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代言辨真伪

                    文／李   鑫                 

        一部演绎“千红一窟、万艳同悲”的《红楼梦》，牵动着无数红迷爱好者的心弦。大观园的少女们聪明美丽、才华横溢、冰清玉洁、娇憨可爱••••••每一个都是作者精心雕琢、栩栩如生的艺术珍品。她们性格各异，如百花齐放、恰万紫千红。多情公子贾宝玉替女性代言，为女性维权，但他的言辞是否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历史的检验呢？那就需要我们溯古追今辨真伪。 

       在贾宝玉还没有出场之前，冷子兴在第二回就介绍了他七八岁时说的孩子话：“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骨肉。”后来在第二十回又写到他这样的想法：“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又借甄宝玉之口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瑞兽珍禽、奇花异草更觉希罕尊贵呢，你们这种浊口臭舌万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要紧，要紧!但凡要说的时节，必用净水香茶漱了口方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眼的。”甚至在他学习时还要有女学伴才可以，令尊笞楚过几次，他都无奈竟不能改。这字字句句可见“真假宝玉”之女儿心，其实是在表明自己的一种人生观和价值观。在那个时代就像宝钗所说的那样：“所以咱们女孩儿家不认得字的倒好。就连作诗写字等事，原不是你我分内之事”、“你我只该做些针黹纺织的事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主，女工还是第二件。其余诗词，不过是闺中游戏，原可以会可以不会。”等等。

        至于男儿就完全不同了，自生下来就要肩负光宗耀祖之重任，寒窗苦读多是为了考取功名，是为了黄金屋、颜如玉，修身养性反倒是次要的、可有可无的了。宝玉身为男儿身，却一反常理，深恶仕途经济之道。女子一旦追逐于名利、热衷于权势，宝玉则认为是沾了男人的气味。因此，宝玉之所以说女人清如水，是因为可以远离仕途经济学问这些在他看来龌龊不堪的追求；男人之所以浊如泥，是因为男人从生下来就要为仕途经济、升官发财而奋斗。又如黛玉所言，宝玉是心里装着妹妹，但见姐姐就把妹妹忘了的多情种子。宝钗品格端方，容貌丰美，性情豁达，为人安分随时；不像黛玉那样孤高自许，性情多疑，为人多愁善感。按理说宝玉应该喜欢姐姐多一点，喜欢妹妹少一点。但是黛玉自幼从不劝他去立身扬名，从来不说“经济学问”那些混帐话，这正合了宝玉的真性情，所以宝玉才深敬黛玉，将其视为红颜知己。

       第七十七回还有这样的情节：当周瑞家带着司棋离开大观园时，宝玉恨道：“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帐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可见，并非每一个女人都是水做的，或者说女人并不永远都是水做的，也是极有可能变成比浊物更浊的。守园门的婆子听了，也不禁好笑起来，因问道：“这样说，凡女儿个个是好的了，女人个个是坏的了？”宝玉点头道：“不错，不错！”婆子们笑道：“还有一句话我们糊涂不解，倒要请问请问。”

        宝玉所认为“不错，不错”的这句话未免过于绝对化，宝玉与其说尊重女性，不如说是爱慕甚至有些崇拜女性，他只是从审美的角度来爱护女性，而不是从人性的角度关爱、尊重女性，因为在那种时代，对于女性最终的幸福来说，就是嫁对郞，而宝玉恰恰对嫁了人的女性有刻骨的仇恨与厌恶。宝玉说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这是一种诗意的象征，跟黛玉以花自喻是一致的。“女儿”是像花一样鲜艳、美丽、芳香，像水一样的清澈、晶莹、明洁，在她们的青春生命里闪耀着真和美的光彩，还有善的光芒。

        “鱼眼睛”是《红楼梦》中宝玉发明的，专门用来取笑老婆子的。“鱼眼睛”是指原本没有任何功名利禄心的女子，一旦踏入社会就会被各种风气污染了本来的纯净单纯，变得庸俗势利起来，催促丈夫考取功名，媚上欺下，争名夺利，委身于经济之道，放弃了当初的理想和愿望，被封建社会的各种不良思想所浸染。这不难看出宝玉对于封建礼教的厌恶和全然否定，或许鲁迅先生笔下的那个“细脚圆规——杨二嫂”应该是当之无愧的“鱼眼睛”啦！而“鱼眼睛”们平凡而伟大，勤劳而勇敢。可歌而不可辱！

        大观园里丫环众多，丫环的妈妈统称老婆子，公子、小姐们的的奶娘统称奶嬷嬷。春燕的妈妈属于老婆子，黛玉的奶娘王嬷嬷、宝玉的奶娘李嬷嬷、周奶娘等属于奶嬷嬷。这些奶嬷嬷也是老婆子。丫环们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姿色，宝玉都喜欢，一旦嫁了汉子，人老珠黄，丧失了姿色，开始转化为老婆子，就被宝玉称为“鱼眼睛”。这些老婆子历尽人间沧桑，象“压在大石底下的草一样生活了几千年”，思想当然与年轻丫环不同，她们更成熟，尽管没有文化、有缺点。她们始终是贾府的劳动力。

        我们来看看鲁迅先生对“鱼眼睛”的态度，在《朝花夕拾》散文集之《阿长与山海经》中先生说：“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他这样评价老妈子，是人间楷模。

        那婆子们还未来得及提出的疑问到底是什么呢？书接上文，“凡女儿个个是好的了，女人个个是坏的了？”再往深探究，我们不难猜到孔夫子的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试问孔夫子将其母至身于何处？虽然至圣先贤的儒家思想对国民的修身养性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但其思想并非全是积极昂扬向上的，仅此一例与宝玉的言论，未免打击面过大，“鱼眼睛”只是特例，中华上下五千年还有那么多值得讴歌的“女人”们。古有穆桂英身怀六甲却能挂帅御敌，今有唯一被尊称为“先生”的文坛世纪老人——杨绛，其人格魅力足以让尘世中迷失方向的人找到回家的路。

        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女性在各个领域已经撑起半边天，她们不但要担起相夫教子的重任，更重要的是在职场上突显自身的价值，释放自身的能量，有那么多女性修炼成为“气场女王”，外有“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中有“美丽外交国母”彭丽媛。这些都是推翻“凡女儿个个是好的了，女人个个是坏的了？”谬论的最有力的证据。

        亲爱的学友们：将我们的人生格局拓宽，让我们的思维与宇宙接轨，难道你就不更远一点想到：家乡故土——祖国母亲？是妈妈承受痛苦才换来我们游历此生的通行证，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祖国母亲给我们一个和平、幸福、美丽的家园。是真、善、美的趋动让我们抵达人生追求的至高点，是大爱与厚德承载每一段生命历程奏响最美的和弦音。

        让我们向每一位精品女性致敬！让我们向每一位伟大的妈妈致敬！让我们向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挥洒汗水！让我们向祖国母亲献上最忠诚的爱心！   

    【作者简介】

         李    鑫     女     1978年生，黑龙江明水人。明水县滨泉中学语文教师，明水县红楼梦学会副会长，明水县散文学会会长。明水才女之一，以咏《红楼人物》800字系列散文赢得众誉。多有散文、诗词、楹联、研红论文类作品发表于中华诗词学会、黑龙江省诗词协会、《冰心文化传媒》—上海头条网络平台及《北方时报》《绥化日报》《神泉文化》《新风集》《明水红学》等县级以上书报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