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水花，像晶莹透明的梦雨还在下

文/李绪明（山东）

       这次的雨水比上一次的明显大了许多。雨声从窗缝里挤进来，不用细听就能感觉到它的激情和热烈。

        推开窗子，对面阳台的水泥地上，正溅起一片水花，像晶莹透亮的梦，一串串向远处漂移，倏忽就不见了。花棚顶上的玻璃瓦，在雨中发出噼噼啪啪的敲打声，时而舒缓，时而密集，像一首锅碗瓢盆的交响，嘈杂而嘹亮。雨珠顺着兰草的叶子滴落下来，在漸亮的微光里一起一伏。那棵寂寞了很久的雾凇，也从木盆中探出弯曲的身子，墨绿的针叶微微颤动。       这是暮春的早上，雨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街上的积水越来越多，直到沿着低处流淌起来，虽说有些混浊，但也生动活泼，一路簇拥着向前流去。

       街道两旁停满了尚未出行的车辆，各种颜色的雨伞匆匆而过，有红的、黄的，还有黑白相间的。从南山冒雨赶来的老农，在出厦底下兜售着春芽，不时到店里来兑换零钱。店门口那些刚刚返城的民工，手里提着包裹，有的打着手机，有的等待着雇主，还有的正准备向工地进发。对面菜摊的喇叭里，接连不断地传来叫卖声：菠菜一块五一斤，韭菜两元一斤，草莓十块钱三斤…

       站在门口向西望去，远处的高楼在雨雾中略隐略现。高架桥上的汽车，闪着尾灯急驰而过。你能想象路边的杨柳迎风婆娑的样子，那些在雨中奔忙的人，此时已经忘记了回头。

         疫情还没有过去，这场憋闷了很久的雨水，正落在山上，落在树上，落在悄悄绽放的花蕾上，叶子舒展着新绿，小草伸直了生长，偶尔飘过来几粒鸟鸣，湿漉漉地飞向远方。几只麻雀在雨中穿梭，没有雷声。

          雨还在下，那些随风而逝的人，是上苍止不住的泪水。

       此时的你在做些什么，此时的你又想起了什么？

        雨还在下…202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