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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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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诗《拟西藏行》
@拟西藏行
深蓝的羊湖和雪白的珠峰
都在向天空返回
王军说:一生总要去一回西藏
兄弟几个坐在车中
克服高原对我们的激烈反应
莫非越高越广的地方
都有晕眩的旋涡自内心生成
一块小石子飞起,落下
神说:要有光
那光来自滑翔的鹰背,来自我看向它时
那静止在遥远里的天空
@拟西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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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苍域之界被限在一小块里
挣扎,是的,还有更多石头垒起的山峰
还有更多草木托起的羊群
还有更多人的足迹
走着,走着,就修成了长长的墓碑
是的,只在此地此时
夕阳不再西下
而是西上,成为天空中洞开的隧道
@拟西藏行
那云端所形成雪崩与谅解
低处的蚂蚁尚未收到
香火落满黄昏,全天下的炊烟都召集起来
团结在这片高地周围
嘘!亲爱的,你听到风声了吗
它们在鸟背上奔跑
在石头上敲打苍凉的鼓面
亲爱的,我们并肩坐在其中一座山头上
白雪皑皑,都是誓言堆成的
它们千古不化,不知道人世换了几个轮回
我们什么都可以不想,不做
这灰烬扬起的长夜
就交给月亮去接收吧
@拟西藏行
你可惯酥油茶,它咸。我正练习将一杯燕麦冲出
高原色,可以加糖,加十点钟向我倾斜的阳光
你可惯青稞酒,它香。我将莓茶再续一杯
舌尖上滚动着另一块高原
让我们切几斤牦牛肉吧,你知道,我喜欢吃
这从阴凉处自然风干的美味,细条状
呈现加粗加香版的日光
至于酥酪糕、酸奶、藏面、糌粑
在凤台,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对应物
将它们从高处取下来
@拟西藏行
我曾低声问过上师,这殿前悬着的彩旗上
书的是藏传佛教的经义吗
在龙锦寺,暖阳将植物从光影中释放出来
那是大前年的事了
彼时,大昭寺的金顶、斗拱
被同一缕日光唤醒
一片片云朵吃斋,念经
为投下的阴影,而产生雨雪清洗的善念

作家:陈白衣主张大道至简,奇妙无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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