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属于故乡的怀旧况味,甜甜马铃薯
文/常帮娃
记忆就像一根琴弦,轻轻触碰总能弹拔出故乡许多往事,那个种马铃薯、吃马铃薯的时光已然远行,但个中滋味,仿若陈酿佳醇,总香韵萦怀。
我的故乡在卢氏县汤河乡柴家沟村,那时候,家家都种马铃薯,精心挑选光滑、个大、点子多的好种子,一个个头大的马铃薯,身上往往有五六个点子,就要挨五六刀,切成五六个坨子。挖窝,丢肥,丢种,盖窝,起垅,算是种完。
春暖花开,马铃薯露出小芽,晶晶亮的那种。尖尖的小芽探视春天,慢慢地,一个芽分成三五个芽,两片叶子,分成三五片叶子、更多的叶子。待到马铃薯苗纵成行、竖成列的时候,就锄草、垒堆。堆垒得越大,越有利马铃薯生长。一般锄草垒堆就搞一次。也有精细的,会搞上两次。锄完之后,马铃薯经过雨水的滋润,苗子快乐成长。那时,锄地总是腰酸背痛,只在小憩的时候,才能领略它们的成长之乐。

马铃薯开花的时节,我甚至能听到土地爆裂的声音,“嘭嘭嘭”,把脚下的土地胀成一座座凸起的奶山。
它们也许会在夜间悄悄地伸展身体,与星星月亮窃窃私语。它在地下悄悄发生变化,而我们只能从它根部的隆起去揣测收成。马铃薯又白又嫩,身上还有花纹,躲在泥土中等待收获。
当我用镢头挖出沙土地上第一窝马铃薯时,我那时的喜悦超过了年节。没有破损的,就装在袋子里,到了冬天,就把一袋袋马铃薯埋进地窖里,上面盖上玉米秸秆,再盖上土,马铃薯们就在地窖里享受温暖的冬天。而挖烂的或太小的,洗干净之后,自己做成粉面,再做成粉条,在冬天的时候炖肉吃,那是一绝。

沙土地含水量少,马铃薯会面得起砂。马铃薯泥的绵软,马铃薯丝的爽脆,成为最牢靠的舌尖记忆。煮有煮的方便,也可剥皮捣烂,再拌入佐料而食;还可剥皮切片,葱花炝锅,加入小茴香、花椒、盐,炒得焦黄,吃馓饭、搅团最好;炒马铃薯丝是最为精细的吃法,讲究的是刀功、火候。将马铃薯洗净,切成细丝,放入水中,洗去淀粉,然后热锅大火,加入作料,三搅两拨,出锅上盘;加干辣椒丝是雪中有梅,加青椒丝是梨花春风,入口清脆清爽。不识此味者不能妄言懂得生活。至于炸,方法简单而效果良好。烧热油锅,将马铃薯切片入炸,炸得焦黄酥脆,撒盐,一吃难忘。
在那时候,马铃薯作为主食加副食,被聪明的父母辈们创造发明了无数吃法。让那些艰苦的岁月,由苦而回甘。
其实,在后来已不再为吃而烦忧的时候,我才知道,平凡的马铃薯,其实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
一般新鲜马铃薯所含有大量的蛋白质、脂肪、粗纤维。并且含有大量营养成分,钙、磷、铁、硫胺素、核黄素、尼克酸。
除此以外,马铃薯还含有禾谷类粮食所没有的胡萝卜素和抗坏血酸。从营养角度来看,它比大米、面粉具有更多的优点,能供给人体大量的热能。有一种红马铃薯,颜色特别,呈粉红色,紫红色不等,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尤其高含淀粉和花青素,具抗氧化作用。红土豆相对于一般土豆口感更好,更面。
随着岁月的推移,马铃薯与我,俨然已经不是一种食物,它总令我情牵梦回,如一轮圆月,照亮我前行的路;如一株菩提树,由着我的心灵栖息。让我时时照见生活的甜,岁月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