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作者:黄沃若
来源:美丽新宁乡

春天,生命叩开新的周期。冰雪消蚀了冬眠,鸟儿吵醒了春梦。暖风频吹,雨露滋润,绿了山冈,香了池塘,亮了裙裳。
池塘边的斜柳下,有佩索阿的诗和余光中的散文在朗诵。不远处,传来银铃一样旁若无人的春之歌,女人笑靥低回,姑娘歌声荡漾,轻易覆盖了读书声。她们是星球生命的主宰,春天是女人的节日。
从北向南,春是倒着走的。所以莫扎特、奥弗贝克谱唱《渴望春天》,定格在五月。华夏以江北为基点的历法转换公历,将桃月挪到了四月。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湘沩原野,则正是油菜花香、桃梨争艳的三月,水仙、迎春、山茶、白玉兰,弄得抖落春寒的蜜蜂忙不过来。

姑娘们把灿烂挂在脸上,诗一般的笑声从空气中掠过,惊羡了诗歌,惊恼了文章,也惊醒了徘徊的骚人。未若柳絮因风起,六瓣花飞恋桃红,时间在这里拐了个弯。从惊蛰出发,寻寻觅觅,绕过春分,掉进清明设置的迷宫。一梦醒来,还在读着布罗茨基,他用俄语的诗英语的文,将诗的扩散与文的内敛在诺奖上打了个绳结,然后,试图熨平再造。再造?无非扫荡马利亚纳,起底洪荒的回声!
梦里,雷声撒开了腿,裹着蓝的闪电、绿的雨丝、粉的花瓣,砸了个天坑,注满了江河,吹拂落英遍地,或者是,包扎伤痕舔干血迹的壮丽。梦外:诗。散文。散文诗。诗散文?
它们从最原始的基因一同进化,分道扬镳,各自的种子萌育出相似而又不同的胚芽,使人类煞费脑筋,才想出“山花烂漫”这个词儿。

每朵花儿都会有人爱,每朵花儿的背后都会有爱的故事。三月,我们约了。尽管道路崎岖一路走来。
谁动了我的奶酪?谁动了我的琴弦?还有人用李尔王和里尔克、贾岛和北岛,糅合成结绳的记忆吗?为什么不能有?熨平再造的,不定是一串诗文,一江春水,倘若是跌落的爱的种子,她将繁衍一个世界。
何况,我们已经孕育了胚胎,嫁接了枝条,将遥远的爱恋拉近,将生命的符号注册。我们约定了,一千年以后,湘江,我的湘江,让我们溯游而上,再来到这个“曾经相爱的地方”,享受灵魂的吟诵。

时间的玫瑰不会凋谢,时间的桃花已经盛开。
千年梦醒之时,仲春三月还站在这个原点,绿野葱茏,百花竞放,雨林繁茂,百鸟争鸣。生命的主宰花期有约,昂着忧郁与骄傲的头颅,飘舞的长发播撒桃红柳绿,拨响枝头文心,发出诗散文的节奏,把山川填满爱意,把天地染成暖色。

作者简介
黄沃若,1948年生于长沙市。系宁乡市诗散文协会会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曾任湖南省人大代表、省记者协会理事、省报业协会常务理事、宁乡日报总编兼社长、宁乡县志执行主编。发表各类作品200万字,出版小说散文诗词专著7本,主编书籍15种。1975年至今各类作品入选《中国当代诗词楹联精选》《20世纪华人文学作品选》《中国新闻年鉴》《中国新世纪理论文献》等25种诗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