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艺术家齐凤玲风采
风铃,实名齐凤玲,籍贯黑龙江大庆,现居住天津滨海新区,酷爱评书,喜爱刘兰芳,在各大网络群里主持,2006年拜师辽宁省营口市评书学会常务副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民间评书艺术家陈洁为师,出版的作品有《中华好医生钟南山》、(一粥一饭最韩红)、《公益江湖幸福姜鹏》、《石道街》等作品。

作家姜吉顺风采
作家姜吉顺,别号,辽南野叟。一九八六年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走向明天》,后著有长篇小说《我看见的疼痛》,中短篇小说《捡漏儿》《元青花》,《石道街故事》等。书法,绘画,古玩,多有涉猎。籍上苍赐得一支秃笔,书生命之枯荣,写世事之沧桑……



《我看见的疼痛》
姜吉顺著
第三章
家中没人的时候云儿的神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放松。他站在镜子前反复仔细地端量自己的面容。面对自己娇嫩的皮肤和一对小眼睛他伤心不已。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长成象文子那样粗旷的嘴脸,唇上也有那么两撇小胡子,尤其那双眼睛总是那么英雄地蔑视着什么,相比之下他觉着自己的眼睛太没有光彩,太不能使人产生更多的联想。他对自己身上的构造很不满意。尽管他把头上沾上水,然后旋风一样转起来,在镜子前来回踱着步子努力摹仿文子的形象,但最后总是让他丧心病狂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叫骂。有一回他的这种举动被娘看见了,他无地自容地倒在了炕上用被子捂住头竟然大气也不敢喘。娘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样自贱,也没有问他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嘴里骂了一句杂种,扭身就出了房门。云儿掀开被子瞅着屋顶,他朦胧地记起娘在以前对他说大哥于世龙在他出生以前就离家出走,而二哥于世杰又死于疾病,只有三哥于世文——文子的生命力极强,从生下来以后就没得过什么病,但却让她操碎了心。她所生下的前三个儿子就象牲畜下的崽一样,落地以后生死就由他们自己了。只有自己好象还得到过娘的一些母爱,为了使自己不至于成长为前三个哥哥的样子,娘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带有几分女孩儿的名:于世云——乳名云儿。日子在娘的手里被揉来搓去麻木得无以名状。文子被关押在学校的一间教室里已经半个多月了。云儿每天都从学校的后院越墙而入,教室的门窗都用木板钉了起来,从门缝可以看见文子披头散发目光狰狞的面孔,云儿每次看见这张面孔是即恐惧又刺激,即想逃又想看,一种无形的东西搅得他浑身躁热疼痛难忍。终于有一天他被文子发现了,在他准备逃离时他听见了文子愤怒的喊叫,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那间关押文子的教室,他看见文子从窗口伸出一只胳膊,手里拿着一块红绸子在摇晃。云儿觉着文子有什么急事,否则他不会这么叫喊。云儿慢慢地往回挪着步子,他不敢在文子的叫喊下逃离,那样文子会把他揍成肉酱。他走到文子的面前。他看见文子泪流满面。他第一次看见文子流泪。他吓了一跳。以为文子的脑袋出了问题,直到文子说了一句话,他才把心放了下来。文子说,操!跑什么跑,给我弄根烟来!云儿呆呆地看着文子。文子又说,妈拉个皮的!等我出去把他们的头扭掉!云儿不知道文子所说的他们是谁,但他觉着文子说到就能做到。文子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上的血丝,又说,告诉凤儿,还是回婆家去吧,这儿不是她住的地方。云儿只是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文子。云儿不知道文子为什么要流泪,他觉着这有损于文子的光辉形象。他甚至怀疑文子眼泪的真实性。他心里很矛盾。别忘了再带一根锯条来!文子说。这时学校的刺叭又响了起来。云儿听见一群人的吵杂声由远而近已经走到了楼角,文子一下把他推开,他乘势撒腿便逃了去。他听见后面有人在喊,但他并没有回头。他一口气跑到了学校对面的山坡上,一下栽倒在草丛里便放声痛哭……他不相信文子会被别人折腾成这个样子,文子的光辉形象在他的脑中由此而变得一塌糊涂。