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王杰 47
文/周凤森
再会山村
（47）
每位怀春的少女心中总有一个梦想，这就是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永远健康快乐！王杰受伤住院的消息传来之后，赵英玲连续几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王杰在信中说明即将出院，右手没有什么大碍！但这仍然难以平复赵英玲的探望之心，她还是决定亲自去沂蒙山区看看王杰。
这天一大早，赵英玲坐上了由济宁开往临沂的客车，按照王杰先前来信的地址，她找到了蒙山脚下一个小山村——牛栏村。在村口一打听，果然在附近设有一处临时军营。赵英玲走到军营门口，一个岗兵拦住了她，当说明来意之后，岗兵报告了值勤营首长，营首长走出来对她说：“部队正在山顶施工，吃住都在上边，军营伙房负责每日将饭菜军需运抵山上。你先住下，我们会通知王杰同志下山见你。不过，王杰同志是爆破组长，离开他爆破工作就无法开展，他也只能二天后等连队轮息时才下来见你！”接着营首长又对身边的勤务兵说：“小陈，你帮王杰未婚妻拿着行礼，去村口找牛大娘，在她家中暂住几天，食宿费由部队承担！”勤务兵立即接过行礼，带着赵英玲向村东走去。
牛大娘听到部队军属在家里借宿几天，高兴的合不拢嘴，小陈将一些钱和粮票塞给大娘，牛大娘坚决不要！“小战士，你知道咱沂蒙山区可是革命老根据地了，自从二十多年前八路军开进山区，俺们村民和部队就像一家人一样，军属住上几天你还见外什么？就是住一年半载，俺都很乐意！”当赵英玲得知王杰二天后才能下山见她，也就沉住了气，她想，既然王杰开始工作了，右手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尽管自己非常想见王杰，但必须以工作为重，不耽误他任何事情。
赵英玲住在牛家东侧的草屋里，小房子里很简陋，但牛大娘却将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在板床上铺了新被子。赵英玲将行礼放好后，走到院子里四处看看，只想帮大娘干些什么活？牛大娘拉住了赵英玲的手，“姑娘，你啥活也别干！俺村可是八路军的老根据地了，过去军属住在谁家里？一家人脸上都有光！”老大娘接着对她说：“解放军和当年的八路军一样，对咱们百姓可好了，有一位姓王的战士，他右手烫伤了，还用一只手帮着我干这干那，扫院子，提水，劈柴的，真是军爱民，民拥军，军民鱼水一家亲啊！”
第二天清晨，牛家的人都出去忙活了，大娘也不知去了哪里，小院子非常的安静。赵英玲坐了很久，觉得一个人实在太无聊，就独自出了小院，朝村口走去。牛栏村是个小山村，村里有不足百户人家，有条小溪绕着半个村子流过，村北面有座山，山不是很高，但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各种杂树，赵英玲生活的金乡县是鲁西南大平原腹地，很少见到这样的高山。赵英玲一时兴起，就顺着一条上山的大径爬坡而上，高处远眺，这里山外有山，风景旎旎，回首下望，浅径弯弯，流水潺湲。赵英玲仔细听听，也没有听到部队开洞的爆破声，她知道王杰施工地点离这里很远。赵英玲继续上行，前面出现一个缓坡，树高林密，空无一人，密林中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坟头，虽说烈日当空，但这里却阴森瘆人，赵英玲竟然不敢继续前进了。如果王杰在，我就不怕了！她想凡正自己也玩累了，就沿着原路返回吧。走着走着，回途中又出现了一处岔口，赵英玲竟然分不清自己从哪条小径上山的了！