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些日子,县太爷又下令:“咱们不能让他喘气,再打击一下。”鲁捕头看好了大营的三面旗帜,“给他换上鬼旗,吓吓这个冯大。”西路巡防营的军旗变成了白旗,可把那董太爷高兴了几天,一时间看到一些士兵在街上,无精打采的样子,这董县令更是有了信心:“哈哈,还真灵,他这一是今年不顺,二是军誉全无,好,咱就给他来个五毒连环计。”倒是这中原人士,见多识广,还真给他整出个五毒连环计:那叫做“苍耳毒马,醉兵闹市,私卖武器,营中红粉,眼见为实。”你还别小瞧这个董县令,看他辫子都花白了,可那每一根白发,就是一个计谋!
要毒倒千匹马,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鲁捕头撒开人马,跑到周围几个县城的药铺,才买到了十几斤苍耳,那董县令也不知这重量多少为好,“先放下去,让那马拉开再说。”别说,还真毒倒了一半马匹,“好,好,一计成功,还剩四毒。”鲁捕头有些不解,问董县令:“董大人,我们为何不动手杀了那冯麟阁,反倒要费此事端呢?”“这个你就不知了,这慢火才出真功呢。我要让他这西路巡防营在北镇呆不下去,然后好找他冯麟阁十几年藏下的财宝。”鲁捕头打听到山上大寨卫士队的人马只有三十人,在一个大屋同住,他想:“这样好下手,行动也便利。”醉酒就得喝酒,他们买了一桶玉米酒,找了几个坛子分开。一天晚上,二十几人快马上山,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先把酒坛子放在门口,用四个小管儿吹了一点温香散,那些兵就昏昏沉沉地打闹起来,推打到门外,看见那酒坛,一拥而上,一会儿就灌了个烂醉。三十支枪和十几把刀全拿回来了,不是还要醉兵闹市吗?我就又驮回几个来。”事后,这鲁捕头向县太爷报告说。董县令高兴地直喊:“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助手。”可这时出了点岔头,那冯麟阁的大营死了五个衙役,一听这个消息,董县令差点背过气去,好在那是些流匪,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这军人丢枪可是大事,董县令还就要闹出更大的事来。“我听说新民府那巡防营前路张作霖和这冯麟阁有过结,把枪送到他营中,必然給张作霖一个口实,我们再把丢枪变成卖枪,他冯麟阁十张咀也说不清了。”这北镇南街上有一个呆傻蔫痴的主儿,每天在大街上闲逛,你要教他一句话,他会重复两三天。鲁捕头瞄住了他,派了几个人趁黄昏拿麻袋把他装了起来。给他换了一身巡防营的衣服,董县令又换了几个衙役连夜赶车到新民府,就在前路巡防营门口把马车交給那傻子,教他:“看到那有人的地方吗,到那儿,说冯麟阁卖枪,冯麟阁卖枪。”这傻子把车赶到营门口,喊着:“卖枪,卖枪,冯麟阁,卖枪。”看到跑来了一群兵,连车带人弄到兵营里,衙役头一招呼自己的人,“好了,我们也撤吧。”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董县令情绪好极了,西路营中一直没什么动静,他感觉冯麟阁是束手无策了。“好,该加点劲了。”“鲁捕头,交你一件美事儿,去哪城中花街柳巷把那婊子身上的香袋尽数取来,连夜送往他西路大营,让那冯麟阁也隔靴挠一次痒吧。”这鲁捕头尽数将捕快们带上,六人去一红楼,“不许动人,只要香包,手帕,快快。”第二天,那妓院老板满城地叫唤:“不知哪些不知羞的人,把我们的姑娘都耍了,这事冤呀。”后来又传遍了全城:“西路大营里那士兵,人人身上带着香包,营房里香过花楼了。”这一波一波的怪事,把个北镇大街小巷弄得人声沸沸,这说评书的,打莲花落的,唱二人转的,都跑到北镇来听故事,找说料。笑得那董部安这回可安心了。总督府的田大人,接令来到北镇县调查,听说县令叫董部安,想起家乡那个人,“这不是那个考了几十年的老秀才吗?”来到县衙拜访,果不其然,那董部安县令见了同乡又是同举,也很是高兴。“真是难得,”这相差二十岁的同乡举人,在异乡相逢也是激动得很。可这一面见的,使这董部安更相信自己的运气来了。他巧做安排,就让田大人看到西路巡防部队的混乱和冯麟阁的无能。董部安感慨,“今后,这可是一条重要的官道啊。”
