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瓜情结
文/麦铃
我觉得日本人给卡通人物取名西瓜太郎、樱桃小丸子,而不是叫西瓜小丸子、樱桃太郎,是有一定道理的。
假如要给水果甄别性别,我想,西瓜确实应该归于男性。
在我小时候,父母工作非常忙,家务由保姆操劳。父亲基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几乎不沾家务活的边儿,唯独夏季的西瓜必是由父亲亲自去买的。至今,每每忆起已故的父亲,我的脑海中总是呈现父亲买西瓜回家,高兴地唤女吆儿一起大快朵颐其乐融融的情景——父亲把洗净的西瓜装进尼龙网兜里,再吊放进后院天井的水井里激冷,一两个小时后,父亲把西瓜从水井里吊出来放到圆桌上,随着父亲的手起刀落,啵!一声脆响,西瓜那特有的沙沙的清甜味儿立刻就飘散了出来。“吃吧!”父亲在一旁慈爱地望着我们几个馋孩子。
父亲对西瓜的要求很高,挑选西瓜的水平也很高,父亲这一点男人得让我这个最爱吃西瓜的二闺女崇拜不已。

我嫁作人妇后,在老公的“栽培”下,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青闺秀,慢慢学会了买菜买油甚至买米,小家中的细活粗活渐渐地都成了我的责无旁贷。但是有一个底线我还是一直守着,那就是西瓜还是要男人去买的。
鲁九对西瓜的要求一点不逊于我父亲,但挑选西瓜的水平就不如我父亲了。当他回家剖开西瓜发现没达到他的要求时,我怎么劝他凑合算了都不行,他一定要上瓜摊去换回好的才肯罢休。鲁九这一点男人得让我这个大大咧咧情感日益粗糙的女子佩服不已。
说西瓜是男性的,不仅是因为买瓜挑瓜一般是男人的职责,还因为在公众场合大口啃吃西瓜的一般都是大男人豪情的一种展示吧。小女子总是躲在家中才敢放肆地向西瓜下猛口。在公开场合小女子一般都会优雅地说:“服务生,来一杯现榨西瓜汁。”

夏日,窗外是炎炎烈日滚滚红尘,窗内冷气空调吹着爽爽凉风,我盘腿于自家客厅的木地板上,抱着翠皮红瓤的半个西瓜,用小钢匙一口一口挖着往嘴里送。此时,我总是被幸福感滋润得痴痴迷迷,忘却生活的含辛茹苦。
记得在我怀孕时,反应极重,胃口极差,医生让我多吃点西瓜。于是我从怀孕初期隆冬腊月开始吃西瓜,吃过春暖花开、夏日骄阳直至秋高气爽,吃得旁人都说从来没见过如此瘦削的孕妇,但我这个瘦削孕妇却产下7斤多重的小子。

在我孕期反应最严重时期,母亲来看我,听说我什么都不想吃只爱吃西瓜,母亲就冒严寒去超市给我买了一大牙切开的西瓜。如今我的大头儿子长得牛高马大,他外婆还是经常会说就是那牙西瓜使他长得如此大个。母亲似乎只记得那牙西瓜,为小外孙付出的另外的操劳都不提。开始我有点儿纳闷,后来我想明白了,一定是母亲原来也是不用亲自去买西瓜的,偶尔的一为,才让母亲记忆深刻了。

在以往的夏日里,被派往外地工作的鲁九周末回家总是给我和大头儿子买好一周的西瓜。曾有一个周末鲁九没回家,家中没西瓜了,我对大头儿子说,妈妈和你一起去买西瓜吧。这是我第一次亲自去买西瓜,我随便挑了一个小瓜,回家剖开发现非常好,儿子直嚷嚷:“妈妈买的西瓜比爸爸买的要好吃!”我赶紧唬住大头儿子:“爸爸回来可别这么说,因为,买西瓜应该是爸爸的事。”
接下来的那个周末鲁九回来后,我向鲁九嗔怪说,我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妈了,甚至西瓜都要我亲自去买了。鲁九听了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从此以后,他每次周末回来,总是不忘记给我母亲买好西瓜、给我婆婆买好西瓜,当然也给我和大头儿子买好西瓜。


麦铃
喜爱写作、绘画的资深女文青,金牛座。祖籍山东莱阳。现居浙江杭州。
1991年起文字、摄影和绘画作品散见于海内外报刊。
标签语:“晒自己的太阳,让别人去涂防晒霜吧。”
曾获新浪首届博客比赛“职场故事”组周冠军,《都市快报》封面人物。已出版著作有随笔散文集《晒太阳》、《午时花台》等。
现为《深圳商报》“麦铃画语”专栏、《杭州日报》“麦铃画意”专栏等多家报刊专栏绘画作者,多家知名企业刊物、企业公众号及文创物品书画作者。
其作品有生活气息,水一样的节奏,阳光一样的温暖,孩子一样的快乐;无论诙谐、悲悯抑或淡泊,于琐碎处见豁达与开朗。

主播 安好(微信号:gaoqinpinan)全悦大同阅读会阿紫花开朗诵艺术团成员,《都市头条》西子之声电台主编,热爱朗诵,用声音感受文字的魅力;钟情于瑜伽,在一吸一呼之间体悟当下的感觉;喜欢跳舞,跟随音乐的节拍随心舞动;喜欢身心灵方向的探索,做一个眼里有阳光、心中有爱,能够滋养自己、温暖别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