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姿势》小草之沐浴爱的阳光
小草
六十年代的家乡是落后的,贫瘠的土地上是低矮的草房,这里生活着一群朴实、勤劳的人民。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恳耕耘,只为能吃饱肚子,踏实的生活。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三年自然灾害和那些个“运动”使人民的生活仍然很艰涩,可是父辈们没有抱怨,他们一如既往地喊着口号,穿着粗衣布鞋,甩开膀子大干社会主义,因为在他们心里有一个朴素的信念:只要跟着毛主席,跟着共产党,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共产党领导人民翻身得解放,做了新中国的主人,他们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所以,他们还是满怀热忱的在这片土地上繁衍抚育着自己的后辈。也许这就是父辈们想留给我们的执着与坚守的品质。因为他们坚信,困难只是暂时的,经过艰苦的努力,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美好。
我就在那个时代问世了。一九六七年五月,石榴花开得正红的时候,我出生在这个略显落后的小村庄。我的出生带给父母些许欢愉,头生的我收获了父母诸多的爱抚。真庆幸我是老大,最起码专享了父母一年有余的爱。听妈说,我小时候也着实比较可爱。灵动的黑眼珠骨碌碌的,不到两个月便会咯咯地笑,咿呀学语也比较早,于是父亲给我起名:“巧玲”。那时候,不会知道这简单的名字里满含的是父亲的心愿。懂事后似乎有所领悟,这何尝不是父亲对我一生的期许?父亲是希望我一生都这样聪慧,用智慧完善自己,拥有美好的人生。

带着父亲的期许,我努力而顽强地活着。这中间,也没少生灾秧,令父母担忧。可每次他们都用温厚的爱,使我重新回到生命的轨道上,我的人生旅程也因此充满了很多爱的故事。出生那年七月,父母就带我去了省城医院,回来后不久,母亲便因为身体的虚弱和心力交瘁生病了。为了照顾我,母亲强撑着病体,作为队干部的父亲一边带着社员忙于生产,一边照顾生病的母亲,最令人憎恶的是我还是不解愁烦地扯着嗓子哭嚎。爷爷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爷爷当时也生着病),听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声,叹着气说:哎!我看这妮子,不哭出点儿事都不算完。九月份,爷爷的预言应验了,母亲彻底病倒了,严重的时候都吃不进食物,父亲一个人几头子忙碌,虽说大娘们也时常来看顾,但面对着哭声不止的我,再看着躺在炕上面无血色的母亲,对我投来声声的抱怨。病中的母亲伸出骨瘦如柴的胳膊,用手抚摸着我的头有气无力地说:“你这娃非得把我哭死才行。”总之,那时候我的哭声是非常招人嫌的。或许是我听懂了母亲充满爱抚的抱怨,渐渐的,我的哭声小了,也不再不停歇地哭了,进入十月,母亲的病才渐渐好转。第二年四月,爷爷因病去世,我不知是不是我的哭声气“走”了爷爷。由于我身子骨弱,举步晚。据妈说,妹妹都会走了,(妹妹比我小一岁)我还站不稳,到三岁上才学会自己走路,闲暇时,别人都是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妈妈却只好抱着我领着妹妹。就是这样,我还不安生,时不时的还要生些症候。三哥(大伯的三儿子)结婚时,不大的我站得远远的(害怕鞭炮声)看了一会儿新娘,回到家屁股的一边就不明不白地起了白泡,继而成疮,跟蜂窝似的,流着脓水,而且越来越大,医生诊断说是“蜂窝织炎”,(疖痈类疾病)需要打针,那时的西药不是寻常的药,不容易买到,忙碌的父亲跑好多地方托人给我买药,好心的大队医生一边给我配膏药抹一边天天为我打针,针盒子摞起来老高老高。

还有一次,不知怎的,同一边腿的膝盖处又生了疮,这次,外婆和妈妈硬是用红霉素膏给我抹好了。我就这样自私地享受着父母的爱,父母为我操碎了心,常常为我的医疗费而犯愁。虽说那时候看病花不了多少钱,但在每个劳动日只有不到一毛钱的时候,要凑个三五块钱都是很艰难的。(那时候不准做任何副业,连自家鸡下的蛋都得偷着卖,否则就要被割资本主义尾巴。农民不能自行外出做工,队上派谁出去谁去,出去的人队上给记工分,挣得的钱交给队里,然后按劳动日分配。一块五毛钱的学费,都凑不齐,还得拖欠,有的要拖上一年半载甚或两年以上。)正在父亲为我的身体发愁时,一直为我看病的大队赤脚医生,父亲的好友,张医生对我父亲说了他的看法,他认为我的病灶都发生在左边,有可能跟血液有关。他想给我换换血。父亲听了后同母亲商量,母亲起初有些犹豫,但父亲是很相信他这位医生兄弟的医术的。他劝母亲说:“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不试咋知道行不行。”就这样,在父亲的坚持下,张叔便从我右边抽出几管血注入我左边的躯体里,不可思议的是,自那以后,我竟没有再生过疮,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好,虽说不够强壮,却非常健康,很少受病痛的折磨。

就这样,我这棵多灾多难的小草,沐浴着爱的阳光,承受着爱的雨露顽强地生长起来了,我那抹不惹眼的绿色也散发出了生命的活力。父母的爱,让我的根越扎越深,我终于可以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快乐地生活,自由地成长,我相信,我生命的那抹绿色定会更加亮眼。

四叶草写作团队:
飞不动(崔粉),女,56岁,北屯街道办事处腰张东张人,语文教师,退休。一辈子喜读书,用心用情写作。
伯爵雅(赵文革)女,54岁,北屯街道办事处靳家村仁和组人,农民。生活简洁质朴,远离世俗,淡然面对生活的一切的村妇,以书为友。
张巧玲(小草),女,53岁,阎良振兴街道办事处民和东人,在职语文教师。生活态度佛系,能包容天下难容之事。
如蚁人生(梁峰),女,53岁,阎良区北屯街道办事处秦家村秦利组人,上过两年师范学校,在职语文教师。
编辑:高玉虎
本期作者:小草(张巧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