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叙事诗《居酒屋》(上)
作者/周文海
目录:
第一章 雅子
第二章 妈妈的情人
第三章 山鬼
第四章 鸭川
第五章 吻
第六章 摇篮曲
第七章 花之殇
第八章 哭坟
第一章 雅子
莉香打来电话，有点暧昧
周君，可以早来吗？我有话说
她拉我到窗边
小心而神秘
如同窗外有些蓝亮的天
你昨天没来
妈妈对雅子说，周君年纪偏大，有时卡拉OK会放错。有一次，买了烂樱桃。沙拉拼得不美，我想辞了他
不行不行，雅子说
他京大博士在读，必有高水平。京都生活不易，虽然三十九岁了，可调酒好
还有点，有点像高仓健
妈妈有些疑惑
该不是你对他有爱了
胡说一一雅子抬高了嗓门
你还是妈妈呢，说这话。妈妈，你若辞他，我立刻也辞了，我到别处去
妈妈心庝了
轮回呀，一种轮回的自语
如苦涩回音壁
莉香说话后不久
雅子来了
她个子高挑，上好的夏装，在灯下，人如月
月光，又缓缓移上我的脸，也许，挑动了多心
雅子和我一起
擦拭酒杯
手和杯之间交叉钻戒之光
屋内一种喜气
在卡拉OK立柜机前，她说
你看，08是美空云雀，11是山口百惠，25《空港》是邓丽君的……要记好了
雅子小我十几岁，成了姐姐
这异国，也长牡丹
八重樱并不大
只有四张桌
我的工作是买香肠、点心、蔬菜和水果
长长的吧台后面，我拿酒，作鸡尾酒
做沙拉
再由莉香、雅子端去给客人
一年后
有些人专门来找我
他们大半去过中国，坐吧台与我边喝边聊
妈妈很高兴
有一次，吧台坐了五个人开了十瓶啤酒，我慌了
雅子走过来
高举着杯子，与每个客人对饮，她像自由女神举起了火炬
干杯，干杯
她凑近我又低声说，把你的酒倒入水槽
后来我说，你天生好酒量
哪里啊
我16岁就在这儿，练出来的，肝都伤了
没法子呀，我总不能让妈妈一人辛苦
第二章 妈妈的情人
八重樱很人气
在祗园花间小路的最深处
鸭川，在静静的流淌
居酒屋
就是把喝不完的威士忌白兰地，存店里，等下次
常喝的却是啤酒
莉香、雅子、妈妈轮流陪着聊天，喝酒、唱歌
妈妈风姿依然
面对妈妈，老客人说话可以过分些
妈妈总温柔
有时羞涩了，会低声说
社长，闭嘴！你闭嘴一一她脸会潮红，又回到少女时
然后，她有礼貌的起身，去另一桌
淡紫色和服
背影，如莲花摇摇
居酒屋啊
一种三个女人的舞踊
她为什么守寡？我不知道
但妈妈有情人
阪本六十多了，是个和尚，守着八代祖先传下的大寺庙
日本和尚可以娶妻，更不必说情人
阪本对妈妈很好
有一天
他拿了两个信封、一束鲜花
今天妈妈生日，我有事，请你转交她
带着一种节日的愉悦
妈妈来了
她斜睨了信封，说
才二百万，真小气
然后
把信封扔一边
妈妈曾说
阪本可坏了，他有年轻靓丽的夫人，又有我，多快乐
我又有什么呢一一她说着流下了泪
我相信这泪是真心
妈妈五十岁了，还有着这个年龄少有的美丽
这一带居酒屋，有上千家
比威士忌还多
让一个客人长久留这店
不只要莉香、雅子
更要有妈妈
二十年了
我不知道妈妈有过多少坎坷
几十名社长与酒、与妈妈
在一同老去
在八重樱，人们最喜欢点一首歌是《爱你，这么长的岁月》
第三章 山鬼
雅子拿了一本书，说
这是《山鬼》
我最爱的漫画书
山鬼好漂亮，她骑赤豹，身后还跟着文狸
喂，周君，文狸是什么
像猫呢还是像狐狸，现在还有吗
山鬼戴着薜荔
这是花冠，可辛夷、杜衡又是什么花
山鬼在泉水边，又时在山巅
是不是，像你说过的巫山神女
我说
你若不问我倒忘了杜衡是什么了，我查一下，再告诉你
雅子，你懂的真多，还知道屈原《九歌》
她笑道
这漫画旁边有文字说明呀
你说我像山鬼吗
可她也有不如我地方，她不会弹琴
走在祇园小路上
每天下班后
我们会去一家火锅店，常去的，12点了，人还满着
每当阪本也一起吃
妈妈总十分开心，阪本会埋单
如一头驯服的狮王
冬天的夜，很冷
吃火锅后我骑车回家，暖和一路
妈妈私宅
离店有八十里，我每季抽出一天去做扫除
一个僻静山脚下
马路不宽，车也少，一种西出阳关味道
别墅、花园是雅子爷爷留下的，非常清幽
樱树、竹林茂盛
雅子说
春天，土里会顶出许多笋尖尖，我们从不管它，就成了竹子，成了现在的，好大一片竹园
雅子的卧室在二层
一间钢琴室，还挂了两把小提琴
中午阳光很亮
她弹奏了《草帽歌》
一层是妈妈和阪本卧室
阪本爱妈妈，才有这么豪华，雅子说
那天，雅子穿着粉红樱花双绣金线飞蝶和服
从二楼下来
美目盼兮，轻袂飘飞
犹如山鬼
诗人简介：周文海，资深报人，北京市人，文学博士学位。历任中央报纸记者、编辑，80年代中期赴日攻读博士学位，创立大阪《中日新报》，后历任东京《时报》、《中文导报》、《唐人报》副总编、总编，上世纪末创立东京《二十一世纪新闻》。在日本工作20年，在中外报刊上发表各类作品计1000余篇，有译著《清水凯夫诗品文选论文集》等问世。
金牌主播：吴海燕，朗诵爱好者，就职于中国石油奈曼销售分公司。
金牌主播：山居， 原名冠军 就职于内蒙古通辽市供电公司，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朗诵艺术学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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