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琉璃（长篇小说连载二十一）
文/范錚
第二十一章 荒唐至极
我的急噪与佟郁泰的沉稳一下形成反差。
佟郁泰语调低沉：你再好好想想吧。
佟郁泰沉吟一下，又道：我要把佟彤带走。
我急问：带哪去？
佟郁泰悠然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是你找不到的地方。不在国内。
我说，佟彤不会跟你去的。
我语气很坚决，很自信。
佟郁泰声音干哑地笑了一下，阴恻恻地说，那是由不得佟彤的。
我大声说：你这是绑架。
佟郁泰说：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你要是能帮我一下，我可以考虑把佟彤留下，也许还会参加一下你们的婚礼。
卑鄙，无耻，下三滥。黑心，黑肺，黑脸皮。
我的钱被人欺骗，我的爱被人敲诈。
我拿手机的手有些发抖。我呼呼地喘了几口长气，以求安神镇脑。
我憋屈了半天，说出一句：你是把佟彤卖给我？
佟郁泰说，别这么想。我向你借点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说，买了。在哪儿交钱提货吧？
我都让佟郁泰气糊涂了。这话对佟彤是一种玷毁和污蔑。
佟郁泰说，小林，希望你能帮助我。你先冷静冷静，我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佟郁泰挂了电话。
手机中传出的“嘟嘟”的声音气得我想把手机扔了，再去踩两脚。
那是跟谁治气呢！
佟郁泰的脸那哪叫脸啊，整个一个非洲象的排泄器官。厚颜无耻，卑鄙下流的家伙。
我给佟彤打电话。已经是关机了。
佟彤被她父亲绑架了，这话怎么听起来，都象是愚人节的玩笑。
我爱的人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将被她父亲绑架，这千年不遇的事，怎么都让我遇上了。
郁闷，岂止是郁闷。
我要上公安局告佟郁泰绑架。
公安局能信吗？
整不好，警察能先把我送精神病院去。
这事儿我能跟谁商量啊？我跟谁能说出口啊？
我急得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踱步。
我总不能看着佟郁泰的计划得逞吧。
给他二十万。把佟彤赎回来？
那我可真成了“巨头”了，还是世界级的。
不给他钱吧，佟郁泰这种人像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
他一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真把佟彤带到周边的小国家去，还真就容易永远也回不来了。
中越边境的赌场，想一下都害怕。
不会吧？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佟郁泰要把佟彤带出国。只要不带出地球，总会有办法的。
佟彤又不是木头人。她比我还机灵呢。
怎么救佟彤呢？
我感觉头大了好几圈。
坐而论道，洋洋万言，临机应变，百无一策。
我不是总自诩是聪明人吗？办法呢？
我恨不得再从头上拽下几根头发。
只是头发也不能当办法用啊。
我决定先到佟彤家去看一看。
我去过那儿一回。
我回到病房，跟王思雨打了声招呼，说公司有事，就拿了我的车钥匙下楼了。
王思雨还要求我打针吃药呢。我哪有那心情啊。
我开车来到街上。
我想先别太急。彤郁泰总不至于撕票吧。
那真就成笑话了。
佟郁泰只不过想要佟彤与我决绝。
也不是真的决绝。
他只不过想用制造障碍的方法换些银两罢了。
我给王浩打了个电话。
我要带一个帮手。
遇事俩人还可以商量商量。
我在一个商场门前，接上了王浩。
我简单地把事情跟王浩说了一下。
王浩张嘴瞪眼地听了半天，也似乎没真正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绑架女儿？
闻所未闻啊，不会吧？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
王浩表情语气都很夸张，得了周星弛真传，还是外国大片看多了？
他说，佟彤如果和佟郁泰在一起，我们要去“救”佟彤出来，那么，佟郁泰完全可以正义地报警。
他可以告我们抢亲。
从父亲那儿把女儿“救”出来，玩呢？
听了王浩这些话，我还真觉得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我把车停在了一处宽敞些的路边。
这事儿还真得从长计议。急不得啊。
一急容易出乱子。
我还有一层隐秘的心思，不能跟王浩说。
