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审问当中,那个俄国上士一阵沉默,大家有些等不急了,伸拳踢脚就要上。萨沙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不让英才他们着急。只见,萨沙使出了杀手锏,索罗夫一下子就瘫在地上。“索罗夫,你的家在后贝加尔吧,那个有着铁皮门的大房子,我们可是找得着的。你家的灰色的卷毛狗,可爱的小姑娘,···”索罗夫一下子就摊在地上,他急切的说着:“我不管你们是革命党,还是保皇党,你们谁也别碰我的家人,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好,看你交待得完整不完整。”这个索罗夫,知道的还真多,他竹筒倒豆子般的交待,几乎把英才他们要想知道的全说了。“在呼伦山要建一个据点,那就是在中国东三省和蒙古边上楔一个大钉子,我们的钉子越牢,他们的裂缝越大,就是要在这中国把蒙古人和满人,满人和汉人还有其他人分开,让他们之间有仇恨,这样才对我们俄国有利,这是咱们沙皇的陆军大臣库罗巴特金讲的。现在日本人占了上风,我们在呼伦山要建一个要塞,防止他们再向北推移,这些重武器就是装备要塞用的。我知道俄国远东军队里有革命党,一直也想要这批武器,明天下午,那个沙瓦克上校,就要把这些武器全部转移到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藏起来。这是副领事告诉我的。”“沙瓦克上校他回来了?”“明天到。”“现在武器还放在···”“当然,还在领事馆的地下库里。”英才努努嘴,将他拖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大家正奇怪呢,纷纷地看着萨沙,他自己马上全说了:“上午,我去见娜塔莎,在蒙疆协会,这个傻瓜正和姑娘们吹牛,把家里的事抖搂出来,我可全记住了。这不,说用就用上了吗。”
另一个,可审得不顺利。气得张二慧连踢带打,还是没有成效。“我来看看,”英才琢磨了一下,决定用八姨太来威胁一下。“你要是再不说,那我们就要让江海花来说。”对方马上变呆了,强硬的态度松泄了一半:“你们这些朝庭的鹰犬,不要做那些欺负女人,不耻于人间的勾当。”“你既然护着八姨太,那就说说吧。”这人边交代还边宣传:“我们是同盟会,决不是什么帮会,我们做的事都是正义的,那是我的同志,我当然要保护她。你们答应放过她,我就告诉你们一件大事。”“好,我答应。”“那我就信你一次,今夜,我们将炸毁你们住的这家旅店。”“你知道我们是谁?”“当然,你们是奉天巡防营前路。”“为什么针对我们,为什么要炸毁这个旅店?”“这就要问你们了。”英才好像明白点什么了,“好,我放你走。告诉你,我们来哈尔滨和你们没有任何狗屁的关系。”他让二慧把这个人拖出去,扔到马路边上,把他的手脚放开,由他去了。
“全体人员,马上撤离。”“他是不是吓唬我们?”二慧摸摸脑袋看着英才说,“执行命令,搬到南岗,离领事馆越近越好。”英才表情严肃地指挥着。“报告,骆医官还没回来。”“真糟糕,好,我留下等他,你们马上行动。”大家悄然无声地撤离了。英才告诉老板,他们得罪了仇家,让老板千万今夜躲一躲,明天应该就没事了。大家离开还没有半个小时,那个旅店就轰然爆炸,那火烧的,整个南岗都看得见。俄国人的救火队忙了一晚上,最后还是烧了半条街。英才站在马路上,看着熊熊的火光,骂着:“你这个糊涂的八姨太,给我这是添的什么乱!”
