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欢颜-夕颜
很早以前就开始动笔写这篇文章,一直拖延着,因为内心始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不如江河般澎湃汹涌,但也如湖中涟漪晃荡不停,总不知该如何沉下心来。
疫情爆发已经将近四十天了。
日夜还是无休止的在晨光暮雾中交替,时光不因任何人或事停下脚步,可这个逝去的2020年冬天,这个漫长的2020年二月,对每个活着的人来说,如同行刑的烙印般清晰,深刻,永生难忘。
宅在家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恐惧、压抑、惊忧、慌乱……多种情感交织着。疫情的蔓延,让我们全部成了《2002》诸如此类的灾难片主角,一直以为是幕外观众,只需嚼着爆米花看演员如何拯救世界,还地球和平,可现在,谁来拯救我们呢?没有诺亚方舟,没有月球计划,没有带着地球去流浪,只有忍受,忍受家中的隔离,忍受同事的分离,忍受家人的别离。
天上若有众神,此刻一定用漠视的目光注视苍生,看我们人类在病毒的蔓延下失去生命,失去自由,失去笑容,陷入无限的恐慌中。怪谁?怪那些贪婪的人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怪人类无休止的欲望,怪人类自以为是的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任意掠杀自然界的其他生灵。
生命之弦有它的承载力度,一旦越过极限,那么,随之而来的反弹之力无人能承受,甚至能毁灭自身,现在的情况,不是吗?
从古至今,人类经历了无数次的瘟疫蔓延,霍乱、天花、鼠疫,病毒肆意猖狂地夺人性命。但我们都觉得,那不是我们,是古人、是曾经,是历史书上短短的几句话,是旧报纸上泛黄的字迹,是纪录片里包含悲悯的解说。
而当我们亲身经历这一切时,才知道生命是多么的无常与绝望,病毒潜伏在空气里,随时等待着给我们致命一击。每天更新的不是一例例数字,而是一个个活鲜鲜的生命。
这是生命中的一场劫难。
我们还能看见窗外的春天,看见粉红的玉兰花吐蕊,看见娇黄的迎春花绽放,而那些因病毒感染逝去的人们,他们,永远定格在了2020年的冬天,再也看不到日后的山清气朗,人间百态。
是沉沦?是新生?与他们无关。
是笑是哭?他们不再关心。
我曾希望岁月静好,一杯茶一卷书慵懒地过个悠闲的下午,让春风为我眷念停留。我也曾希望寻一古镇沿河而行,看柳枝千万条垂入小河,倒影相映成趣。
可此时,我只想着,活下去。坚持到疫情结束,坚持到病毒消散。
当生命遭到威胁,当自由局限于家中,当真实的生活全部失去正常,当新闻铺天盖地都是新冠状病毒的报道,当繁华的都市大街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息,当所有的热闹喧哗戛然而止。我才明白:原来,一切的风花雪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如竹间的翠叶毫无支撑,稍有风吹就摇晃不已,生命中所有的激情都变成若有似无的影子。湖北乃至全国的疫情通报是我们每天睁开眼睛首先关注的消息,为了求得口罩、消毒酒精,让我们每天焦头烂额,一旦有谁送来了口罩那简直是生死之交,去趟超市把购物车装得满满,再也不去计较价格,关注打折,回到家把冰箱塞得装不下,心中才似乎踏实一点。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需要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哪个时候?曙光究竟何时出现?
本想宅在家里可以好好完成我的写作,可至今为止,除了完成任务的稿子,我连动笔的欲望都没有;我把搁置在书柜里蒙灰已久的书拿出来,翻了几页后就丢在那里;制定好计划每天锻炼,但没坚持几天就放弃了。
说不清楚内心的想法,翻来覆去看的新闻也渐渐厌烦;励志的文章太多,但始终没有好消息出现;天天刷屏带来莫名的厌倦。我不是专家,无法预测病毒的走向;我也不是医护人员,在前线与病毒拼搏;我没有达济天下、救济苍生的胸怀,但此刻,我宁愿我个勇士,可以拿起宝剑,斩杀病毒,还清朗盛世于人间。
我无法入睡,因为焦虑,担忧,恐慌,更因为,在这场战争里,我们都把自己、把这个世界好好地审视了一遍,然后,我发现,我们都迷失了方向。
科技发展迅速,然而传统却在渐渐流失;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只在那小小的屏幕中;人类自以为主宰了世界,却在不断地遭受到自然界的报复。我以为我适应了现代化的快节奏,手机电脑玩得团团转,但实际上我只是沦为了机器的奴隶。
我连一颗心都无法安定,何来的岁月静好,何来的淡定从容。
处于漩涡之中,哪能辨清方向,只想凭着一口气,奋力挣扎逃出险境,逃到水面之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感觉到还活着,才是最最可贵的。
面对未知的未来,我叹息,我焦灼,我感觉到无力与渺小,只是在听到“国有战、召必回、战必胜”时喉咙忍不住哽咽,只是在看到医护人员救援湖北时铿锵宣誓时,泪珠忍不住翻滚。

或许,这场病毒能让我们觉醒,我们是不是走得太快,要停下来等等我们的灵魂。
希望三月花香引彩蝶,人间芳菲四月天,更希望不再有那么多突然的别离,无畏的失去,希望活下来的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学会互相珍惜。
——“岁月无声 一切都已经改变 不可哀怨 亦无需期盼
别再去问活着的意义,一生的所经所历,便是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