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火
文/李红
春天的粉色格外艳丽,那天刘老师拍了杏花的视频,非常惊艳!在我的脑海里有个偏执,就是杏花不及桃花,杏林少于桃林,刘老师的杏花林却改变了我的偏执。一样的花海,只是粉色更加养眼!

每个人的艺术作品除了高超的技术以外,大概还有缘分,或许无缘者强求不来。 看了杏花视频,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去悟,很想学学其它老师们,也出品一首杏花词赋。
古城墙西北角的杏花林,离我工作的地方近。准备好,步行走着去。 刚支好电动车的瞬间,突然刮起大风了,也不知道几级,电动车刮倒了。走着走着,俺的娘哎!一个大树枝子,突然折断落在往北的马路中间,想拍照片记录下来,发给大家看看。手机差点没拿住,被大风带走。除了树弯腰,啥也没看见,赶紧往回走。扶起电动车又赶紧往家走,风那个大呀,骑着电动车居然不能走直道,电动车被风刮的东晃西歪,我怕被来往的车辆撞到。就赶紧让电动车躺在路边,到邻居家躲风。 至于那阵大风什么时候减弱,躲进屋里的我真不知道。那天的杏花没看到。 我就猜测是不是大风警示,我终究错过了今年观赏它的时节点。回家后翻看手机继续观看视频,刘老师的“杂面”把我从初春的景色中,带到了人间烟火。

健康的基础,除了锻炼,首选的是饮食,美味的、健康的饮食口味各不同,我的美食观当属自己家的手工饭菜,(每个人的认识不同,我是这样确定的),这件事与饿了吃饭、与自己强烈喜欢吃,是不相干的事。吃着好的健康,做起来不是件容易事。看似简单蒸馒头、窝头,每个人做出的味道是不同的。
制作杂面是升级了的做饭,准确的说是人们口中“巧食”。 小时候,大舅总说妗子蒸的馒头,有一种脚丫子味道,他用脚做的饭永远比妗子手做饭好吃。有时候发起脾气,真的把一盆面用脚丫子踩,来证明自己。气得老姥爷无情的数落他,甚至揍他糟蹋粮食的行为。
大舅做饭的确好吃,特别是做菜,一只鸡能做出十几种味道,我的童年很享受,吃着大舅做的美食长大。也在他的指点下,学会了发面包包子,包饺子。而我的父亲只会做玉米面疙瘩汤,那年母亲住院做手术,父亲认真的、虔诚的,为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作半生不熟的玉米面疙瘩汤,由此,拒绝父亲进入厨房多年,集体去姥娘家吃饭。

最近疫情稳定后,我去看望父母,恰好碰到父亲在母亲的指导下,学炒鸡蛋,我们兄妹几个都不在场的时候,据母亲说,父亲也学会了蒸馒头。母亲还介绍说,父亲已经“饿”不着自己了,这些年父亲偷偷学会了很多件生活上的技能,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饿”着,(保持吃自己做的饭菜,健康的饮食,其实买馒头非常方便)。
我们家依然保存着,并且使用着灶火旮旯、木风箱,大铁锅、木头篦梁,茎干箅子。蒸出的米饭香浓,馒头麦香,熬出的稀饭粘嘴唇、烙饼、擀面下面汤、大锅炖菜,样样好吃(父母年纪大了,已经学不会用燃气灶和电饭锅,就依着他们)。好奇的是,童年那些柴火烧过后,冒出的烟不知道去了哪里?淡淡的灰色,淡淡的香草味道,多种香气围绕着村子,不同的柴火,做不同的饭菜,每家饭菜不同,通过烟筒冒出的烟香各异。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刨的茅草根当柴,芦草、节节草当柴火,搂树叶、捡树枝用来当硬火蒸干粮,细小碎末树叶用来烙饼摊鲜食,或着用来哑火怄炕。那些大型的粮食作物茎干,先牲口的口粮留足,后收起来做了农家肥料,烧火用柴兄弟姐妹们去广阔的大自然淘。淘柴中的快乐记忆深到现在,见到树叶依然有打包包回家的欲望,曾经多次被同伴们制止。
后来多方证实,原来做饭的柴火,都是很好的中草药,所以它们的烟灰有奇香味。我有时候奇想这么多年怎么没有人组织农家饭比赛呢!没人组织锄艺大赛呢!真的有“锄”把式,他(她)们锄地的时候,锄头围绕着小苗转动,杂草没了,小苗安好,根本不用除草剂,他们制作的农肥是养地的,他们使用的机械是不伤害土壤密度的,他们吆喝着马、牛犁地或套车拉货物,比电影里的画面真实,有美感,生灵与他们互敬!良性循环是健康农作物的保障,鼓励或许也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吧! 假如,有那么一个保存完好的小村子,村庄里有牛车、马车,有孩子们体验着捡起牛粪、马粪,运到地里,有灶火旮旯,连接着热炕,一小块自留地,种植完全自然循环的粮食蔬菜地,节假日城里的人们体验着收割、种植,体验着翻土撒肥。适龄水果,适龄蔬菜,适龄季节的粮食(自然成熟,不是返季节作物),等等。还有安装好我们的“碾”(石磨),算不算是乡村最美好的记忆呢! 那天,我们几个回忆起了,地瓜面面条的制作,小麦面筋的好吃,菜团子,巴拉子(音)。
还有大自然的植物,慷慨赠与我们童年变为那时的零食,是值得珍藏的!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许多摘下来就放在嘴里嚼的,叫着传下来名字,与学名不同的植物,都已经成了名贵。譬如:茅根、芦根、谷笛、蒲棒槌、夫子苗、燕子衣、秃噜酸、地黄荸荠等,还有许多已经忘记了。每个家的长辈,在每个时节教我们识别着植物的名字,告诫我们那些可食,那些不能碰及。我们撒欢地互相交换着,品尝它们的酸甜苦辣。家长们在那个时期,都有巧夺天工的“巧食”。 兄弟姐妹几个争相说着童年“美食”,说着淘气的时候,父母哄着弟弟妹妹,一边烧火做饭,一边用一小块面团缠绕在高粱茎干上,放在灶火里慢慢的、不停的转着烤,微黄时,就熟透了,这种烧烤叫“布吉(音)”,非常非常的好吃,(时下流行烧烤是不是借鉴了母亲的布吉呢)?

而大一点的弟弟就等会,母亲会让弟弟自己和泥巴,找一块地瓜,用泥巴抹均匀,厚度合适,然后母亲把地瓜放到灶火里,靠主火远一点的地方,填加柴火的时候,就转一下。那个时候很少炒菜,基本上是蒸菜,菜里点一点油(腌萝卜豆瓣酱),一个铁锅菜、饭一起熟。火停了,地瓜就熟了,扒拉出来,分着吃,那个香气永远存在记忆里,美食悠长。有时候,箅子下的水里,用纱布包一把大米,吃饭的时候,烂糊糊的大米饭全部让老奶奶吃,其它人喝米水。因为吃了美食,弟弟妹妹们从来没有探视过、眼馋过老奶奶碗里的大米饭,那是“家规”老人的独享美食。 每每回家探望父母,母亲打电话问吃什么,我们都说,大锅熬米饭。母亲熬的米饭放了红豆、绿豆,出锅时香气浓烈,喝它时粘在嘴唇上,久久不掉的烟火味道。
企业复工了,百姓的人间烟火旺起来了。我去超市买好了用料,对着刘老师的视频,学做“杂面”。嗨起来!现在的杂面更加美味了! 被风吹过烟火的味道里,健康使者已入住。
我有了贪婪的意愿,让孩子们记住:在烟火中的乡村。
2020.4.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