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姿势》 小草 之 我们的黄土情 张巧玲

现在,但凡有孩童的人家,哪家没有几件像样的玩具?各类玩具材料不一,式样千奇百怪。什么毛绒的,塑胶的,木质的,铁皮的………连布娃娃都是洋装靓服,金发凤眼,开关一按,竟能嘤嘤燕语,惊鸿微瞥,翩然而舞,更不用说琳琅满目的电子产品了。但是,孩子们玩久了,照样会觉得索然无趣,渐次冷眼相看。然而,想着我们那时候,一把铁铲,一堆黄土,一块黄泥,都能激起我们无尽的情趣,令我们兴味盎然,欣悦开怀。

儿时的我们,对土有着最朴素的情怀。不说是学爬行,学走路,就是最初的玩耍,我们也是用手抠挖着土坷垃学会的。那时候,大人们都忙于生产,好多男劳力都投入到义务修建水库,开挖沟渠、人工河道等水利工程建设中,留在村中的大都是些妇女和弱势劳力。农忙时节自不必说,农闲时节还要积肥、平整土地。因而农活一天忙到黑,一年忙到头。有时候,家里没有老人看孩子,有的妇女就把小孩抱到地头,让大点儿的看着,孩子们自然玩土取乐。还有的上工时,顺手就摸一个木铲、炭锨(往锅底填炭的小铲)塞到小孩子手里。小孩有了自己的“玩具”,就开始了自己的开挖工程。小点儿的孩子就开始挖窝窝,不声不响的,玩累了就地躺下便睡着了。大人放工时才把他们抱回家,庆幸那时候的人忠厚,没有人打小孩的坏主意。

而年龄稍长点儿的孩子就不玩这了,你看,他们贴近渠帮,或在大土壕里,修“碉堡”,挖“工事”,埋“地雷”,因为那时候大队里经常放映战斗片《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等。其中,他们埋的“地雷”让好多大人都中招了呢。他们挖好一个坑,再给坑内弄些粪便,然后找来树枝撑在坑口,再给树枝上盖些草,草上再铺些土,这样着急慌忙的行路人自会踩在上面,脚跌入坑中会污了鞋子,令人大为光火。当然也有倒霉的时候,还没弄好就被大人发现,被告发至父母或老师处,不仅挨批评,多少得挨些皮肉之苦。好的,不再搞这些恶作剧,对顽皮点的孩子来说,吃点皮肉之苦算什么!不几天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了他们的“军事活动”。不过,他们最害怕的还是被老师知道,不仅罚站,还要写检讨,在全校师生大会上挨批等。

当然,小点儿的孩子最常玩的就是掇泥泡,先把土和成泥,然后像妈妈做馒头一样,揪成一个一个大的小的泥疙瘩,揉光,再用大拇指转圈摁,一圈一圈,摁成碗状,碗底弄得很薄,置于掌心,然后问伙伴:“要盐哩还是要醋 哩?”伙伴回答。要盐,便捏点儿干面面土撒在“泥碗”底;要醋的,就给“泥碗”底吐口唾沫。有的还答非所问,回答说:要屁哩。这是希望对方摔泥碗时不要破,因为如果摔破碗,破多大个洞,对方就要用自己的黄泥给补严实。如是这样反复多次,有的孩子赶回家就会赢一大坨泥。当然,也不只玩这些,有时候还会用泥捏十二生肖及猫、鸭子、鹅等各种各样的可爱的动物。有时候过起家家来,泥巴又会变成漂亮的房子,各种各样的桌椅板凳。但对于有思想的孩子来说,他们才不稀罕玩这些呢。他们会把泥捏成刀、枪、火车、马车……还有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以展露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黄黄的泥巴在孩子们手中,仿佛有了灵性,透视着生活的千姿百态,自然的奇妙万千。

或许有些人不屑,觉得索然无趣。然而,这一抔抔黄土,一块块泥巴,一件件泥塑,却真实的记录了我们那时的生活,我们曾那样活过。
黄黄的泥土,见证了我们的童年,陪伴我们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至今,那印着时代烙印的黄泥塑仍盈满胸怀。我爱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更忘不了那印着我们快乐的黄泥巴。
编辑:高玉虎
作者:小草,张巧玲,教师,西安市阎良区振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