哭完以后云儿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想起文子的嘱咐,便跑回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锯条,最后他终于想起干爹曾用锯条磨制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在门框上面,他便踩着凳子拿了下来。然后又从干爹的烟笸箩里抓了一把烟末揣进兜里,便朝学校跑去。在学校门外云儿被刚刚翻墙跳出来的铁蛋截住,铁蛋见云儿一个人气喘吁吁的样子,马上就与其他几个孩子围了上去,云儿慢慢地往后退着,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锋利的小刀,他手脚有些哆嗦。铁蛋在云儿这么般大小的孩子当中是个有名的混混,云儿曾看见他在学校里拿着板凳腿把老师的腿给打断了。不过他非常惧怕文子,如果文子不被关起来他绝对不敢对云儿这样。云儿十分绝望地看着铁蛋,他觉着铁蛋落井下石不是什么英雄,他想如果铁蛋胆敢动武他就用手里的小刀捅他……铁蛋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笑嘻嘻地从一个孩子手里拿过一根手指粗的柳条,点着云儿的鼻子说,云儿,你告诉大伙儿,你到底长不长鸡巴,说出来就没事儿,不然……铁蛋瞅了一眼墙边的树,说,不然就把你吊起来……云儿并不言语,眼睛里射出一股绿色的光芒。铁蛋用手里的柳条朝云儿的裤裆捅了一下,说,嘻!硬邦邦的,还挺有玩意儿。周围的孩子哄的一声哈哈地笑了起来。铁蛋又说,云儿,你娘夜里搂着你睡觉,还是搂着你干爹睡?云儿的嘴唇嚅动着,他想朝铁蛋的脸上狠狠啐一口。铁蛋以为他要交待情况了,就嘻嘻地说,说呀?快说呀!要老老实实交待,不要以人民为敌,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对不对呀?周围的孩子齐声喊:对——!云儿嘴里的那口唾沫已经十分饱满了,但终于被这一声强有力的“对”字给吓得又咽进肚里,眼泪已经含在眼圈里……铁蛋又用柳条捅了一下云儿的鸡巴,问,说呀,你妈搂着谁睡觉?云儿说,搂着我睡。眼泪刷地一下就从云儿的面颊上流了下来。围观的孩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铁蛋说,不对不对,是你干爹搂着你娘睡觉!云儿不言语。铁蛋又说,你这个小杂种!二夷子*!

姜吉顺书画作品鉴赏
长着鸡巴的女孩……以后要叫我大哥听见了吗?一股血丝从云儿的嘴角流了出来……这时一辆大卡车从远处驶来,从车上跳下几个身穿军服但没戴领章帽微的人,铁蛋回头瞟了一眼,接着便撒腿往西山坡的草丛逃去。其它的孩子也作鸟兽散。那几个身穿军服的人紧跟着朝铁蛋追去。铁蛋却象山林里的兔子一样左蹦右蹿,一会儿就消失在绿树掩映的山野里。住了一会儿,那几个人气喘吁吁地回来问云儿,刚才的那个孩子是不是铁蛋。云儿点点头。那几个人见云儿的嘴角流着血迹,就问,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云儿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对别人说自己是受了欺负。那样他觉着自己很丢人。他问那几个人抓铁蛋干什么。其中一个说铁蛋到武装部去偷枪。听了那个人的话云儿并没觉着怎么惊奇。他觉着铁蛋绝对能干出这种事。这个小子很小的时候就到石道街的大庙里偷供奉鬼神的祭品,骑在观音头上拉屎撒尿,为此庙里的尼姑对着神像跪了三天三夜……云儿没有和这几个穿军服的人多缠下去。他想文子还在那间小屋里等着他去送锯条和烟。他遛着墙根儿转到学校操埸里,四周没有什么人,他踩着大楼凸出墙面的一角,朝屋里一看,屋里空荡荡的,文子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云儿慢慢地蹲了下来,忽然觉着刚才的那辆卡车里一定有文子。那几个穿军服的人一定是押着文子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云儿摸了摸兜里的锯条和烟,便坐在了学校的墙根儿下,看着远天一缕白云飘浮而去,他自个儿卷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吸了起来。

姜吉顺书画作品鉴赏