一日董县令坐着轿子回县衙,忽然看到一个拿着官靴的人差点碰了轿子。他想:“此人如此面熟,从何而来?”招来衙役一问,衙役回答说:“此人提着鲁捕头的官靴来卖。”险些吓坏这县太爷,他记得:“这不就是冯麟阁的小侄子吗?啊,原来这冯麟阁也没闲着!这如何是好?不过我这一切安排,只有鲁捕头知道。罢了罢了,只好断了这条线吧。”连夜,董知县安排那几个亲信衙役,将鲁捕头骗将衙门来,趁其不备,将其放倒,扔到井中。“即便你来查看,一切皆为鲁捕头所为,人已先亡,看你冯麟阁能奈我几何?”当夜,这董县令招来高师爷,让其草拟公文,将冯麟阁西路这五毒俱全的事情逐一列举,呈报知府和总督衙门,还盖上百里加急的文样,派人第二天一早就送走。
“这黑白颠倒,是最后的一关,过了这关任你冯麟阁再凶,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什么是黑白颠倒呢?“就是世事倒转,是非反向,官做匪事,人做畜事。”其实那董县令早就想好了:“做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惊天大事,让那冯麟阁死无葬身之地。”
他要绑票,绑那美国政府的代表鲍曼,还要让人们知道这是冯麟阁做的。他从总督府田大人那儿得知,美国代表鲍曼要到奉天,拜见徐总督。“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董太爷开动了他的大脑,调动了一切可用的人员,“这千古绝唱,也在此一举了。”
计划分两头进行,一、让高师爷带捕快衙役去绑城中那两个富户,他交代高师爷:“定要索银十万两,然后还要撕票。”二、调来在金寿山队伍当管带的二弟,“董二,你在沟帮子车站,假冒西路巡防营,将人带到闾山上的读书台,你们就悄悄地溜走,我和田大人在山上请冯麟阁赏月,到时将五万绑金和那个美国人一并交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到哪里也洗不清。我们还是重要的见证人。在老家有句土话,这叫任你精似鬼,喝了洗脚水。”这董太爷调兵遣将,周密安排。他请田大人从大帅府带了一个百人骑兵队,秘密布署在半山腰:“只要听到枪声,飞奔上山,捉拿叛贼。”还许愿纹银三千两。就等中秋赏月之时,大获成功。没想到董二一去就漏了底,事情没办,还落了把柄在京官手里。高师爷派人送来的不是绑银,而是他的具结交待。“真是五雷轰顶,老天待我不公啊。”那董县令看着满月似银,近在眼前,好像那月宫里堆着那十万两白银和黄金。“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他要到月宫中去拿回金银,他跨过栏杆,在大家的眼前,飞下山去。
“这个老秀才,计谋还逊一筹啊,迂腐,迂腐。不过还好,人死了,死了,死了,这就了了,要不然几次大帅府呈文,我又带兵而来,这不就成了同案犯啦。”田大人兔死狐悲地看着山下。效罗对冯麟阁说,“统带,真悬,那帅府的士兵就埋伏在离这瞭望台五十米的地方,还亏了我们来晚了一点,才发现前面还有人马,解决了他们。要不,这结果又难说了。”冯麟阁笑了笑:“只要有你在,我就是那有九条命的老虎。”老法师站在栏杆前,念了三遍经,也算是超度那董部安,善空法师随口赋诗一首:
“三十几载寒窗苦,凡尘欲念猛如虎,心魔搅乱圣人徒,西去佛域寻新路。
罪过,罪过。”老人看着山下,摇摇头,叹着气,随着众人下山去了。 第六章《北疆征战》
移师洮南
