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布带上两个董二原来的士兵,赶着十几匹马,驮着武器和死尸,向西南方向去了。汲金纯问冯统带:“此人乃雅什大舅哥,我们能相信他吗?”冯龄阁笑一笑:“雅什任何人都不信任,他生性奸诈,当年我在黑山洪福臣那儿见过他。为人吝啬又胆小如鼠,可鱼肉蒙汉百姓残忍无比,人人想诛而啖之。别看他借口反对垦荒,聚集了一部分蒙古族人,可心中不服他的大有人在,这图布就是一个。要是剿灭了雅什,我们就说服他们,然后收编这些草原上的蒙古族,成立一个蒙古骑兵营。”“真的?”汲金纯将信将疑地走了。效罗觉得冯麟阁的想法太好了,一方面剿了匪,另一方面又壮大了自己,关键是今夜如何消灭雅什。冯龄阁想了半天:“各营还按原来的部署,东西南北埋伏下去,关键是夜战如何辨别敌我,莫若明早再战,免得误伤自家之人。”效罗一直在考虑,雅什匪帮如果今夜赶来,大约是后半夜,仗是没法打,那就围而不打,只等天亮。但是一千人要围住方圆五里的大湖,又在夜里,那不是难上加难吗?“二叔,夜战不可,那就只能围而不打。你看南边的制高点···,”效罗指着已经看不很清楚的小山包,“你是说要用宝贝?”冯龄阁一下就明白了效罗的意思,他和效罗研究着战斗的过程:“你是说,架起大炮,堵住来路,让雅什没有逃跑的可能。这雅什匪帮的来路有三个方向,南,西,北。因为我们从东边过来的,那雅什的东面就是海子,我们的人马只要封住这三面即可。先用炮炸乱了雅什的队伍,再从三面用火力打击他,压制他。他往哪边跑,大炮就往哪边打,让他乖乖地等着天亮。”效罗接着说:“让白廷率原有连队加上董二原队人马,宿湖北边假意接应。”冯麟阁说:“对,五营照旧机动,今夜里只用枪支火力,等天亮后再冲进去和他较量一下,看看我们的马上功夫练得如何,那刀拼劈刺胜不胜他。”
已是凌晨四点了,东方的启明星都升起老高,就听到零碎的马蹄声急促地由远及近,图布三人匆匆地骑马返回来了。“快,快,带我去见冯统带,我要报告雅什的情况。”原来,图布带着十几匹马,一到了哈林嘎查,那联络点的人就飞马去通知雅什了,不到一个小时,雅什就悄悄地溜进来了。这小子平时总是带着十几个卫士,离他的队伍有几里地,不远不近的,遇有情况拔腿就跑,他的行踪只有几个人知道。这姐夫小舅子见了面,可就对上了话。雅什半阴半阳的说:“大哥旗开得胜啊,那董二呢?”图布眼睛看着天上回答着:“数他的战利品呢,俘虏了三百多人,看有多少人能用。”雅什眯缝着眼睛怀疑的问:“就三百人?那冯龄阁不是号称两千队伍吗。”图布照旧不看着他自顾自地说着话:“在后面呢,他分五个营,三天没水了,人都垮了,我们得尽快在呼和淖尔把他们都解决了。”“对对,应该,应该。”雅什又把那两个士兵叫进来问了一遍,手里摆弄着图布带来的长枪,满意地点着头。图布和雅什又谈起自己的外甥来,姐夫瞪着小舅子说:“这回你该放我的外甥回家了吧?”“不行,事还没完,哪能说走就走。”图布大怒,骂道:“你个雅什王八蛋,你是个各鄂亥 !你是个额尔支根!”开始大骂雅什是蠢猪,是笨驴。“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小舅子,你有没有良心?两个孩子才十五六,那长生天是不会饶了你的。”雅什可能叫人骂得疲了,任他图布跳脚,雅什就是没有一点反映。图布骂了一阵,没有劲了才又问雅什:“那你说吧,还有什么事?”“帮我打完这一仗,消灭了冯麟阁,由你们去哪里。”图布低头说着:“那好吧,咱们一言为定。”忽然图布又发起脾气:“算了吧,一言个屁,你什么时候说话算过数?”雅什不理他,只是说道:“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再派人去和董二联系一下,要是没有问题,就出兵。”