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裴的“小事”
文/ 鲁 湃
我和裴玉生是初中时同届同学。他长得人高马大,经常在篮球场上活动,故同学们多称他大裴。因为我鲁杰哥和他同班,下乡时又在同一个青年点儿,相处关系很好,经常对我说起他,我也就对他有了一些好的印象。50多年来,每当相遇,我也多是以“大裴”称呼他。
一、干大事的人
2006年仲夏的一天,我在明净寺门前做义工,远远地瞧见大裴走了过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到明净寺来,我问他来做什么?他说想要见住持,来为《明水诗联》第三期拉点儿赞助费用。我说:“师傅今天没在家,明天才能回来,你明天来罢!”
第二天上午,大裴如约走进了我师傅的办公室,好长时间还没有出来。我好奇地到办公室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裴没有坐在客席上,反而大模大样儿的就近坐在我师傅的床上。这还了得!我急了:“大裴!我师傅的床别人是不能乱坐的!”他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没有起身。师傅见我还要说,习惯地对我挥了一下右手,示意我止语。然后又与裴玉生谈了起来。我退后一步,坐在沙发上,俨然成了一位旁听的护法。
他们的谈话持续将近一上午,后来听我师傅说:“话题是从佛祖出家悟道谈起的,释教渐进东土;神州接纳引渡的起源、禅林各宗的衣钵纷争;今日佛学上至中华佛学会、下至各分支流派杂陈。不甘深山静修,爭入红尘竞渡。后面的事情,你就亲耳聆听了。”
我听大裴接着讲的内容,概括起来是:应信众的邀请,你到明水建寺布道、弘扬佛学文化,是一件建功德的大好事。可好事要办好,不能单一孤立地去宣传佛学,而要把佛学文化的弘扬融汇到明水地方的大文化之中。寺院文化积淀厚重,自会萌发灵气;佛学造福地方,才能赢得信众。僧俗两界要多方齐动、携手共进,方可收到一体共荣的成效。
大裴滔滔不绝地讲,我师傅饶有兴趣儿地听,并不时地点着头。我注意到,随着大裴的讲述,我师傅点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显然是同意了大裴的看法。
接近中午时分,我师傅要大裴在寺院过斋,他婉言谢绝了。送大裴回来,我师傅对我说:“这个人懂得太多了,他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二、成立红学会。
2008年冬的一天,我到寺院去,经过公园时碰见了大裴。他问我读过《红楼梦》没有。我告诉他:在小学毕业时看过,后来遭到叔叔的制止。叔叔的理由是:这书不是小孩子看的!初二时看过越剧《红楼梦》,受其影响,又背着大人偷看了这部书。走上社会后,闲暇时间也断断续续地翻翻而已。他让我谈谈对这本书的看法,我说:“连葫芦吞枣儿都谈不上,只知道是一部写宝黛相爱的小说。”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那可是一部奇书啊!”从此,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书箱,重读《红楼梦》,开始与大裴有了较多的接触。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大裴邀我去他家,告诉我他在筹备成立县红楼梦学会。听后,我很惊讶地说了一句:“纯粹胡扯!明水县有几个读《红楼梦》的。”他邀请我以佛门代表的身份参加红学会,并侧重从破解《红楼梦》中佛经的真真假假着手研究。我告诉他:“这件事我得请示一下师父后再定。”我师傅说:“这件事儿别人去不行,你去可以。你去后要认真研读《红楼梦》中有关佛教的内容。”
2009年2月18日,明水县红楼梦学会在《御香园》宣告成立。我被推选为副会长。这时候我才知道,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裴,竟早已是中国红楼梦学会会员了。
红学会成立后因联手操办“六月六文友笔会”(以后又发展成“文友联谊会”)等事宜,大裴走进明净寺,与我师傅接触的次数也多了。我师傅对大裴是真心实意地佩服,每逢见到大裴,他都是双手合十致意。我师傅的如此恭敬态,这一点也仅是对大裴,就是厚待佛门大德高僧也没全这样。
师傅为什么这般高看他呢?我开始格外留心观察他们的交往。大裴对使用明净寺的钱印刷会刊书籍,严格控制。印刷费用都是由我经手去办,他从未乱花过。一套五册《明水—明净文化丛书》印刷出版后,他先后通过我竟交回了4000元的剩余费用,仅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服气。他每每入寺作客,都要帮我师傅参谋上个一二,还都能获得我师傅的认可。
明净寺佳誉鹊起、灵气远扬、香火旺盛、香客游人纷至沓来。面对众多的称誉,我师傅由衷的说:“明净寺的声望是由明水文化人抬起来的。”在2017年的六月六文友联谊会上,我师傅答复文友咨询时说:“裴老师虽然不是佛门中人,却是比佛门中人更关心明净文化的发展。”以致我这个佛门中人,也不得不对大裴刮目相看。
我与大裴同年生人,都属牛,我比他大一个月,应是个哥。可不知怎么回事,在他面前就是觉得大不起来,有时还不明不白地称他为“老裴”了。

三、专家来明水
