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五月天,空气中又满是白兰花的香甜。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喜欢闻它和栀子花香味儿。大概是从小就嗅习惯了吧。
从记事起,每到这个季节,奶奶和妈妈的衣襟或是胸前,都会用别针别上两朵白兰花,从清晨,一直戴到晚饭后,甚至于上床睡觉时,都会忘了把它从衣服上取下,那这一夜,梦里都是香甜香甜的了。
妈妈和奶奶戴的白兰花,有的是在街上买的。卖花儿的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有白发苍苍,满面笑意慈祥的大妈,大娘。无论是谁,叫卖的嗓音呀,也象白兰花一样,干脆,清爽,尾音恰到好处,绝不会拖的老长。在利落中,透出落落大方。就象手中的白兰花儿一样,模样虽是小巧,但深藏的韵味儿,却总是让人留连难忘。
戴的最多的白兰花,是妈妈亲手去摘下的。摘花时,她总会扛一架小巧的“人”字梯,(那是爸爸亲手做的。)手拿一把小小的剪刀,挎着青色的竹篮,篮子是长腰形的,不大也不深。她说:不用采太多,太多会压坏花儿的。而我,也会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因为我知道,为了怕我乱跑或是捣乱,妈妈的衣兜里早就揣了好几块甜甜的牛奶糖。
走到兰花树下,妈妈会围着树转一圈,开过了的,才打骨朵的,都是不能摘的,选半开末开的才摘。她告诉我,这种花香味最浓,也最耐久。登梯之前,才会把糖块剥一颗放我嘴里,告诉我别乱跑,别淘气,自己找块平石头,老老实实的坐下,还要是让她能看见我的地方才行。唉,真是的,好麻烦呦。
抬头看妈妈采花儿,也是一种享受。轻盈的她,左扭右摆,忽上忽下。左手篮子一接,右手剪刀一剪,一朵完整漂亮的花,连着花萼,就轻轻的落入篮子。这时的她,倒真象提着花篮仙子似的,又象是幼儿园里教舞蹈的老师,美丽,大方,温文尔雅。
中途妈妈挪动梯子时,又剥一块糖,塞进我的嘴巴。抚抚我的头,夸我真乖真听话。可抬头寻花的她哪里知道,我早就偷玩了一圈回来了。哈哈,我才不会呆坐着犯傻。
回家时,我也会帮她提花篮,一手牵着她。娘俩满身的花香,一路走,一路唱,兰花花,兰花花,香随风飘漫天涯。
妈妈,现在的您,戴着白玉花吗?
妈妈,您的兜里还有糖块吗?
妈妈,我想你了,想牵着你的手,还唱兰花花。
作者,李海波,笔名缄默,安徽省滁州市人。退伍军人,下岗工人。业余时间,喜欢用笔清理思绪;用墨描绘走过的足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