骆医官这一醉,可就方休了。早上醒来,自己全然不知身在何处,他那老乡也吐了个满堂彩,这“国医堂”倒成了湿酒堂。酒臭加上那中草药味,真是无法形容。英才一早派人过来,看到果真人还在,只是一身酒味,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心是大大地放下了,至少暂时可以不再为他操心了。
“ 半天的时间,两个俄国人,我们有六个,怎么办?怎么办?”英才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就这么干吧。
公司街领事馆后门,一下子来了五辆俄式马车,协会工作人员领着一个叫沙瓦克上校的人来取他的装备。骠骑兵团的警卫,认得索罗夫,知道是蒙疆协会的人来办事,痛痛快快打开大门把五辆车全放进来了。领事馆的地下库,就是为支持中国周边那些叛乱,储备物资和武器的。“今天把这些都拉走,”索罗夫点着箱子。“五挺马克沁,两门加农炮,还有弹药。这可都是宝贝,是德国产的,等了三个月才到货到。”管库的士兵对“沙瓦克上校”说。六个默不做声的小伙子迅速地装着马车,在两辆马车上,他们还把机枪装配起来,架在车上,子弹带也连上,一付随时投入战斗的样子。当最后一辆车盖上军用篷布的时候,来了一个传令兵:“请沙瓦克上校到领事那儿去一趟。”萨沙看了看英才,英才点头示意萨沙先走,随后跟上了两个人。到了楼梯拐弯的地方,几个人一下放倒了传令兵,把他拖进楼梯间。然后又返回后门:“没有什么事,达斯维,达尼亚。再见。”“沙瓦克上校”向后门的警卫告别着。马车踢踢踏踏地开拔了,这装备夺取得顺利简直让人都不敢相信。大家都伸出大拇指,“萨沙立了大功,我们不会忘了你的。”“那我呢,”索罗夫耸了耸肩膀说:“你们可不能不管我。”英才早就想好了对他们的安排。萨沙是要带着娜塔莎回俄罗斯去,在哈尔滨俄国人里,有很多自己人的地下渠道,能把他们送到想去的地方。英才给他五百块俄罗斯鹰洋,萨沙看着满满一袋子钱,说道:“够我好好地安一个家了”。索罗夫还要求回到蒙疆协会,他说他会坚持说是沙瓦克上校的人取走的装备:“我谁都不认识,这一切都是彼得罗夫副领事安排的。”英才答应,补偿索罗夫一百块俄罗斯鹰洋。就这一句话,把索罗夫那小眼睛瞪得和银元一样大。要知道,这是他当兵一百年的薪水。“让萨沙帮你,把钱送回你那后贝加尔的家里,好吗?”索罗夫一直看着萨沙,手指着心,不断的说:“上帝作证,上帝作证。”萨沙也指着自己的心对索罗夫说:“你放心吧,我用生命保证,把你的钱交给你的家人。”英才把马车和人员隐蔽好,确定中午十二点准时出发,现在是十一点半,就剩下萨沙去接娜塔莎了。只见萨沙像疯了一样的跑回来:“娜塔莎不见了,娜塔莎不见了,这个沙瓦克,我要杀了他。”原来,一早上,沙瓦克上校就到花圃街一号来了。里边的一个女招待向萨沙说:“听着好像他们在吵架,后来就不见娜塔莎了。”英才安慰着萨沙:“你冷静地想一想,她可能去了什么地方?”“道里有一个小巴黎夜总会。”“好,我和你马上去那儿。二慧,你现在回到车上,十二点准时离开。不要等任何人,路上凡有拦阻,格杀勿论。”“那你···,”“听到了没有?”“是!”
英才和萨沙到了小巴黎夜总会,上午没有客人。那些女招待都说看见沙瓦克上校来过了,还在库房里寄存了两个大军用步兵背袋,说是今天下午,装上武器再来拿。萨沙和英才找到库房,看见那两个袋子还在动,他们打开一看:“这不是娜塔莎吗?”另一个姑娘也被绑着,嘴里塞着毛巾。人们围着议论:“这军官还拐卖人口?”萨沙明白,这个畜生是要把人带到山里去,供他玩弄。玩腻了,就扔给士兵们。英才心想:“这个淫贼,要不是他尽想着干这些缺德事,我们去取装备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救出了娜塔莎,英才催着萨沙快走,萨沙红着眼睛说:“长官,我要不杀了这个沙瓦克,还是个男人吗!”
