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年橙子花开
文/张 炯
前两天在城郊踏青,忽闻一阵氤氲而熟悉的花香。循香望去,果然是橙子花开了。看到异乡的花,便想起家乡的橙。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的家乡还比较落后,村里人也相对保守。所以要想在人们耐以生存的地里大面积推广种植橙树,村民还迈不过这道坎。因为,大家既怕遭遇果树种不活、庄稼没收成的困惑,又怕陷入果树不结果、果子卖不出的窘境。父亲是当时的社长,在乡政府的鼓励和劝说下,顶着压力把自家的几亩地变成了橙树的试验田。
从农场买来的小橙苗,最初都委身在土豆苗、红薯藤下,十分不起眼。培土施肥、打药防虫、整枝修剪、品种嫁接……一天天,一年年,在父亲的悉心照料和农技人员的耐心帮助下,当又一个春回大地时,那些树苗长出了横七竖八的小枝丫,开出了星星点点的小白花。那花,既没有栀子花的芳香四溢,也没有茉莉花的清纯可人,但她那不修边幅的率真和略施粉黛的青涩,却承载着那个时代的一个村庄、一家农户、一个农民的梦想。当然,也有那时候我的期望。
橙树花开后,到底会结什么样的果,什么形状,怎样颜色,能长多大,味道如何,我不知道,所以花开以后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是新奇的。每次放学回家,我来不及放下书包,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橙子树前,静看每一朵花开花谢,细数每一个果长果落。甚至,我会因为结出一个小疙瘩而欢呼雀跃,又会因为脱落一个小果子而黯然神伤。
说来也怪。第一年开花的数十株橙树中,唯有门前的那一株,最终结出了8个绿色的小宝贝疙瘩,像一颗颗绿宝石似的,零星镶嵌在枝丫。
父亲一有空,就拿一把椅子端坐在树边,定睛望着果子,望着望着,就咧开了嘴。我和二姐更是高兴,常常蹲在父亲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几个小疙瘩先由浅绿变深绿,再由淡黄变金黄,金黄似灯笼,火红如太阳,还不时散发着一阵诱人的果香。父亲三令五申不准动它,可嘴馋的我早已在悄悄地想方设法。
那天,家里的一只鸡不知怎的,由树下跳上了树丫,早和我一样垂涎三尺的二姐只想把鸡赶下树去,而我却知道动它的机会来啦!我弯腰捡起身旁的一个棒槌,瞄准挂了果子的枝丫,用尽全身力气向它砸去。说来也巧,鸡飞的瞬间,两个橙子应声落地,简直是一箭双雕。又惊又喜的我迅速捂住小脸,透过指缝偷偷地窥探着父亲。只见他先是眼直了,再是脸僵了,然后就习惯性地向我举起了右手。二姐吓得呆立在一旁,还是母亲机智解围:“别打孩子,他又不是故意的!”父亲这才放下了刚刚举起的手。
表面赶鸡、实则砸果的伎俩成功了。我和二姐飞也似地跑到树下,忙不迭地捡起了那两个落地的橙子,如获至宝。父亲接过去,对着阳光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凸出的喉结忍不住微微动了几下。其实我知道,父亲也想尝尝味儿了。
一刀两半,每人一半。接过橙子,我也像父亲那样把橙子轻轻地托在手心,高高地举过头顶。阳光下,橙皮润得流油,橙粒金黄锃亮。动嘴微抿,伸舌浅舔,橙肉柔软无渣,橙汁酸甜可口。那色、那香、那味,一次拥有,一生所有。
再后来,我家的橙树全部挂果,村里人也陆续种上了橙树。一到春天,满山绿的叶,遍地白的花,扮靓了黄土地。每当秋天,压弯的扁担,鼓起的荷包,乐坏了村里人。那一担又一担金黄的、火红的橙子,带着全村人的梦想,走出了大山,走上了康庄。
又是一年橙子花开。山坡的橙香不在,满山的思念仍然。
本版责任编辑:彭永征
作者简介:
张炯,男,1980年生,曾在西藏军区、重庆警备区等部队服役近20年,一直从事思想政治工作和新闻宣传工作,曾担任解放军报和战旗报记者特约记者。在《解放军报》《中国青年报》《法制日报》等军内外报刊杂志发表作品800余篇。曾写的散文《那一夜,哨所无眠》荣获第二届全军军旅文学大赛散文类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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