她心里一下子慌张起来，稍微冷静后，她踩到高处向下俯瞰，终于找到了牛栏村上空的缕缕炊烟，她朝着炊烟方向走去，这时的赵英玲似乎有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一会，赵英玲看到了村口，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赵英玲走入大娘家，来到草屋门口，突然看见自己板床上躺着一个人，她站在门口没敢进屋，这时身后一个小战士猛将自己推进屋来，床上闭目养神的王杰猛一下子坐了起来问：“你去哪里了？我都等二个小时了！”赵英玲忙说：“牛家人都干活去了，我闲着无事，就去爬山玩了！刚才遇到了岔路口，差点迷了路！”王杰说：“营领导给山上打电话，告诉刘连长说你来了，让我休息时下山看看你。我们本来两天后才休息，恰好后勤还没将炸药送上山来，爆破组暂时闲着，刘连长就安排我下来见你，速见速回！我回来时，一路上都观望着对面驶过的客车。”赵英玲忙问：“你看客车干什么？”王杰说，“营首长让你等我两天，我怕你熬不住，自己悄悄地走了，我就看看客车里有没有你！如果有你，就将客车拦住！”赵英玲问：“你来见我，还带个小战士干什么？”王杰又笑了：“我右手的烫伤刚好，还不很灵便，班长侯兴家怕我出什么闪失，就让小刘跟着我，也算给我这副班长服务一下！”
第三天清晨，赵英玲走入军营。她想既然来了就帮部队干些什么，赵英玲看到伙房里有个小战士正去挑水，她想厨房里自己也帮不上忙，插不上手，那就去挑水吧！赵英玲拦住小战士要去挑水，小战士说什么也不干！这时，厨房里有人喊小战士，赵英玲趁他不注意，拿起扁担水桶就跑向河边，这个小战士从伙房里伸出半个身子大喊着：“军媳，快回来！快回来！”赵英玲就这样坚持来回地挑水，事后她写了一首打油诗：“小扁担两头颤，随我一同去河边，小水桶颤悠悠，随我一同路上走。”赵英玲每次挑水回来后，这个小战士慌慌慌张张地从伙房跑出，接下桶就将水倾入大缸中，然后从里屋拿出一双新军鞋说：“军嫂，你自愿挑水，我也拦不住你，这样吧，你把这双军鞋换上，不然你那绣花鞋磨破了！王副班长会狠狠批评我的！”
第四天，赵英玲执意要走，王杰请假送她去临沂汽车站。赵英玲捏住王杰的右手指头，仔细看着伤疤说：“我这次来就是不放心你的手，现在看到愈合的这么好，我就放心地走了！以后干什么工作，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别让人家的心天天揪着！”王杰惭愧地笑了笑，“小赵，对不起，我本来不想写信告诉你，就怕你担心我，伤口愈好快出院了，我才写信告诉你，唉，还是让你担心了！以后工作，我要更加注意，不让你替我担惊受怕了！”然后，王杰从口袋里拿出三十五元钱，递给赵英玲，“我不要，你留着在连队用！我家里生活很好！”赵英玲说：“你在山上施工时，我没什么事就去伙房帮忙，他们什么也不让我干，我就硬硬地给缸中挑水。一个小战士见我穿着绣花鞋，就让我换上一双军鞋，临走前，我已经将军鞋洗干净了，凉在大娘的东屋窗台上，等鞋子干了以后，你替我还给那个小战士，谢谢人家想得这么周到！”王杰说：“我们工兵营三个连，就像一个大家庭，我们之间就像亲兄弟一样！所有探亲访友的家属，我们都是这样关心！”赵英玲说：“你在山上没有回来，一个在军营值岗的战士告诉我，王班长连续几年都被评为五好战士，连续几年荣立了三等功。这些！你都没告诉我！我不知道，你还藏着多少荣誉没说给我？这个战士还说，你把一张张废纸铺在床头上，用左手一遍又一遍地写了无数个雷锋字样！让我很感动！”王杰已经买好了汽车票，赵英玲脉脉含情地看着王杰说：“王杰哥，其实我真要好好向你学习！自从一中毕业后，我感觉自己倒退了好多！读书也少了，整天与嫂嫂们学习绣花裁衣的，我都没有方向了！”这时，车站喇叭里喊着：“去济宁的客车就开始检票上车了！”赵英玲突然感觉这三天竟然如此短暂，她拉开车窗，向远处的王杰挥挥手，王杰笔直地站着，向缓缓离开的客车打着敬礼，犹如一一尊庄严的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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