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姿势》连载之爹娘呵护下的童年
伯爵雅
我的童年是在中国七十年代的农村度过的。由于我是家中五个孩子里最小的缘故,所以受到父母的疼爱与哥哥、姐姐们的照顾更多一些。
小时候最喜欢听父亲说,让我伸出右手,闭上眼睛,这时我就知道要有好吃的了。便喜滋滋的伸着小手,闭着眼、眼皮抖动着,听到父亲说着“孙悟空来了,变、变、变!”的同时,我的手掌里便会不是有几颗彩色的糖豆,就是三、五颗一寸长左右,裏一身白糖的“江米条”,每当看到这些我的嘴里、心里都是甜的,欢呼雀跃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甜的了!
记得我家的院子很大,分前后院,秋天里有枝头挂满红艳艳的或硬、或软的火镜柿子;结满馒头大小的或红、或绿的苹果;咧着嘴笑的黄红相间的酸石榴;还有早被我们馋嘴孩子吃完果实只剩一身绿叶的落莫的杏树。
后院里有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核桃树,还穿着绿色包衣的核桃在晃动的树叶下时隐时现;有枝头斜爬在房沿上的挂满褐色果实的梨树,梨熟时,哥哥会顺着树干爬上去蹲在房上摘了果子扔给树下仰望等待中的我呢;里面还有一棵个头不高、但果实累累的叫做‘花heng’的果树(果子较苹果小,味酸甜),是我的最爱,因为那时是我唯一轻而易举爬上树摘果子的缘故。
院墙根有棵有点憋屈的歪着身子的枣树,也许是它的邻居核桃树太过高大,压迫的它抬不起‘头’来,伸展不开,只好“一枝红枣出墙来”,惹得墙外的猴孩子们又是用竹竿敲打又是扶墙搭了人梯来摘。所有这些在农村是极平常,但对于年幼的我却是乐源!
那个时代的孩子们的穿待都简单朴素,衣服都是母亲拿了穿过的成品衣裤在布料上对比着、再放大些尺寸裁剪好,然后再上缝纫机亲手缝制而成。当时条件有限,买布料需要布票(国家按人发放的购买布料的凭证),所以做衣服的频率也不很高,往往是大的穿了小的接着穿,季节变换时,母亲也会给做一些应季的,也不很多,能够换洗过来就是了。哥哥是家里唯一男孩,他的衣服都是专门为他而做的。这是我极羡慕的。

那时候的鞋子都是母亲和年长的姐姐纳了鞋底,缝好了鞋帮,然后缝制起来布鞋。女孩子的是红色或是红底带花的条绒面料,男孩子则是黑色条绒的。自制的布鞋,新的穿着底显硬,不过越穿会越舒服。
每年的腊月是母亲最忙碌的,除了料理一家人的生活日常还要准备大人、孩子过年的衣服、鞋子。关键都是要亲手制做。有时晚上我都睡了一觉醒了,母亲还在灯下纳鞋底呀缝鞋帮呀地忙活着…就为着年初一的早上,天不亮孩子们个个一身新,欢笑着、放鞭炮、吃饺子,给老人们拜年……,看着这一切时的母亲脸上总会露出慈祥、幸福的笑容。

听母亲说,我小时候又黑又瘦,但轻便灵活,玩起来象个猴子一样。整天不是和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玩打沙包(最少三人即可开战,人多也可,两头的人用沙包轮流交换击打中站在中间的人,他可尽力躲闪,被击中为输);踢毽子、跳四方(用粉笔在地上画一个大大地‘田’,两脚三人了沙包,在田字的方框里跳,沙包出线为输)的游戏,就是趁哥哥不在拿了他用木头刻的剑,或者是用自行车链子做的枪,跟男孩子们玩对打、抓特务……不玩到天大黑,大人们满到处呼叫着名字寻找是不往回走的。听到呼叫才不情愿地通红着脸、满头大汗地跑回家来,到家先抱起母亲早已凉好的凉开水一饮而尽,然后才慢慢寻吃的。