接到军令, 叶赫英才他们的队伍要换防到郑家屯和洮南两地。这五千人马,不论到哪儿,辎重粮草就是个大事。英才每天跑里跑外,帮着钱粮官安排,忙得一点空儿都没有。自己解嘲说,“我这个管带,那叫营里营外什么都管,吃喝拉撒什么都带。”按照徐总督的布置,到辽北之外可不是去呆着,那是要打仗的。所以张统带想把所有能带得东西全带走。这第一个要带的是一个人,那就是“骆神医”。这骆神医在新民开“国医堂”也有三四年了,你说要他随军,去过那枪林弹雨和四处流浪的日子,那不是说梦话吗,可张统带就把这任务交给了英才。英才心里有数,“反正最后实在不行,就是一绑了事。”
要说骆神医,他还真是有些来历,不到而立的年令,行医已有一十五年。他三岁就跟在爷爷身边,看着老人把脉,开方,断骨,打夹板,这耳濡目染加上南方人的聪明灵巧,十岁就能给乡亲们看病了。他有个舅舅,是个举人,因为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在当地特别有名。骆神医从小就听舅舅吟诗赋词说东道西,经常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像舅舅那样,天下的事都难不倒我,这肚子里全都是文章,那该多好。”可好景不长,骆神医十五岁正式坐堂的时候,家中出事了。当地乡绅举办赛诗会,江南才子齐聚,骆家舅舅当然是主持评议。没想到落选之人向安徽总督告密,只一句“鸬鹚嬉戏船头站,乌蓬蓑衣雨中行。”说这是污蔑老佛爷,是反清大聚会。怕总督压事,还把这事儿闹到京里。江南本来就爱兴“文字狱”,这文人墨客,倒霉的多了去了。总督惜才也无办法,只好把骆家舅舅发配关外,也没牵连他人。舅舅临行之时,外婆一口气没上来,就告别了全家。骆神医看着舅舅发辫蓬乱,穿着带罪字的囚服,手和脖子被枷板牢牢地卡住,在官兵的押送下,渐渐地远去,“那真是剜心的痛啊!”骆神医下定决心,长大了,一定要到关外找回舅舅。话说到这儿,你也就知道,这骆神医为何来到这新民开馆了。这几年,他走东到西,辽宁也打听遍了,都没有舅舅的消息。“这日俄争端已了,我可往北再探。”他想再往北面挪挪,“那怕是几根骨头,我也要背舅舅回家。” 英才来到国医堂,向骆神医请教,治疗冻伤的一些方法。“干茄枝叶煮水,此乃简单易行之法。”随后骆神医又问:“这辽西之冬,虽冷微寒。这盛夏尚未度过,倒先谈起御寒之事,莫不是这军爷们又有兴安岭北之苦?”英才见骆神医问得真切,也就讲起这森林之壮观,草原之美丽。说的这南方之人,倒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满面向往之意。“既然如此,何不与我等同行。”骆神医笑言:“也好也好,我随你去,到那兴安山顶之上,再开个国医大堂,连那熊虎獐狍,松桦之木,都要我尽心呵护,岂不美哉。”英才大喜,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马上派了十几个弟兄,到国医堂帮着收馆。“你此事还没办好,我要他搬到大营里来当医官。”张统领眨着他那小眼睛,看着英才说。“那你得给人家个官品呀,没有名目怎么行?”张作霖指着身边英才的一套管带官服说:“让他穿上这个,不就行了吗。”
英才抱着官服,又找到了骆神医:“随军行动,把这个穿上方可。”“这官袍加身,水晶顶带,可有人服我?”骆神医像唱戏似的,左看看,右扭扭。“你现在就是我大营里的总医官,六品顶带,管带衔。月奉百两,随军行动。”那张统领不知从那儿冒出来,说完旋即又不见了。骆神医目瞪口呆,一下傻在那里了。英才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急着锤他的后背,好一阵子,终于倒出一口气:“也罢,今生骆某就让你绑了去吧。”
钱粮官是个慢性子人,那揩书写得才叫个周正。可就是一到算帐就冒汗,大数儿还差不多,小帐总是出错。张景慧统带早就让他把所欠新民当地钱粮结清,他满口答应,可到开拔之时还是捅了漏子。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