这世界呀,总是这么巧,在夜总会门口迎头就碰见沙瓦克进来了。后面有两个劳工抬着同样的军用口袋。当他看见萨沙时候,还一愣,挺起胸好像要说什么话,马上他反应过来,扭头就跑。萨沙扑过去,两人撕扭在一起。英才拉着娜塔莎,帮不上手干着急。忽然,那个沙瓦克站起来,手里拿着手枪对着萨沙,英才嘴张着,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随后他四脚朝天的倒了下去死了。原来,萨沙把自己和这个上校的两把军用匕首一起都插进了沙瓦克的心脏,那两个匕首的把儿,都全进了他的胸腔。这萨沙仇恨有多大,那力量就有多大。要不怎么能让沙瓦克,又站了起来!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下,萨沙笑着,拉着娜塔莎,和英才大步离开了“小巴黎夜总会”。
坐在车上,看着前后几辆全付武装的马车,英才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他看着远去的建筑,远去的城市,心里想着:“告别啦。” 是的,告别了萨沙和娜塔莎,也告别了哈尔滨,还告别了那个讨厌的八姨太。英才对自己说:“我只希望那些善良的俄罗斯人民,永远幸福。”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罗蒙诺夫夫妇那模糊的面孔,“也不知他们怎样了?只能在心里为他们祝福吧。”
攻克呼伦
英才这次顺利地将用于呼伦要塞的重型装备全部缴获,还将骑匪中的沙俄指挥官击毙,使巡防营北路人马剿匪的信心更足了。“应该抓住机会,趁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打他一个突然。一举打垮骑匪,拔掉这个呼伦要塞。”张统领下了决心,他要提前一个月行动。“我军三日后出发,张景慧统带走东路,汤玉麟统带走西路,我和张作相统带主攻中路。重机枪每路一架,两门大炮随我前行。”
英才的一营骑兵,两年的战斗减员近三分之一,还有二百余人马。随着统领走中路,直奔呼伦。骆神医这次说什么也要随队出征,他对着英才说:“让你这个小小的管带,再不会耻笑总医官还有不如你之处。”其实,他真实的想法是要感受一下,冬季兴安岭那丛山峻岭的粗旷之美。
英才常和骆神医说,你们这些南方人,和那些没有进过大兴安岭的人,就不知什么是北方的美,尤其是那冰天雪地寒冷的美。
英才赋了一首诗:“骄阳冬照丛山林,树高森密遍地银,寒风轻雾山中舞,鼠雀枝头看黄昏。”
你看,当太阳兴高采烈地从东方走出来,那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从兴安岭大森林的树顶上溜下来的时候,那高高密密的树林却在冰雪的鼓励下像屏障一样无情地托住了它们。等那朝阳白日慢慢地滑过天空,夕阳西下的时候,经过挣扎的温暖已被剥去外衣而变成寒冷,那些和树木拼搏过的阳光则在阴影中被撕成碎片。松鼠和山雀站在树枝上四处瞭望,看着夕阳点点西下。最后散撒在地上的,只有傍晚凝结的霜花。浓雾合着山风,像雪花一样的在树丛中游荡。
骆神医一直想把英才描绘的景色画下来,出发前他和张统领交流过:“应该是上下写意,中间工笔。晨午黄昏,三分意境。上暖下寒,天清地浊。乾坤阴阳,重在神韵啊。”张作霖哈哈一笑:“我不懂水墨丹青,你们是文人墨客。要真动笔挥毫的时候,别忘了,这林子再阴,他也盖不过老张队伍的阳气。”
这两年,在原始森林里打仗,巡防营的大伙房发明了一个带干粮的背心。以前都是干粮袋里装馒头窝头,冻得梆硬,咬都咬不动。现在这个背心,装二十斤面饼,贴着身体,不管怎么着,让弟兄们每次都能吃到肚里了。两天的路,为了抓紧行军,大家都边走边吃干粮。骆神医不小心噎住了,英才递过去一个酒壶,他大大地喝了一口,呛得半天没上来气。英才学着骆医官平时摇头晃脑的样子:“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啊。”马队里嚷起一片笑声,在山凹里此起彼伏地回响。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