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湖(李永宏)老师作品

《高坪山摘萢记》
(飞云湖原创散文)
今天下午,天气格外的好,金阳高挂在天空,熠熠生辉。我们一行7人,驱车赶往建中镇白河村高坪寨。早前我们听学生们说起了高坪寨那边的山里,插秧萢很多,我们这帮教师,决定在下午放学后开车去那里摘萢。我们一行7人分乘两辆车从白沙中学出发,沿着盘山公路颠簸着朝建中方向走,高坪寨就在两者之间的公路边上。车在行驶途中,赵刚一边掌握着方向盘,一边跟我们几个同车人描述起他在过去摘萢的故事,看来他按捺不住心情的挠痒,在他放飞的想象里,高坪那边,重恋叠嶂的山峰中,遍地都是春天的果实。没有人破坏他的“童心”。我们的心里像那些往后“位移”的乡间公路。快到了吗?我想知道答案,又想把那个珍贵的念头藏在心底深处,愈想藏,内心的火苗愈想挣脱心里的纠结……“嘎”的一声,刹车的震动,制约了我从思想的端点划出的无数条射线。赵刚永远都是“刚”劲不折的人,还没让一干人反应过来,他早把驾座门拉开,我们看见他的两手往空中张开,像要把高坪山中大自然的空气转化成体内的氧气似的。我缓缓地拉开了车门,一阵甜甜的,柔软的风扑鼻而来。好清爽怡人的地方啊。第一次来,我知道自己深深地爱上山里了。一行人下车后,按照约定划分成两个小组,一组由赵刚任组长,另一组由陈国强任组长,两组散开,朝不同方向走,并定下了返回车位与时间。我们一行4人,在赵刚的后面往上坡方向走,其实,这也算不上地道的坡,因为脚下是些打荒的土地,没人种,到处长满了青草,草儿很顽皮,轻轻拍打着鞋帮,倏地,它们又藏到了你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不想把脚下的草踩坏了,一个脚印,落下的是一份忐忑的心情,扬起的是小草再次昂头时留在心里的欣喜。在广袤的群山中,我们就像不识路的浪子,很快,就四处散开了。看!肖荣芳俯身拾起那草丛中白色的,有些细微黑纹的小球,她用手托起一粒,目不转睛的看着,像母亲看着刚出生的婴儿似的。她轻轻地把秧萢放进小竹篮里面。赵刚就像是赶野的猎人,他找萢的技术好,很快手上就攥了一把秧萢,他把萢送往嘴里,像抛珠子似的,很快手里就空了。李姐像个老实的农民,她把草叶拔开,细心地寻找白萢的脉路,她的手探过的地方,白萢就像乖娃娃似的,一股脑儿地往她手里奔。付军权是摘萢的白富美。他不喜欢平躺或静卧在平地草丛中的白萢,他的第一眼,总是土埂上的球叶,哪里有白萢在土埂的藤蔓上,他的眼里就会有亮光,同行的人有恐高的心理,他却满不在乎,就像远行千里的铁汉,一猫腰往有刺的土埂上钻,不愿回头。我摘了几个小萢,轻轻地捋平一片草地,轻轻地坐下来,让自己身体更贴近草根。近处的草,稍远处的树,更远处的炊烟,高大上的云朵,它们都是不可或缺的自然的神韵。赵刚走的快,在散开的寻萢队伍中遍寻不见,只能听到他的歌声在群山里回响,我纳罕了,山上是鸟儿的天堂,当下怎么没有鸟鸣的声音了呢。莫非它们被赵老师的歌声折服了吗?“横看成岭侧成峰”,“白云深处有人家”。江西庐山虽美,却外秀内中,不足为奇;北京香山的枫林火红,却没有少女娇羞柔顺的美。我深吸着泥草的香味,感觉白己就成了一株草,扎根在了美丽的群山之中。我的爱,就像要溢出瓶口的茅台酒,发酵得慌,真想主人把瓶口拧开,让我的血液,渗透进这片泥土里。我来了,贵州深处的大山;您能把我一以贯之地疼爱下去吗?
(2020年3月1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