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

文／聆溪

     老万儿头老了，老得再也赶不动牛车了，老得再也拿不起木锨和簸箕了，更不能下地干农活了，老伴撒手西遊后，老万头儿一夜之间老了更多，渐渐地饭也不能做了。

      因为他把房子和自家的土地使用权都给了老儿子，口头协定他此后的饮食起居由小儿子负责。

      老儿子小万长年在外打工，把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爹，扔给了媳妇“辣椒”。公爹身体壮能干活的时候，倒还见着个笑脸，现在不能下田劳动了，还得一日三餐伺候着，脸上经常是阴云密布，渐渐露出了不待见。

       早在小万结婚时老万头儿就把五间正房让给了儿子，老俩口在东房山搭个小草房栖身，冬冷夏热。现在，只剩老万头儿自己一人，吃饭时便凑到老儿子家桌前吃一口，“辣椒”不咸不淡地应付着，日子就这么艰难地熬着。     看着公公日渐动作迟緩，吃饭时经常把饭菜掉到桌子和炕上，“辣椒”更有嫌弃之意，一天晚饭时，看到公公又一步一蹭地过来吃饭，“辣椒”对公公说，“爹，你这腿脚也不方便，以后你就别过来吃了，让你孙子给你端过去。” 

“行”

听到儿媳妇这么说，老万头儿起初还挺高兴，心想，别看老儿媳妇儿脾气不好，心眼儿还是满热的。

       刚开始孙子早晚端送，儿媳中午送，逐渐地儿媳借口活儿多忙，中午不送了，早上用一个小盆把饭菜盛一起，两顿一块送了。

      春秋还可将就，到了夏天中午饭菜便馊了，到了冬天小屋冷，饭菜到了中午都上了冰碴。

       别的季节还好将就，冬天难捱哦！老万头儿提出了抗议：“我养了你们六个，再苦再穷，啥时候叫你们吃过凉的，这喂猪的食还得热了再喂呢，何况是人？”                 听了公爹的话，辣椒”不含糊，找到本村李木匠，做个木头盆，保温。

      一天老万头儿抽烟不小心，把已经破烂不堪的被褥点燃了。幸亏发现及时，老万头儿被邻居背了出来了，可小草房烧塌架了，当然那只盛饭菜的小木盆也没幸免。     看到化为一堆灰烬的小草房，儿媳“辣椒”心中疼惜，滴巴滴巴掉眼泪，儿子涛涛在一边看到妈妈心疼得咂舌掉泪，劝慰妈妈说:“妈，不用心疼，烧就烧了吧，等你和我爸老了，我再给你们重新搭一间。”

      听了涛涛的话，“辣椒”一脸茫然……

      自从这养老的小草屋烧了之后，老万头儿住进了小万的正房，一日三餐也有了热饭热汤，大家说:“早知今日，还不如早点儿一把火儿把这小草房给烧了。”

      谁知道，是这把火烧热了“辣椒”的心，还是涛涛的话警醒了“辣椒”的良知，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作者简介，王凤兰，笔名，聆溪，五零后。辽宁省商业学校商业会计专业毕业，东北财经大学函授全优生，会计师。《程丽娥写作联盟》签约作家，短篇小说创作群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