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别肃杀的严冬,如期而至的春天,没有违约,踩着属于它自己的节奏款款而来。
走出家门,转角处便是满满的春色,春风轻抚旖旎柔情,目瞰新红柳绿缠绵摇曳,灿烂嫣粉展美妍,洁白杏蕊蝶蜂绕,翠鸟鸣啾唱,莺燕追嬉笑,吟游献唱生命之歌。顿觉丰盈魅力的感觉溢满心里,万物复苏,高浮在蓝天的阳光照耀着温暖,物语生命生长的萌动,悸动的心情仿佛放飞的风筝飞向蓝天。
早春的倒春寒,更多的还是娇娆料峭清寒,花开花谢,第次展开,错落有致,苞蕊柔娇绽放的芳香,似乎在眺首等待络绎赏春姗姗来迟的人们。
在这个庚子年特别的春天,热爱生活的人们更加热爱自己的家乡,放慢匆忙的脚步,静心欣赏家园的美丽。
我在寻找绚烂的花海,还有瞬间香溢的凤岚,唯独有一处风景唯美静立,好像它也在俯视这热烈的季节,在等待着什么。每每走过它们身旁,仿若冻住的冬妆,毫无表情,严肃的站在路旁,看它们树干通直,高大挺拔,植根粗壮,枯枝坚韧的向上伸展,树身的斑驳记录着一轮一轮的沧桑,树底盘根错节,犹如纵横交错的山川草木,凸起的根的力量将盖住它们的花砖壳起形成一道道的沟楞,似地龙虬劲地往四处扩展伸长至几米远,一半紧葡在肥沃的土地中,一半裸露在空气中,一股地魂的隐蓄力量向更深更远处-生长。
仰起头,看到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有零星的残叶,和布满不屈的皱纹,有巢穴筑在高高的枝杈间,似与蓝天卫冕,一枝枝细细的枝条缀满大大小小的圆圆的果,似小铃铛又像一个个桂圆,春风阵阵,掉在地上的果,成熟成一层层的绒,随风而起落,铺满地上一层绒花,有点春风扫落绒的感觉。
从二月初春到三月绿黄红紫争春时,都没有打动它的酷冷,表面上看好像春天于它无关。
带着对它的好奇和疑问我问正在散步的一位大爷,这位六十多岁的大爷仰面望着高树说;“这是法桐,它返青的晚,你看树枝上的黄果,它一年四季都挂在上面,因为无药用,人们都忽略了它,直到它的树叶长成绿荫,果子才依次交替下坠。”
我似乎明白了一半,它逆袭了春景。每个季节不只有惊艳的瞬间,更有人们没有留意的美好细节,只是习惯了习惯性的期盼,而忽略了众多不为人知的隐士。
静下心来倾听,生灵植被都有它们的呼吸与信仰。一芽醒春,雨后春泥沉沦后宇宙间的星尘。
南朝齐诗人谢眺在《游东堂咏桐》诗中“高枝百尺余”;唐代诗人李峤在《桐》中诗有“亭亭出众株”;以及盛唐著名边塞诗人王昌龄《段宥万孤桐》的“虚心谁能见,直影非无端”;写到“桐”的高枝挺拔,直到阅读丰子恺先生写的散文名作《梧桐树》其中写到“当春尽夏初,我眼见新桐初乳的光景。那些嫩黄的小叶子一簇簇地顶在秃枝头上,好像一堂树灯………有的新陈代谢,瞒过了人的眼睛,而在暗中偷换青黄…….”才明白;春尽夏初,梧桐生叶,萌芽力弱,发叶较晚,秋天落叶早。
1925年,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而筹建中山陵,在中山大道和陵园路两旁栽种行道树,即这种“悬铃木”树,当时它在南京是“母亲树”是南京的一份子。生命因敬畏而美丽,因敬畏而纯净。
它是一种吉祥喜木,倔强而顽强的植物,树上结的“青果”被称为“枫球”“青桐”“悬铃木”好听的名字,清雅,像音乐,又像散文。但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中国桐”
聆听春意,这个尘世,无需深刻,也不必铭记;只要你稍稍留意,每个季节里都有自己的个性,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期望。
作者;张椿方 禹城人,作品见于《中国当代散文大观》《新世纪作家》《齐鲁文学》《精短文学》等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