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像
文/刘德庆
和他素未谋面,尽管同住德州这座小城。
最早听到他的名字,是在我上小学时,做乡村教师的父亲给我提到的。那是七十年代末期,恰好他的爱人,因为当时也工作在这所偏远简陋的乡村学校,所以每逢周末或假期的时候,他都会从几十里外的县城,来到这所小学校和家人团聚。
听父亲讲他是毕业于上海某所大学历史专业的高材生,不仅书读的多而且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在学校中间那排房子最东边的宿舍里,传出的阵阵二胡声音,时时荡漾在这偏远贫寒安静的乡村校园里。父亲称他是“活字典”,他能把所有汉字的页码,记得烂熟于心。据说他还打过赌,让学校的老师们随意说出一个汉字,请他去猜一猜在哪一页码上,结果,不出所料,都被他一一言中了。由此可见他的文字功底。
村里大庙旁躺着一个长2米,宽1米的石碑,后半截深陷泥土里,据传是在文革时期激情的文攻武斗的村民们的杰作,一直无人问津。而他竟把上面的文字一个不落的抄写下来。今天,出于对文史的偏爱,我也想找到那块石碑考察一下上面的文字,令人遗憾的是那块石碑已踪迹全无了。有人说,是被压到谁家的宅基地下了,不知是真是假。
八十年代初期,他做了县里的副县长,分管全县教育工作。第一届教师节,他召集全县教育单位,召开了一次全县教育大会,并通过电台向全县实况转播。此时的我也成了教育的一员。在原乡镇的政府大院里,我跟同事们席地而坐,听到了他第一次讲话。通过广播,他分析了当前教育形势,存在的问题,并描绘了未来教育蓝图。他声音洪亮,慷慨激昂,激情澎湃,而且口若悬河,妙语连珠。他的语言简洁有力,振奋人心;他的声音张力十足,震撼了整个会场。因此,也得到与会者的啧啧称赞。
我从小对书报,就有浓厚的兴趣。还会把上面的好词句,好段落,好文章,用笔记本抄写下来。当时,学校里订了一份《农村大众》,副刊是个名为“沃土”的文艺版面,这个版面发表的一些文章,散发着农村泥土的清香,我特别喜爱。一天,一篇《闪光雷》的文章,映入眼帘,再看作者竟然是他。亲切有加,便逐字逐句的细读起来。文章讴歌了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实行生产责任制的农民过上了好日子,通过十一国庆燃放闪光雷的故事,表达了对新政策的期盼,以及对祖国热爱。真是一篇接地气的好文章!也是一篇进行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教育的鲜活教材!
从此,我就特意留心《农村大众》的“沃土”副刊。果然时间不长,一篇《豆腐摊记事》又摆在我的面前,作者还是似曾相识的他。这是篇赞美爱心,弘扬孝道的佳作。语言朴实,就像同家人聊天;感情真切,仿佛听长辈教诲。为防备遗失,我就精心把这些文字剪下来,珍藏至今名曰《文苑》的剪报簿中。后来的日子,又不时的翻起这些已经泛黄的剪报簿,读起这些一篇篇熟悉的文章,仿佛又跟他在对话和交流。
安居德州小城后,我更是养成了淘书的习惯。“新华书店”、“科海图书公司”、“三味书屋”“大家书坊”,乃至地摊上,废品收购站,都成了我光顾的地方。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红梅绿柳》《会笑的弥勒佛》,他的两本专著,又先后被我淘回家中。夜深人静时,读一读,看一看。跟着他的文字,仿佛又走进了他生活的那个岁月,也进一步了解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听人说,他退休以后,经常带一把二胡,召集一帮朋友,在新湖公园的某个地方,拉上几首乐曲,跟一些老友们谈谈天,说说地,享受着自娱自乐,老有所乐的晚年时光。但我从没有去冒昧打扰老人。
想想自己,也是从农村,从黄土地走出来的人。也经历了从上小学四年级开始给《中国少年报》投稿,到《语文报》《德州日报》《德州晚报》发表的一些文稿,以及在一些文学网络平台上发的一些小文。并给这些文字,找到了更多读者,特别值得庆幸的是结交了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的一些文友,并得到他们的鼓励和赏识,也给自己带来莫大的自豪和成就感。 多少年来,我写作的兴趣丝毫也没有减退,写作信心也更加坚定。 仿佛这一切,都受到他的激发和鼓舞。他的名字是刘承智。近日,忽听他仙逝的消息。作此文,寄哀思!
2019.4.3 2020.3.12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