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苑采风赋
文/任万才
癸巳十月一,裴公信息至,曰:“明日采风,集于教会前。”余欣然传书允之。翌日,余穿戴整装欲行,妻忽曰:“吾侄儿乔迁,汝往否?”曰“否。”妻曰:“汝弗去采风,奈何?”曰:“已允,不可食言,况侄儿已言,家具什物不多,人手用少。”妻莞尔笑之曰:“诺必诚,言必行,行必果,吾亦知之矣。”遂欣然送余出门,言早归为盼。
从家北去,穿街走巷,步行约时一刻,便至预约之处,早有裴公及会友已至,寒暄问候。
约时已到,吾等随向导而行。众人入巷。路初略干,其进愈深,路愈泞,且左拐右绕。有怠者而出怨言。余劝之曰:“汝且有志乎?”“有。”“汝力存否?”“存。”“志在力存,可尽极游之乐也。”其乐矣随之。

正行,豁然开朗,土地平旷。见大棚南北走向,依次排开,似千军万马,列阵待发;似百龙卧坡,抟腾欲飞。但见蔬菜满地,轻嗅稻果飘香。众人惊喜,似临世外桃源。余直面此景,犹至闲云野鹤之地。遂感之,岂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或可座落于此乎?吾疑是哉!
继而往,淖泥粘履;续而前,微步留痕。越陌兮霓为衣,度阡兮风为马。两三点雨青云,七八只蝶迷花。飘飘乎遗世独立,渺渺乎远离尘嚣。幻听虎鼓瑟声悦耳,疑兮仙人来下;幻视鸾凤回车耀目,觉之云君聚止。
忽仙棚已至,葡萄苑者,赫然入目也。仙歌缭绕兮祥云遏止,百鸟凤仪兮仙居翔集。雅望之裴公,早候于此。但见仙门一侧,一白衣玉女,端庄而立。
其姿其韵,可曰:“翩如雨霁出彩虹,飘似朝霞浮壮日。仿佛兮,若蝶儿之睐蕊;至若兮,恰蜂儿之回房。衣袂之舞风兮,散兰香而麝馥郁;裙带之摇情兮,波荡粼而出芙蓉。露笑靥,樱桃迎春;香榴齿,口若含丹。柳眉略颦,思言而未语;微颔轻点,欲嗔而又喜。
裴公曰:“此乃葡萄园主也。马女秀杰也。红学有见地,研红有文章。汝等随其赏园听之,可乎?”齐允诺,随其行,入仙门,进仙苑。
但见,虬枝架架成行,玉果珠珠缀蔓。其首也,翘傲苍穹,貌若青松;其枝也,分岐浩繁,观音千手。其蔓也,修蟠诘曲,斗折蛇行;其实也,悬珠玑蹙,龙鳞曜旭。

少顷,主人便臻一繁盛处,止步,众人聚拢。秀杰曰:“雪芹之六十七集,言老祝妈掸蜂于葡萄架下,其以为蜜蜂食果儿,破三两个儿,水滴至好之上头,一嘟噜皆烂也。袭人支招,让祝妈制些小冷布口袋儿,一嘟噜一套,透风,且不遭塌。”曰:“祝妈之言为荒唐也,果熟鹊先知,其啄伤乃喜鹊所为,吾以经验知之矣。”
秀杰引众人至有铁网之处,曰:“袭人支招,亦为谬误。防蜂以冷布袋,非也;拦鹊以铁之网,是之。”
众人诧异而警醒。方知冤枉蜜蜂,而不知喜鹊恶作。
予有叹焉:人之常理兮,马蜂恶,而喜鹊善且祥也。遇马蜂而惧蛰,逢喜鹊而乐闻。其善与恶之签贴之,此为益虫为善,害虫为恶之念致之耳,人之利害之理定之也。呜呼!孰为善恶,孰为好坏?难以泾渭。好与坏,宜因人因时因地而论,不可一论也。
喜鹊恶作,秀杰施铁网而护园,理之正也;蜜蜂枉屈,袭人设布袋而防之,法之谬也。施法循因,因不明,法之施也难矣。人之所为,莫随好恶,听人缪传。宜重考据,佐论证,举证有实,理方明,策之施之方可当也。
嗟夫!学者为之,更宜深思慎取。今游园观之,秀杰护园真经之说,裴公研红深哲之理,学友访道虔诚之行,实为礼赞,幸甚至哉!
与吾同游者:裴公玉生,会长鲁湃。学友,曰尚勤,曰景霞,曰秀平,曰淑室,曰占昕,曰李鑫,曰周玲。随而从者二小生,曰轩竹,曰白石。
任万才于二〇一三年十月五日星期六。

【作者简历】
任万才 明水县第一中学高级教师,毕业于哈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明水县辞赋学会会长,县红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明水县《神泉文化》刊物编辑。《明水红学》刊物编辑。《明水散文》编辑。散文刊物《三月风》主编。《新风集》,《正道集》文集编辑。《明水教育》刊物主编。著作有辞赋集《赋丽明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