图布急了:“你要办就快点,可不能拖拉,这后面可是一千多支枪,一千多匹马那!”雅什冷冷的说:“他们不是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了吗?”图布站起来,指着雅什的脸:“那是听俘虏说的,可那后面还有一千多号人,董二就百十个人,还得看着三百多个俘虏,你说要是有个变化,那可后悔就来不及了。”这下说得雅什坐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是下了决心:“好,你先回去,告诉董二,把俘虏給我全泡在水里,这样好看着。凌晨五点海子边会合。”说完扭身就走了。
冯麟阁听完了图布的汇报,回过头来问这个胖胖的蒙古人:“雅什这小子,真够狡猾的。图布,你说他带着队伍应该几点来?是大部队一起到?”图布摇着头说:“不会的,平常雅什就把队伍分成三股。应该是五点左右,一部分,一部分地出现 。”“那他会从那个方向来呢?”“三个方向都有可能。”效罗在旁边琢磨着:“按雅什这个性格,应该先来一小部分侦查一下,看有没有事儿,然后再来一部分,最后雅什再开进来。这样大概得一小时,天也就大亮了,极利我等正面杀敌。”图布提醒冯麟阁:“统带,这几百俘虏泡在水中的事,也不得不做啊。”效罗说:“二叔,就让我们卫士连来担当吧。”冯龄阁看着效罗叹了一口气:“哎,也只有这样了,只是你们离匪徒太近,这大炮就不好用了。图布,你知道这海子哪儿最浅?”图布指着海子:“东北方向,那里水浅沙硬坡缓。”冯麟阁满意的点点头:“好,这样弟兄们离匪徒距离远了,就能让我们的宝贝发挥威力了。”
血染淖尔
效罗和卫士连的二百个弟兄把枪全留在马上,把马群赶到东北方向的沙漠里,每个人只带一把马刀,压在身下的水里。大家坐在湖里露出脖子,从远处看就像泡在齐胸深的湖水里一样。岸边留了几个董二原来的部下,让他们做出看守这些俘虏的样子。沙漠里的温度两重天,这夜晚的湖水,冰冷冰冷的,透心凉哪,效罗他们还没过半小时,就哆嗦开了。“这还行,一会儿雅什来了,人也冻僵了,哪能挥刀战斗,我看喊几声,去去冷气。反正咱是俘虏,乱喊乱叫他管不了。”“嗷嗷嗷·····,”几百个声音发出来,在这海子里聚成了一股怪音。你说像狼叫,也不像,是狐狸,也不对,这几声巨大的怪叫,真把雅什的骑兵給叫出来了。东方露出鱼肚白,朦胧间只见一队骑兵从西北方向悄悄地进来了,效罗一看还有点担心:“这家伙,鬼鬼祟祟的,看来北面埋伏的弟兄们没被发现,好悬哪。” 就听见带队的人在马上喊着:“董副统···,”“喊什么,没看见我在这吗?”“赛努,赛努,大兄哥,对不起。刚才什么在叫?”来人在马上双手抱拳向图布打着招呼。“是他们在喊,董二把俘虏交给我,让我等你们,这小子想发大财,他先领人去前面打探一下,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图布指了指水里的卫士连。这先出现的队伍,是白音达莱的表弟叫松布,他带着三百人。马队到了海子里可没人下马,一个个东张西望的,做出了随时要跑的样子。“这那里像匪,分明是贼,你看他那没囊没气的样子。”效罗在水里泡着,还不时和身边的弟兄们小声地评判着眼前的事儿。可能是看见湖边太平,松布派了一匹快马,赶去报信去了。慢慢的,开始有人下马了,松布也下了马,牵着缰绳和图布聊起天来:“把这些人杀了就算了,留在这儿干什么?”“雅什想收编他们,泡在水里磨练磨练。”松布提着刀,走到湖边,拿刀尖顶着一个士兵的脑门,蒙语里夹着汉话:“我叫你还当官军,叫你再嚎,把老子的马都吓了一跳。”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这小子万一伤着我们的弟兄,怕是人们要反抗,那就露馅了。”效罗扬起嗓门,“嗷···,嗷,···”全体士兵都喊起来了,吓得松布队伍里的马儿,卧下来好几匹。“你惹他们干什么?这些人现在可不缺水了,有的是力气,以后还在一起干呢,何必呢。”图布赶紧把松布拉到一旁,让他到湖的西边去了。