云儿回到家的时候凤儿正在和干爹吵架。干爹坐在窗台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一阵阵的咳嗽声夹杂着凤儿尖细的喊叫听上去十分刺耳。云儿悄悄溜到自己的屋里,透过窗户他看见凤儿在她娘彪子的屋里掐着腰,身上只戴了个胸罩,两个奶了鼓胀得要爆炸开来,随着她说话的声音还一抖一拌的。由于隔着两层窗户,他没有听清楚凤儿的嘴里吵了些什么。于是他就从兜里掏出那把刀锯藏在了坑席底下。那些烟末却没有掏出来。过了一会儿云儿听见院门咣当一声开了。云儿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知道是彪子回来了。彪子每天有规律的生活习惯几乎替代了云儿的时间观念。他听见彪子扑哒扑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进了屋里她便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起缸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响亮的喝水声听上去十分悦耳解渴。云儿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屋里瞅着屋顶,想起了文子被关在那间教室里的景象,身上禁不住就哆嗦起来。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憋了一会儿才觉着有了些平静。他为自己没有把烟末和锯条送给文子心里很过意不去,文子一定会恨他办事不得力,不能解救他,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没有去……如果半路不被铁蛋堵在校外的大墙边,他一定能够把烟末和锯条送给文子。可是一切都没有解释的余地了,也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不知不觉两行泪水就从他的面颊上流了下来。这时凤儿和干爹的吵架声传了进来。凤儿说,爹,你太不理解女儿了!女儿死了丈夫,回家住这么几天你就不高兴了!干爹说,凤儿,爹也是没有办法……你总归还是我的女儿。凤儿说,你说的好听!你从来没关心过我,你早早地把我嫁出去就是没安好心!干爹说,凤儿,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事,你的丈夫死了我也没有办法,就象我跟你娘一样……这都是命!凤儿说,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爹!死了丈夫还要女儿去守寡,你真的就那么狠心吗?干爹不再言语。云儿从床上爬起来,从门缝朝外看去,见凤儿叉着腰站在院子的当中泪流满面。云儿忽然想起了文子曾让他告诉凤儿还是到城里的婆家去住。他想出去把凤儿拉回屋里,可是他总觉着凤儿肯定不能搭理他。以前凤儿对云儿就漠不关心,甚至有点讨厌云儿的那种被他娘驯化得不男不女的样子。但是云儿必须得把文子的话告诉凤儿,否则他更觉着对不住文子。云儿轻轻推开了门。他出去以后站在凤儿的身后轻轻喊了两声凤儿姐,凤儿连头也没回仍朝着干爹哭诉……过了一会儿,她转身回到屋里,咣当一声将门关上了。云儿很茫然。他无法理解凤儿的感情世界。他看见干爹在窗台上眯缝着眼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他对于干爹的这种眼神儿很不习惯。他无法体会里面所包含的爱和其它的什么内容。他觉着这种眼神儿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干爹朝云儿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过去。云儿并没有动弹。他看见干爹从兜里掏出一个火勺,向他示意了一下。干爹经常这样对云儿施以小恩小惠,云儿却从不领他这个情。他总觉着干爹对他是别有用心。干爹手里拿着火勺又晃了一下。说,云儿,你过来,吃得棒棒的,爹看着心里高兴。云儿转身跑回屋里。关上门以后他觉着心里一阵一阵地往上窜。干爹风箱一样的喘息使劲鼓噪着他的耳膜。他转过头从门缝朝外看着干爹。只见干爹脸色变得猪肝似的透紫。他双手哆嗦着将那个火勺用泛黄了的报纸又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窗台的一角。云儿屏住呼吸,悄悄地溜到自己的屋里。过了一会,他听见那只奶羊咩咩地叫着用头撞击院门的声音。他知道是娘回来了。他听见干爹趿拉着鞋去给娘开门。他慌忙把兜里的那些烟末掏出来藏在了墙角的一只鞋里。他怕让娘看见不定会怎么揍他。一切藏好以后,他若无其事地开开门走了出去。那只母羊已经跑进了圈里,看着羊咩咩地叫着。云儿知道羊每天从山上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饮水,他把那只专门用来给羊饮水的浑水桶提了过去,桶还没有放下,羊的头已经伸进去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干爹站在街门口等着娘。娘胳膊上拐着的筐里装满了野菜,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