那就是，就算把佟彤救出来了，现在的佟彤也不是我的佟彤了。
现在的佟彤已非从前的佟彤了，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那天在医院，佟彤明显表达的意思是，她要与那位帅哥结婚。
虽然，她说，她爱的人是我。
对了，应该让那位帅哥去救佟彤。
但是，佟彤说，她爱我啊。
我也爱佟彤。
虽然爱得痛苦，但也不能否认啊。
还是应该我去救佟彤。
我去把佟彤救出来，然后，把佟彤嫁给那位帅哥。
这么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理清了。
但是，有一个画外音，清晰地被聪明的我听到了：
吃饱了撑的，咋的？
画外音虽然听起来象模仿了智慧高人的声音，但是它绝对是与我的内心想法背道而驰。
与我内心想法背道而驰的道理，我都称它们是伪道理。
我沉默着，使车内的空气有些凝固。
王浩皱着眉头，抽着烟。
他抽烟的样子还挺酷。
我从王浩的手中要了一只烟，我也要生产烟雾。
创造智慧不容易，创造烟雾容易着哪。
我和王浩在这开反省会呢？一根接一根地闷头吸烟。
时间被烟雾包裹着向前走，走得很慢很慢。
我把一支刚又点燃的烟使劲地掐灭，又揉进车载的烟灰缸。
我在烟雾的鼓励怂恿下，终于鼓起勇气。
我要与王浩探讨一下我和佟彤的事。
我向王浩请教：浩子，你说我和佟彤还有希望吗？
王浩认真地观察我，怎么了？又闹矛盾了吗？
我脸有些发红，说，不是。还有些说不出口。
王浩笑一笑，眼光晃动着，说，你要信任我，你就全说出来，我用旁观者的眼光帮你分析分析。都啥年代了，还这么扭捏？说吧，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脸又有发涨的感觉，一定是更红了，不丢人吗？相处了半天也没处明白。
好在车里有烟雾帮忙，我的脸红王浩一定看不出来。
我犹犹豫豫地说，佟彤怀孕了，你知道吗？
王浩禁不住大笑起来，又觉得这样笑，有些对不起我，勉强收了收笑声，强做严肃地说，真的？假的？是好事啊。你就奉子结婚吧。
我脸红心跳更是发烧：浩子，你别误会。佟彤的孩子不是我俩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浩说，你说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呢，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你们不是一直在恋爱吗？怎么忽然佟彤又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我说，我也不明白，但是，这事是真的。我怎么能拿这事来跟你开玩笑。
王浩迷惑着，还是不相信：真的？
我说，那还能有假。我在医院还看了佟彤的检测单，还看见了陪同着佟彤的她的男朋友。就是那个肇事者。
真的？假的？王浩嘟囔着，忽然他怪异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明朗，那么会心，那么居高临下。象狐狸偷了一百只鸡。
我被王浩笑楞了，要不是在车里，我能给他一拳，外加一脚。
我说，浩子，讲点良心好不好，这样笑话我，不够哥们。
王浩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他说，大哥，不是笑话你。我是说你肯定又被那个小鬼丫头给耍了。还是结结实实地给耍了。
王浩说完又开心地大笑起来。
不会吧，卖糕的。聪明如我的人不会犯那么低能的判断错误吧？不会。
王浩这不是藐视我的智商吗。
但是，我又心甘情愿地想让他藐视我，这不贱皮子吗。
我只是想让他说出藐视我的理由和根据。
王浩斜眼看我，说，我想的肯定没错。据我多年的情场经验，和对佟彤那个小鬼头的了解，你一定是不折不扣地被她涮了。我的林总经理。你这么聪明，怎么一到这事儿上，就迷瞪又迷糊呢？
谁要再说我聪明我跟他急。
我也晕了。不是被车里的烟雾呛晕的。怎么晕了？给个理由啊？
我还是半信半疑。我又不是傻子，我是有智商的人，这点一直让我骄傲着呢。不是聪明绝顶吗？
王浩接着说，你和佟彤那个帅哥男朋友对话没有？就是与那个肇事者对话没？
我尴尬着说，没有啊。我当时就晕死过去了。
王浩又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简介:
范錚，高中语文老师，十七年只教高三。业余时间创作了大量的小说，散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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