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清小河》内容简介:一条清清的小河,一段不该发生的悲情故事,小河在无声的哭泣……我写此书的目的,旨在警示人们:悲剧的真正制造者,不是上帝,不是命运,而是人!人性的丑恶,摧残了很多美好的东西。我希望悲剧只属于过去,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愿人间春常在!愿真善美永存!
作者简介:万彩容,女,1974年06月07日生,QQ网名吾谁与归,起点笔名:一路追梦。鄙人有无盐之貌,欠咏絮之才,常怀悲天悯人之心,恨无济世救人之力。愿以此拙笔,揭世间之丑恶,抒心中之爱恨。

八 折下的桃花
桃花开得正艳,柳絮飞得正欢,河对岸吃草的羊“咩咩——”地叫着。方老师的突然离去,同学们的心情都很悲愤、沉重,申刚做的哨子也没人要了。没有了方老师的夸奖,没有了大家的共鸣,申刚一人也兴奋不起来,他的哨声变得低沉、呜咽,如泣如诉,像一个伤春的人,极力想要把春天留住,却又无法挽留,只能无奈的“呜呜——”地悲鸣着。
快中考了,同学们已无心留恋窗外的景色,投入紧张的学习中。申刚吹着哨子,折了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枝插在讲台中间。教室里的空气是沉闷的,有了申刚,便不再沉闷。
班上姊妹弟兄最多的是申刚,弟兄六个,姐姐两个,申刚最小,营养不怎么好。他长得瘦小伶仃的,脸上老长廯,几个图形不规则的白斑常年在他脸上挪来挪去。申刚很调皮,跟猴子一样。他上课喜欢做小动作,下课更不要说了,只要老师一走,教室里的课桌就成了他练功的梅花桩。申刚学习并不刻苦,可他脑子聪明,老师所讲的,他很快就会。他听懂了,老师若再讲,他就嫌罗嗦,不耐烦了,随后就做小动作,用手挠同学的胳肢窝,在课桌里摆弄从树上掏下来的鸟蛋。就这样玩玩打打,期末考试,他还能进班里的前十名。刘先生说申刚是班上最有潜力的,但阎王特讨厌申刚。在他看来,申刚虽然有点小聪明,可是太不规矩了,跟烈马一样,需好好地调教调教。
有时侯,申刚练功练得正起劲,同学们正喝彩时,阎王来了。他一见申刚在桌上蹦来跳去,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会捋起袖子,露出短而粗的胳膊,一霹雳掌对着申刚的脑门盖拍去。申刚从桌上掉下来,几个趔趄刚站稳,阎王又一个旋风腿,把申刚勾倒在地。然后,阎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把申刚提起来,让申刚靠墙站好,他揪着申刚的耳朵把头往墙上碰,碰得申刚呲牙咧嘴,眼泪直掉。就这样,阎王还不解恨,他命令申刚一手托举一个砖头,高举过头,手不许放下来,直到阎王把一节课上完。
不知道别的学生感觉如何,只要申刚举起砖头,卓文君就经常走神。她时不时地往申刚那边瞅,她担心申刚摇晃的细胳膊会支持不住,砖头会掉下来,砸了申刚还不说,弄不好还得挨阎王一顿毒打。

这“杀鸡骇猴”的方法很凑效,学生们知道了阎王的厉害,只要是他的课,同学们都坐得端端正正。对阎王的暴行,同学们很不满。李易安用一张大白纸把阎王打申刚的情形画出来,韩飞和几个胆大的男生拿出去贴在学校的宣传栏上。大概是怕阎王报复李易安,画贴好了,韩飞在画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李易安把阎王画得很夸张,眼睛特大,嘴巴朝前拱,头上三根毛竖着。谁见了画都笑,连一向眉眼威严的郑校长,看了也忍俊不禁。
阎王从侄女王安静那里打听到是李易安画的,他恨李易安恨得是牙痒痒,一直想找茬子,治治这个资产阶级小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可是,在阎王的课上,李易安端端正正得坐着,认认真真地听讲,阎王的提问,李易安也能答上来,一时半会阎王还真拿她没招。
在学校受了气的申刚回家从来不对父母说半个不字。因为他父母在学校见了老师,总喜欢对老师说:“老师啊,这孩子太劣了,您得替我们好好管教。他若不听话,您骂他打他,我们都没意见,严师出高徒嘛!”
