栆花
赵晓倩

夜深了,栆花站在村口任凭深秋地风把她的秀发吹乱;任凭无奈地思绪飞扬;任凭那条忠实得大黄狗狠命地撕扯她的裤角!在这个家里大黄是她最忠实的朋友。
傍晚时分男人又在叫骂了:“都给我滚蛋!就算是养了一条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呢!养你们这些个混蛋玩意儿”。
孩子吓得跟小猫似的躲进房间去了。栆花无奈的坐在门槛上,任凭男人肆意地叫嚣着。她呆呆地望着天空,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秋,老公说要去看看那块被潮水淹没了的荒地是否来年春天还可以种上点庄稼。天快黑了小雨还在下个不停,栆花焦急地站在村口等待老公回家,都出去一整天了按理说也应该回来了。风夹杂着小雨敲在她的脸上,栆花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一股凉意透彻心骨、一股不祥的预感迎面袭来。
老公出车祸了就在那个下着小雨的傍晚,等栆花赶到的时候,老公已躺在血泊中身边是一辆破碎的摩托车和一个被震碎了的头盔,肇事车辆逃之夭夭。
老公颅脑重度摔伤!栆花在医院陪伴了老公八天八夜,死神还是无情地把老公带走了,那么硬朗的一条汉子就这样走了,毫无商量余地!同时留下了数万元的医疗债务!
一个农村的弱女子仅仅靠着几亩薄田度日况且还带着个孩子,那数万元的债务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不堪众负的栆花选择了再嫁条件是:谁能帮她还清债务就嫁给谁。正好男人可以做的到,栆花也就嫁给他了。
男人四十多岁,黝黑的皮肤、一脸的络腮胡脾气暴躁易怒但是肯干活肯下力气,可能是因为经历过一次挫败的婚姻吧,养成了酗酒的坏习惯酒后语无伦次,这会儿又几乎烂醉如泥了。
栆花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她要给男人做一碗手擀面,栆花心里明白喝了酒不吃饭是会伤身体的,男人是她的一片天,她要让他的身体棒棒的。
“骂吧,骂够了也就不骂了,”栆花在想男人是把她当做他的前妻了,张冠李戴了吧?想着想着栆花笑了。
日子还很长,栆花也只好无奈着她的无奈了。
可是今天不同,伺候男人吃饱了饭睡下后,栆花还是走出了家门,今天是老公的忌日。
面对空旷的田野除了泪水还是泪水,栆花想对远在天堂的老公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撕心裂肺的痛!。
夜更深了,只有那条忠实的大黄狗始终陪伴着风中这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