夏天的时候知了特别多,早上总会在路边不论高底的树身、树枝、树叶上看到脱了壳地除了黑眼睛全身都显着白嫩的身躯两侧各带着一对一大一小白色薄翼的知了爬在上面,连站立在路边树下的包谷杆躯体上有它们的踪迹。到了中午知了的身体和翅膀就会变为黑色,也会飞到别的或高、或底、或远或近的树上栖息。雄性知了会扇动身体下两个镜片的东西放声高唱,只是歌词有些单调,永远都是知了…知了…知了,雌知了倒显沉稳、不声不响地默默地欣赏小伙伴们的歌声,若时间久了也许是听厌了,便会起身飞走,寻一个安静的去处,也或许是寻找它的诗和远方也未可知!

而我那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哥哥一起“套”知了。哥哥拿着一根头上带着用铁丝与塑料袋做成套的长长的竹竿走在前面,我提着小桶紧跟其后,顶着夏天中午的大太阳穿梭于房前屋后、路旁渠边凡是有树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仰着头、仔细搜索,发现目标哥哥就会轻轻靠近,然后慢慢地双手举起竹竿,将套移向知了,当距离将近时猛的扣向知了,这时受惊的知了立即起飞,正好落入套中,哥哥慢慢落底竹竿,我便快速奔到塑料袋套前取出知了,掐掉它的翅膀,然后放入小桶中。就这样一两个小时我们便会满载而归。回家后母亲就会帮我们将知了的翅膀完全去掉后,放入盆中倒入开水,等到知了在热水中不动了,再倒掉热水将知了去了头用盐淹好,放在太阳下暴晒,待到第二天用油炸至酥脆,吃起来那才叫个香呢!即使如今物质丰富什么也不缺,但再也吃不出那种味道、那种感觉了!可能是那种母亲的味道无人能复制吧!

即使再顽皮的熊孩子也有安静的时候,雨、雪天气及做完作业又没有玩伴实在无聊的时候,就会去翻看父亲订的《陕西日报》、《参考消息》之类的报纸、杂志。虽然看得似懂非懂,却也觉得有趣,慢慢地喜欢上了看些文字类的东西。后来父亲书箱中《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儒林外史》等也成了我涉猎的对象,看不懂的可以随时问父亲,他是有问必答,详细解说。记忆中最感兴趣的是《犯罪心理学》,读了好多遍。见我偏爱,父亲便如同先生般更耐心地答疑解惑(这类书与父亲的职业有关,他曾任职于陕西省检察院)。父亲平时话不多,只有在给我讲书上东西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水浒传》里军师吴用等形象都是儿时父亲根植于我心的,至今记忆犹新。

不知怎的,我对童年的记忆总是些美好的、有趣的事。感恩父母、亲人们在那么艰苦的年代,从口中省出来,从心里掏出来,把能给我的都给我,让我拥有了一个快乐、幸福的童年!我不曾体会到人间的心酸。但是现在,对于我来说,最令我心酸的事,莫过于失去我亲爱的父母!

忆儿时,父母旁,心飞扬,怎不叫人想爹娘。
父母恩,永难忘,情感伤,再无缘见爹娘。
清明至,酒斟满,双膝跪,遥拜我至爱爹娘!!

四叶草写作团队:
飞不动(崔粉),女,56岁,北屯街道办事处腰张东张人,语文教师,退休。一辈子喜读书,用心用情写作。
伯爵雅(赵文革)女,54岁,北屯街道办事处靳家村仁和组人,农民。生活简洁质朴,远离世俗,淡然面对生活的一切的村妇,以书为友。
张巧玲(小草),女,53岁,阎良振兴街道办事处民和东人,在职语文教师。生活态度佛系,能包容天下难容之事。
如蚁人生(梁峰),女,53岁,阎良区北屯街道办事处秦家村秦利组人,上过两年师范学校,在职语文教师。
编辑:高玉虎
作者:伯爵雅(赵文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