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冷静了》（原创）

文/李威

他是不是太冷静了

一点儿没有火，在这冷凝的空气中

一点儿没有炙燃的火光

有的只是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寒光——

手术刀上幽蓝的寒光

刀也小，不像是一个

与死神和魔鬼搏斗了一生

从它们手中夺回过生命

也无数次眼睁睁看着它们狂笑着掠走生命

只得把悲愤强压回心中的人

手中该有的刀

下刀也不快，不会越来越快

不会像成都武侯祠璧上的岳飞手书《出师表》

从字迹看，越写越快

越写越快，直至狂草

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定力来抑制住悲愤

一个人要有怎样的悲愤来凝筑成定力

才能自始至终这样匀速地下刀

像一个人在酷寒的夜里写诗

没有炉火，没有火烛

只有笔锋划出的幽蓝火苗的

比寒夜更彻骨的酷寒，一下，一下划破寒夜

他近乎平静地运完最后一刀

从表情看不出赢了，还是输了

是不是太冷静了？

他面不改色地，几乎是缓慢地

将目光，抬向窗外雾潮汹涌的夜海

      2020.3.7上午11：21

李威，1970年生，成都人，重庆交通大学毕业。出版诗集《让一只羊活下去》，诗见于《星星》《诗潮》《绿风》《环球人文地理》《青年文摘》等报刋，入选多种选本。是网络诗歌论坛《第七行》创建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