:“刀疤脸,你没见今天县城有点异样么?”
刀疤脸:“我有眼,也不傻,知道县衙兵丁在抓人。”
玉香立马又神气起来,说:“你,知道在抓谁吗?”
刀疤故意往一边扯,说:“这年头犯事的多,我咋知道他们抓谁。”
玉香又故作神秘说:“我知道,但又不全知道。”
刀疤脸将头一扬:“玉香老板娘,啥意思?”
玉香忙压低声回道:“县衙抓的逃犯听说跟贡布头人有关。以往盗马人是单身,不知咋的,听说这次却出了一双。行情看涨呀,莫非这年头,盗马的行当也开始兴盛起来。”
刀疤脸看看窗外,又回头问:“老板娘,你今天中午去县衙送吃的,还听到些啥?”
玉香一听,脸上顿时流露出不高兴神色,说:“刀疤脸,看来你对老娘行踪挺关心嘛,又跟踪啦?”
刀疤脸为镇住玉香,也为再套点消息,忙装出不经易口吻说:“哎呀,老板娘,我早上在县衙后院啥也没看见,就看见有个长得像你的妖精,从那里偷偷钻出来,但我决不会乱讲,你就放心好啦。”
玉香一惊,她同刘县令勾搭之事终被刀疤脸发现。但只要没被在床上捉到奸,见过世面的玉香并不怕啥。于是,她便随意转着弯辩解道:“喂,刀疤脸,这县城里,长得像我的女人起码不止三个,你别乱说哈,说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刀疤脸一把抓着玉香的手,低声威胁说:“老子决不会乱说,但你得随时给我通报县衙那边消息。”
玉香不说破,装着不知情说:“那盗马贼也是,偷马就偷马呗,为啥还要去打死贡布两个家丁。盗马贼也不想想,那贡布大头人是好惹的吗。”
这时,有伙计来向玉香禀告,说二十坛好酒已装上马车,另外,也将三十斤卤牛肉和三十斤血肠准备好了。玉香吩咐伙计一并装车,并说一个时辰后出发送货。
好奇的刀疤脸忙问:“玉香,你们把酒肉往哪送?”
玉香叹了口气:“唉,还不是那些强人要的,还非得要老娘亲自送去。哼,狗日的些,真是折磨人。”
刀疤脸一惊:“啊,你们要去老鹰岩?”
玉香点点头:“是呀,有啥法,我们女流之辈做生意混江湖,难哪。”
刀疤脸深思片刻,将嘴附在玉香耳边一阵嘀咕。玉香听后大惊:“这、这咋行?我不干!”
刀疤脸仰脖将碗中酒一口吞下,然后抓起桌上长剑说:“你不干也得干,事成后,我分一半银子给你,咋样?”
玉香紧张思索后,装着无奈说:“唉,看来,要收回你所欠酒钱,只好如此喽……”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