明水红学会成立,在一般人眼中很平常。但在高处大观却是一件具有特别突破意义的轰动事儿。
一是明水红学会是在贫瘠土地上,虂生出来的一棵新苗。按照时髦的理论,先进文化是雄厚经济基础的产物,省红学会曾在哈尔滨、大庆等地做过育苗扶植,皆未成功。却未料到,原本不知在何处的明水县竟打来电话,申报成立红学会。
二是县级红学会在全国也仅有两家均在江南。明水红学会成立,不仅在全国占了第三名,而且填补了长江以北没有红学县的空白。经老裴的口传出了省红学会的领导要来明水实地考察的消息,时间却一推再推。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相信的事儿,可能就剩下老裴自己还相信了。
2009年9月17日,省红学会的领导张锦池、刘静圻、关四平,全省研红界重量级的三大巨头亲临明水,参加《明水红学》第三期作品研讨会。我全程负责安排整个接待的工作,来要早、走要晚。关四平秘书长的眼睛疼痛难忍,我和老裴又深更半夜的去给买药。好在专家们对明水红学会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尤其是对红学走进学校、走进社区、走进千家万户表示赞赏,其中也提到了接待安排的细致周到。
红学专家来实地考察,这件事儿传遍了全县,对明水群众文化生活的发展与繁荣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会后,集中反映此事的《明水红学》第三期会刊推出了。因事出突然没有赞助经费,老裴又是自掏腰包,只印了500册。我说:“费用不够,我也出些吧?”可老裴却一本正经地说:“除了我,别人的钱一分也不能用。这一期内容特别重要,是故意印少的,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多有多的用处,少有少的好处。”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说的真对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少想收集一套《明水红学》的人苦于第三期难寻。《明水红学》第三期真的成了洛阳纸贵。
在明水县,我没佩服过几个人。但对老裴不佩服不行,正像我师傅说的,他知道的太多了。他注重研红,也注重为家乡文化事业的发展去做实事。如协助明水诗联协会创办和出刊,他四处奔波、上下串联,竟连续三年帮助筹集了12期的费用。他去找我师傅争取对出版《明水—明净文化丛书》的支持,几乎所有知情人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事,他却做成了。明净寺六月六文友联谊会,从小到大无不凝聚着他的心血;红学主题文化巡回展搞得风生水起,震动八方••••••
老裴的事没少做,名也没少出,在县里的文化圈里说起他,好像没几个不知道。由于我接替他任红学会会长,有幸也了解到一些他在县外的声望及影响。我受命任“明水红学文化丛书”《新风集》的主编,在同中国楹联学会的秘书长刘太品联系印书时提起裴玉生之名,对方马上给予了优惠关照。我和两名文友要求加入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接待人员就是说不合格。可提起是裴玉生介绍的,身价顿时就升值达标了。接待人员说:“我不了解你们,可了解裴玉生,我们相信他。”
我还听师傅说过:“裴老师还同少林寺、禅缘寺、慈航寺、白云禅寺的住持,有文化善缘的交结。”明水红学会与明净寺联手做大“明水—明净文化”的经验,不仅得到了市宗教管理部门的肯定推广,还赢得了湖北监利县裴纶探花文化研究会的称赞与效仿。
随着和老裴接触的增多,我才知道他是诗词、曲赋、楹联、篆刻、猜谜、摄影等多方通达的人,作品在全国范围内发表,有着广泛地通连关系。我的诗联创作就曾得益于他的指点,才迅速获得提高。他还特意将自用的曲谱送给了我,鼓励我能在散曲的创作上有所成就。
再说我和诗、联友们加入中华诗词学会和中国楹联学会的事,也曾是让人难以置信。明水县现有的34名国家级诗、联会员中,竟有32名是经他介绍加入的。这一化蛹成蝶的华丽转身,对裴玉生来说都是小事。他办起来很轻松,旁观者看着也很容易,可实际做来别人谁又能行,又有谁去办了呢?这件事同外县来比,都堪称是破纪录般的奇迹。而裴玉生却轻描淡写的说:“我不过是想为将来明水申报诗词、楹联之县,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前期铺垫。”
我将自己所知裴玉生的些微小事写出来,也就是想告诉学友、诗友、联友、文友们:“老裴不仅勇于图为,在干着大事;大裴也甘于兴文,在做着小事。”

【作者简介】
鲁 湃 字俊峰,号昌成。满族,祖籍辽宁复州城。1949年4月生于黑龙江省明水县。高中文化,1966年7月参加工作,曾任国家四级科研网县级技术员。中学教员退休。有数篇教研、学术文章及诗词、楹联、散文等作品在国家、省、市、县级刊物上发表。现为中国红楼梦学会、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民族文化研究会研究员,中国国际艺术网终身艺术顾问,黑龙江省红楼梦学会、诗词协会、楹联家协会、先进文化促进会会员,第二任明水县红学会会长,《明水红学》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