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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继明老师长篇连载《马兰魂》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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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兰魂 连载之二十三
文/宁继明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柳树的嫩芽己经出现,
而那枝条也温柔地在风中
飘逸摆动,
好似靓丽的少女与情郎
挥手招唤。
那杨树的嫩嫩的黄芽,
有如半老徐娘,
媚眼传情卖弄着风骚。
春天徐徐而来,
又将蹒跚而去。
训练一天的战友,
都在梦中安睡。
我惦念发出的信,
计算着天数,
应该是鸿燕回归了。
可是心里却忐忑不宁,
唯恐剃头挑子一头热。

马鹏文轻鼾不断,
不知谁在呓语,
喊着一、二、一的口令。
圆圆的月亮
不知啥时爬上窗棂,
星儿眨着眼睛
都在偷窥熟睡的战士,
抚摸晒黑了的脸庞。
起床号惊走了星儿,
赶跑了月儿。
一切都是依旧,
出操吃早饭
顺理成章没有异议。
门口突然响起汽车的刹车声,
带蓬布的解放汽车停在门口,
进来两个四兜装置的干部。
他们手拿点名册。
命令我们
十五分钟整理好个人物品
点名上车。
我愣了一下,
看了看班长,
虽波澜无惊但一脸阴郁,
没有一丝的喜悦,
看样子他己知道了。
无奈,
快速收拾自己的东西
到门口集合。

还有别的班的隋海江吴长河。
我们这是下连队了,
不希望到来的终于到来了。
接我们的干部说了句:
“新兵训练己经结束点名上车”
我忙里偷闲地看了一下班长。
他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一瞬间,
我控制的眼泪
还是没有控制住,
缀泣无声,
他们几个也都哽咽着。
班长只说了一句:
“我会把照片给你们捎去”。
感情这东西,
有时在一起还不觉得怎样,
一旦真的离开,
还是受不了的。
难怪古人把他凝炼成:
“劝君饮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诗句。
班长在努力控制着。
我给班长敬了一个
庄严的军礼。
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
万千话语都蕴含其中。
那些没有走的战友
挥手打着招呼。

营房、班长渐渐模糊远去。
刻骨铭心的
新兵连的记忆也被抹去,
留在脑海深处。
汽车鸣了一下喇叭锾缓而去。
车内气氛压抑没人吱声。
戈壁滩上是稀疏的骆驼刺,
因干旱无雨都长的无精打彩,
往前看是高耸的云霄,
云雾缭绕的大山,
左边是银光闪砾白茫茫的雪山。
我们不是仓库兵吗?
他们几个不都上仓库玩去了吗?
我又一次感到
自己不能掌握命运的
无奈和恐惧。
大山的前面
有几株参差不齐的杨树,
好像在昭示着他才是这里
唯一的生命。

不容我质疑的是已经
开始点名,
这里是永红水泥厂
二连原名十九连,
番号89802部队。
我被分配到一排一班。
“水泥厂”
几个字像惊雷一样,
震动着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呆愣在哪里
误认为自己是在发昏。
掐了掐大腿,
疼痛让我确认是真的,
理想和现实的距离
真是太大太残酷了,
我想去试验场的愿望破灭了。
退而求其次的沙场秋点兵的梦
也成了泡影。
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是
“水泥厂”。
我呆愣着,
直到几个老兵
接过我的东西才醒悟。

和新兵连一样的木板大通铺,
内务整洁,
被子棱角分明,
线直面平,
可谓一尘不染。
与新兵连的内务可谓
天壤之别。
班长李龙是74年的河北兵,
块头不小,
脸上长了不少的青春痘,
人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指颐气使。
副班长李盛汉
是75年安徽的,
民办老师出身。
文化决定素质。
人挺随和稳重。
给人一种亲和感。
唯一的一个城市兵来自唐山
叫王飞虎。
他处处显露一种优越感,
身上散发着
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
吴茂根黄守保清瘦的王辉
是班长带来的江苏新兵。
重量级的安徽杨胖子与世无争。
这就是我的新家和今后要
朝夕相处的战友。
,
急急忙忙地吃完饭,
争抢着去洗涮饭桶和菜盆。
一个人的进步不光是思想上,
最重要的还是要表现在行动上。
副班长督促着我:
“快换工作服”,
我用最快的速度刚刚穿完,
外面集合的哨子响了起来。
就忙不跌的冲了出去。
集合上车,
没有问,
也不能问到哪里去干什么,
好在车没有蓬子
能够悠哉悠哉地看着四周。
鬼地方,除了空旷,
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不远的北面
是一坐高高耸立的大山
和依次连接下来的几个小山,
光秃秃的全是裸露的岩石,
几朵白云漂浮缠绕在山腰。
车在洗衣板似的路面上颠簸着,
坐在上面就是遭罪,
颠的屁股生疼。
好在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车停在一座二层的小楼前,
小楼紧贴着山根建成。
南面是一排排的营房,
小山的上面建了一座水塔,
塔的后面有几个高高的烟筒
矗立着。

前面还是一片旷野,
远远的天际是终年积雪的
山峰。
一颗粗大的杨树
仿佛要遮云避月似的,
粗大的枝叶向四外
自由地伸展着。
班长和几个老兵研究着
怎么样才能把他放倒,
都没有经验也没有人吱声。
我在生产队和木匠师傅
放过树,
就怵怵地说:
“班长我,
应该先用一根绳子栓上”
还是没人吱声。
稍后我说了句:我上。
看着那抱不住的躯干,
我开始脱棉袄棉裤。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
终于爬到上面。
刀锯在手里吃力地运动着,
脑门上一会就沁出了汗珠。
一班人轮换着,
很快锯口就是超过一多半。
开始有些夹锯了,
我抽出刀锯在对面开始下锯。
锯口在逐渐扩大。

我对班长说:
“都去拽绳子这里我自己来吧”
他瞪了我一眼说“胡闹”。
我只能实话实说地告诉他:
“我放过树,
人都在树下更危险”
他不放心地一再叮嘱。
我早已汗流夹背,
连接的越来越少。
已经开始倾斜
我紧拉两锯离开树根,
看他慢慢地倒下,
嗡的一声倒在地上,
一股烟尘,
残肢碎叶乱飞。
我解开上衣,
热气从身体里散出,
凉凉爽爽特别地惬意。


审 核 编 辑 制 作
渔 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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