也不知雅什有什么鬼花样,第二部分也来了,又是从西南方向来的。这是二百多人的杂牌军,那队伍里有驴,有马,还有骡子,三种坐骑。士兵们有扛红樱枪的也有拿刀的,穿的也长短不齐,什么蒙古袍子,汉人的大褂,乱七八糟像一群逃难的。“这些大概就是胁迫来的牧民。”冯麟阁在远处用望远镜看着,嘴里念叨着:“这天快大亮了,雅什怎么还不出现?”这时冯统带才明白,雅什这股匪帮,为什么老是剿不灭。他嘴里骂着:“妈的,真比狐狸还狡猾三分。”就看见从西南方向又进来一队人马,大约三百多人,枪马整齐。就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知道这是雅什的嫡系。冯麟阁这时别的不怕,就怕这大炮被发现,他心里盘算着:“看来等不及了,能消灭多少是多少了。”南面小山包上的大炮架起来了,黑黑的炮口,对着湖西面。 冯统带还想等一下,他一面给炮手下着命令:“弹上膛,瞄准好,听我的命令,···”一面还想再等等雅什在最后的时刻还能不能出现。可意外又发生了,那群杂牌军,听说有马有枪,人们乱哄哄地就往东北面的沙漠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先到先得,快呀,快点。”效罗他们可看出问题的严重性了:“要是让他们把马匹和枪枝抢走,回过头来对付我们,那就不好办了。”冯麟阁这时候也顾不上其它了,下令开炮:“打,给我打。”那震天动地的声响,把个呼和淖尔炸了个天翻地覆。
其实,雅什这时已经到了离湖也就一里的地方,在西面埋伏的一营管带汲金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正想着呢,那炸雷就响起来了。雅什扭头就跑,汲金纯追也不是,守也不是,急得脑子快崩开了。不过他还是明白:“我不能动,要不已经进入圈里的八百多个匪徒,可就都跑了!”四面埋伏的部队,一起压上来,那密密麻麻的枪口对准了匪徒们,这些匪兵一下全愣住了,那杂牌军先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雅什的嫡系队伍可不管那套,他们扭身向西就冲,大炮轰轰地就炸过来了,那炮弹的威力可真大,一炮过来,就有十几匹马和人飞上天去,变成了几十个肉块,辟厉扑碌掉得哪儿都是。那大炮连续的射击,直炸得雅什的骑兵们在湖边乱跑乱串。整个骑匪混乱起来,都拥向湖边,恨不得钻进湖底去躲避炮弹。一营汲金纯的骑兵紧跟着就向他们杀过来了,其他埋伏的官军也杀进湖来。要说这些草原上的骑手,也没有受过多少军事训练,可那马上功夫却是异常的凶狠,他们用的还是蒙元时期成吉思汗那种弯刀,砍杀起来游刃有余,而官兵的马刀却显得单薄而无力。这时只听到金属的撞击声和喊杀声,这边常常是两个官军士兵对付一个骑匪,而官兵受伤者还是多数。有一个官军士兵被骑匪砍掉了小臂,他把缰绳绕在剩下的右大臂上,换成左手拿刀又冲进去厮杀。有一个骑匪的弯刀砍官军时被马鞍子别住了,官军士兵回身一刀就斜劈了他,那个两半儿的身子被马驮着乱跑,五脏六腑流的到处都是。围着湖泊,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拼命,到处都在流血,到处都是血肉模糊。
松布的骑兵也反应过来,他们看到东北方向是个空挡,于是就向东北方向挥刀冲了过来。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