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 俺 妈
文/赵晋明
带上门,锁上锁,就在我拔出钥匙的那一刻,我彻底的崩溃了,什么讲究什么尊严什么忌讳一切都化为乌有,就在这一刻我流下的泪水远远超过这七天泪水。爸爸走了我哭过,小棉袄出嫁我伤心过。老人说过:宁可不要做官的爸,也离不开叫街的妈。妈妈八十一岁,一个人生活的有滋有味,除了耳背眼不花头发不白,心脏病就哪短短的几分钟就走了。村里的老人都说妈妈一辈子行好积德买的好票,不拖累儿女,自己不遭罪。这几天我也这么想,唯一遗憾的是没在床前伺候了几天,匆匆忙忙把丧后事情打理妥当,今天过了头七,我们都该回归常态。远亲近邻都走了,我把妈妈用过东西都放回到他们自己位置上,因为妈妈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屋里院里都收拾妥当,出门上锁,才醒悟过来,这个家,就剩这一串钥匙了,我叫街的妈妈再也不用找钥匙了,钥匙上留着妈妈的余热,给谁?锁上了锁就锁上了回家的路,家里热炕变成了回忆,从此我不再是村里的人,成了老家的陌生人,我的婶子大娘一个一个都成为茶余饭后的故事。生我养我的土地,默默地亲吻着我的脚底,风传来妈妈唠叨不完的牵挂,泪模糊了妈妈佝偻弱小身躯,耳畔回绕着妈妈的声音:儿啊,路上慢点,到家了给妈你回个电话。

妈,你回来,你的拐棍还在,拿上钥匙,坐在门墩上,儿给你磕仨头。儿推门就喊妈,喝着柴火铁锅熬的米汤,吃着米面豆子函馍,酸菜里放点油泼辣椒,闻着柴火的烟味,盘腿坐在炕上,说说李婶唠唠收成,这就是乡土乡音和亲情。妈,我就想和你说会话,我不想对着土堆把纸化;我逃学你没少把我打,我偷家的粮食去换糖瓜,因为荒凉贫困我两年都没回这个家,自从成家立业我也当了爸,慢慢回味咱村里长大的娃,握着钥匙我泪花花,从今往后我也是没娘的娃。
(写给我过世的大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