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丛刺玫瑰
文/张乐平
五六年前,窗外的绿化带里栽下一株刺玫瑰,在绿叶冬青丛边显得那么的稀疏,细小柔嫩的几根枝丫,毛绒绒的小刺护卫着。土层薄,周围空间也很小,疯长的冬青挤压着,刺玫瑰在绿化带中显得渺小而可有可无。
春暖花开的日子,绿化带里的小叶黄杨,还有石楠,干瘪的枯枝开始发芽,有了阳光就一个劲地疯长,黄杨叶子鹅黄而柔嫩,一片簇拥着一片,眨眼间就长成窗下的一道绿色平台;石楠没有脱落的老叶子是深绿色的,新发的芽是红褐色的,待叶子长的舒展开来就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红彤彤的在绿叶丛中显得那么富有生机和活力。而那丛刺玫瑰依然是枝叶稀疏,静静的在岁月沧桑中发芽长叶,在四季更叠中默默的展现着绿色的生命,两年后的初夏竟然孕育出几朵玫瑰花,打开窗子屋里有了一丝淡淡的花香,再去关注这丛刺玫瑰时,我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惊讶,刚栽下时的嫩枝已经长的粗壮起来,并且异常霸气的把枝叶向着冬青丛穿插过来,临近的冬青枝有了几片枯黄的叶子,显得萎靡不振的样子。而刺玫瑰依然坚劲而不依不饶地尽量把生命绿色向着人们展示。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我随意的剪去了刺玫瑰的枯枝,培了土施了一些复合肥,刺玫瑰就像刚剪了头发刮了胡须的小伙子,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长出了嫩芽就显得朝气蓬勃。胳膊和身姿也变得粗壮起来,再去看靠近的冬青树,竟然干枯而死,我随手轻轻一拔丢在了刺玫瑰丛下。此后的短短几年,当初一株弱小的幼苗在四季更叠的岁月中历经风霜雨雪和严寒酷暑,不断的汲取大自然的阳光和养分,由刚栽下时巴掌大的空间,不断伸展,迅猛地把绿化带几个平米的冬青遮阴在花丛之下,而那些冬青树渐渐失去了阳光普照相继渐渐失去本该属于它们的空间,悲哀的成了刺玫瑰的牺牲品。刺玫瑰看似柔弱的枝叶竟然蕴含着如此强大的生命力,那种按捺不住的力量竟然在大自然物态变化中静默地频频发力,步步为营竟然摧毁了与它邻近共享着生存空间的冬青,我不禁为刺玫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能力而惊叹了!
去年腊月,新冠防疫期间整天窝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在绿化带松松土,把院子里尚未融化的积雪铲到刺玫瑰的花根下,借此活动一下手脚。今年谷雨节气之后,刺玫瑰开始发芽,一天一个样子,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光秃秃的枝就长满了一大簇绿叶,刚刚长出的枝头冒出来一朵又一朵的花蕾点缀在绿叶丛中。
立夏那天清早,晨曦铺洒在窗口,我轻轻地推开窗户把阳光迎进来,一缕淡淡的玫瑰花香也随着阳光飘进屋里,一夜之间近百朵刺玫瑰的花开满了枝头,在阳光照耀下就像一群可爱的少女在晨风中翩翩起舞轻轻摇曳,玫红的花瓣聚拢在一起,把娇艳欲滴的美好展示的淋漓尽致。花瓣丛中淡黄色的花蕊中间,蜜蜂也赶趟儿似的飞来了,嗡嗡嘤嘤的在花丛中忘情地去亲近、去逗留、去采花粉,飞来飞去,流连忘返,真是美不胜收。
花无百日红,哪知昨夜一阵风又下了一夜雨,刺玫瑰的花瓣便飘落了一地,星星点点的在院落让人不忍心踏着走过,没有凋谢的花朵也在枝叶上耷拉着头,风雨中没有了花的风采。我不懂花语,无法洞悉一叶一花的世界,一朵花从萌芽到绽放,从娇媚多姿到枯萎飘落花期太过于短暂,在不知不觉间开放,在朝朝暮暮中悄悄凋落,花可曾倾诉,与谁言表。
“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过去的依然过去,不会再来;一朵花再美,再绚烂,也终会零落成泥。人的一生亦如此,日复一日,风雨兼程,跋山涉水,有过风光无限在险峰的体验,有过淫雨绵绵的阴霾日子,有过淘尽黄沙始得金的喜悦,终归是时日苦短似白马过隙。生命的进程可谓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们穷尽一生,不过数十载光阴,弹指一挥间。你、我和他,在这凡尘之中,是伟大渺小的一个。伟大在于我们成就了这奇妙的生命;渺小在于在万千奇妙的生命力中我们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人亦如此,何况花叶。再说窗外那丛刺玫瑰,花期是很短,然而却能尽情汲取大自然的雨露光华,坚劲地去争取生存空间,让枝繁叶茂粗壮起来。在属于自己的时空里,如期而至,尽情绽放。让璀璨夺目去激活诗意人生,让馥郁花香美了庭院沁人心脾!
作者简介:张乐平,陕西洛南人,陕西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供职于洛南县退役军人事务局。有作品在知名刊物、网站刊发。擅长书法,书画作品曾获2018年全国第十届书画艺术大赛优秀奖,剧本《情暖山村》荣获“协和置业杯”陕西省第四届小戏小品大赛剧本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