上课铃声还没响,申刚便把掐来的两朵桃花别在耳根上,准备再上梅花桩练几招给大家看,可又觉得自己腿使不上劲,头也有点疼,他就把桃花分别放黑板沿子的两边,坐在座位上老老实实的看书了。
上课铃响后,阎王夹着课本进来了。他一眼看见讲台和黑板上的桃花,心想一定是申刚干的。阎王拔出桃花枝对着申刚的头扔过去,申刚忙把头一偏,桃花枝刮在申刚的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红的印子。阎王似乎还不解恨,他从讲台上冲下来,一巴掌对着申刚扇去,申刚把头一扭,这一掌打在他的鼻子上。“哇!”申刚疼得大叫一声,一阵剧痛过后,鲜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
“呜呜......呜......”申刚捂着鼻子小声抽泣着,他不敢大声哭,他怕激怒阎王,遭来更重的体罚。
“老子就不信,修理不好你了!”阎王捋了捋袖子,命令满手是血的申刚:“去,到河边去,把鼻子洗干净了再来上课。”
小声抽泣着的申刚捂着鼻子听话地猫着腰走了出去。
阎王讲课讲得正起劲,发现从河边洗脸回来刚坐好的申刚又不对劲了,头老是左摇右晃的。阎王把课本撂在讲台上,走下来,捋起袖子,露出短而粗的胳膊,一霹雳掌又对着申刚的脑门盖拍去:“申猴子,老子一会不修理你,头皮又痒了,是不是?”这一巴掌就把申刚打倒了,申刚头一耷拉,歪倒在同桌的身上。“怎么?你还敢装死!”阎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把申刚拧起来,发现有点不对劲。申刚脸色苍白,两眼无神,身子就像散了架的皮影一样,哪放哪倒。阎王顿感事情不妙,他赶紧把申刚抱起来,送到南面的医院。
看病的是一位老中医。老中医让阎王把申刚平放在病床上。他掰开申刚的眼皮看了看,又用听诊器听了听申刚的心跳,
然后用一个浸过冷水的湿毛巾敷在申刚的额头上,不大一会,申刚便苏醒过来。他一睁眼看见身边站着的阎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惊慌着坐起来。
“快躺下,别动。”阎王不再凶恶,他柔声问申刚:“申刚,感觉怎样?好些了吗?”
申刚摇头答道:“我头疼。”
老中医把阎王拉到一边说:“王校长,这孩子呀,前景不容乐观。”
“医生哪,他是我的学生,毕业班的,马上就要中考了。”阎王问医生,“您跟我说说,他到底得的啥病?”
老中医说:“这孩子啊,得的是脑震荡。”
“脑震荡?!”阎王很惊讶,接着又问,“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得这病?”
“原因哪,可能是他头部受过很剧烈的撞击。”老中医皱着眉头说道,“这病啊,得好好休息,不能劳神费力,弄不好会有后遗症,如头痛、发晕、失眠、记忆力减退。反正啊,这孩子上大学是没指望了。”
老中医开了一些汤药,嘱咐阎王让申刚回家把药用瓦罐兑水煎好后,饭后半小时服下。
阎王嗔怪刚刚苏醒过来无精打采的申刚:“你这孩子,都不舒服了,咋不早说?我好早带你到医院来看哪!”阎王的突然亲切让申刚不知所措,他没吱声。阎王爱怜地摸摸他的头,柔声说道:“申刚啊,看病的钱我已帮你付了,你回家吧,好好养病。毕业考试呢,你就不用来了,我会让同学帮你毕业证捎回家的。”
申刚走了,教室里的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好长时间,一到下课,大家准会说:“若申刚在,那该多有趣啊!”随着中考的临近,下课时间也被各科老师占去,申刚也慢慢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