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雨 哭 母 亲
作者 金国民
慈爱的母亲于2020年2月29日病逝，享年86岁。非常时期，丧事简办，委屈慈母啦。
默默地站在遗像前鞠躬，
听着呜咽、悲切的哀乐声声，
春雨阴冷的秦望山悲壮肃立，
山脚下的孝子贤孙
哭倒在悲风的怀抱中，诉衷情。
在无穷无尽的泪雨里，
我们的双眼早已模糊不清。
不会忘啊，可怜的母亲，
您9岁死娘，没读过书，
从小在船上，不管下雨还是天晴，
跟着外公贩卖螺蛳鱼虾，
风里来雨里去，
直到十七岁长大成亲。
不会忘啊，亲爱的母亲，
二十岁时，长子患病去世，
心灵又一次受到打击伤心。
次子三岁时，去水乡舅舅家吃生日酒，
掉进河里差一点又淹死了。
从此，您把儿子当成了宝贝，
那还是我这个“二世人”的命大之根。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困难时期，
您还决定女儿支农，儿子支工。
在您传统思想的心目中，
一直是儿重女轻，可怜的母亲！
默默地站在遗像前鞠躬，
外面春燕布谷声声交织，遥相呼应，
而我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您辛劳的一生：
每天五更为全家做好早饭，
再去建筑工地做小工。
您挑着一担担的水泥黄沙钢筋，
走在高高的脚手架上，
用微薄的“九三先生”（1）把儿女养育成人；
您拉着满满的一车车山泥，
把一座座小山头移成平整。
不会忘了啊，亲爱的母亲，
在那艰难时期，您不让父亲去卖血，
却一次次瞒着家人，
到医院用鲜血换钱，痛心；
缴付孩子们拖欠的学费，
再买回一家人的食品。
您白天顶着烈日做小工，
晚上还要在煤油灯下，
纳鞋底做一双双布鞋；
把白坯布染成蓝色，
给我们几个儿女做棉衣过冬。
您对儿女和家庭的忠心耿耿，
让我领略了永恒的母爱
和难以割舍的亲情。
您宁可自己受苦受累，
也要让儿女去上学，读书要勤恳。
四个孩子的一个个书包，
都是您亲手缝制的，因为
您懂得这是为妻为母的使命。
默默地站在遗像前鞠躬，
我的情感随着春雨泛滥泄泻，
思念随着晚风飄向远方……
不会忘了啊，亲爱的母亲，
您节衣缩食，做饭洗衣服，
惟愿夫妻同心，家人其乐融融的亲情。
千百年来的传统观念，
给您烙下了默默奉献的人生。
不会忘了啊，亲爱的母亲！
您赡养外公，扶养小姑；
您养育儿女，勤俭持家；
您吃苦耐劳，爱护父亲；
您左手捧着孝顺右手握着慈爱，
再苦再累，您脸上挂着坚毅和自信，
与父亲一起栉风沐雨起早贪黑，
硬是在家徒四壁的困难境遇中，把我们一个个拉扯长大、成亲，
用一生的心血营造全家的温馨。
您是穷苦人出身，一个普通女工，
但您却从小启蒙我的善良：
做人要厚道，做事要尽心。
默默地站在遗像前鞠躬，
春雷打着梨白桃红柳绿，
漫长岁月的雨水同样无情。
儿子有千言万语，
临笔竟无语噎凝。
不会忘啊，慈爱的母亲，
为了手上一根竹刺，
我痛得曾向您哭喊咽哽。
而您在寒冬双手冻疮红肿，
也坚持不敢呻吟一声。
啊，我慈爱可亲的娘啊，
您是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母亲，
饱尝苦难却一如既往的母亲，
为养育儿女而常饿肚子的母亲！
啊，娘啊，您的恩情如沐春风，
今世有幸结缘，儿子不忘今生。
我依旧珍藏着咖啡色三角围巾，
生怕洗刷使它失去您特有温馨。
啊，娘啊，如果有来世，
我还做您的儿子，您还做我的娘亲，
这是儿子和您的约定。
默默地站在遗像前鞠躬，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哽咽了整个越地，
雨水和着泪水唤醒悲哀的心灵。
娘啊，您操劳一生，
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没吃过一顿可心饭。
为了我们这个家，
您汗水流尽，心血耘耕。
灯下不见补衣人，春晖犹自暖儿心，
永别了，敬爱的母亲，
此刻的儿女们已经泪雨如倾！
今天，我们儿女各有所成，
家庭和睦，您却长期患病，
终于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程……
为了留住您渐渐隐去的身影，
虽然晨曦已把梦境撕成烟缕，
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思念不见欲断魂，丝丝细雨又清明。
啊，亲爱的母亲，
不知何时我才能梦见慈祥可亲的您……
注：（1）“九三先生”，即每天工钱九角三分。
2020.3.6.晚草
3.11.晚二稿
3.15.三稿于绍兴
图片来自网络
本期责任编辑 北极星 诗茵若雨
作者简介：
金国民，男，浙江省绍兴市退休公务员。
1975年参加工作，爱好文学。1984年考进机关。至今已发表散文、诗歌、理论文章等十余万字，其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半月谈》、《浙江日报》、《改革月刋》等省级以上报刋。近期创作的散文诗、诗歌等作品发表在有关网络文学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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