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爱如山
生命里最年轻的二十年短暂而青涩，活力而热情；青春则像烟火，璀璨易逝。石头问孩子在哪儿，没有告诉他小石头就是我们的儿子，只说孩子没了。他很心痛，捶打自己说我该怨他一辈子，一个男人既没有保护好爱的人也没有护孩子周全。当年和龙卫兵坠崖，抓我们的人没有抓到把柄，也就不了了之。他并没有放弃找我们，发疯的找，以失望告终。后来，他回城考上医科大学到分配工作，直至揭发佟卫国，这个恶贯满盈的流氓，终于结束他荒唐的一生。他为了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选择和刘敏结婚，往后靠回忆打发难熬的日子。唯一不变的是，隔两年山洞里住几天，本以为就这么平静的过完后半辈子。直到见到我，他心里的爱依旧浓烈，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
聊了很多，天色暗沉下来，石头点起篝火，请他们进来。大家取出背包里的干粮和水，在山洞里烤火，聊起年轻时的故事。若华听了我们悲苦的经历，叫着我的名字哭了好几次，心是酸楚的，强忍着哽咽安慰她。她说她想画画，画当年的我们。篝火边，画画的小女孩，画着谈论青葱岁月的我们。泪水没干过的流，石头红着眼眶看着我，龙卫兵默默的不做声，读不出他眼睛里有什么。夜里，若华悄悄告诉我，做梦也没梦到可以住山洞，兴奋了很久才睡去。耳朵里听龙卫兵和石头聊起过去，迷迷糊糊的也睡了。
“我要吃土豆，长腿伯伯。”是若华百灵鸟一样的声音。
“帅伯伯，你是医生吗？我二哥也是医生。可我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你的身上没有那个味呢？”小姑娘惹人喜爱。
“呵呵，若华，长大了想做什么？是当画家吗？”石头问她。
“不，那是以前，现在我想和敏敏一样当个作家。可她失忆了，想不起以前的事，帅伯伯你快给她看看。”我是作家自己却不记得。
“小敏是作家，她不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事吗？”石头问龙卫兵我的症状，以便对症下药。
“她生了小石头后身体很差，只记得和你在一起的事。我束手无策，害怕再次失去她。其实也是出于我的私心，与若华的父母商议，给小敏吃了忘忧草。忘忧草是梅家祖传的药，吃下去所有的记忆会归零，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往后的二十年小敏真的很开心，写了七十多部小说，发表四百多首诗词，教儿子读书，做饭。她真的是个好妈妈。唯一坚持的是不与我同床，我也没有违背她想法，她和我都对得住你，就这样过了二十年相敬如宾的日子。原以为这么一辈子对大家都好，如若不是前几天被楼上扔的玩具砸到头，她也不是这个样子。醒来后只记得掉下山崖之前的事。”龙卫兵找不到我的病因急坏了。
“原来是这样，她可能是创伤应激障碍症，又称PTSD。这个病是指人在心理、生理上不能有效应对由于各种突如其来的、并给人的心理或生理带来重大影响的事件，例如战争、火灾、水灾、地震、传染病流行、重大交通事故等灾难发生所导致的各种心理生理反应。而应激障碍症也叫做应激相关障碍，主要包括急性应激反应、创伤后应激障碍、适应障碍三大类。三种类型的症状是：持续避免事件提醒（麻木症状）、持续重新经历事件（侵入症状）和植物神经过度反应。麻木症状会有情绪反应迟钝，表现出单调的自觉感情、避免各种活动、丧失创伤事件的记忆以及缺乏动机或者参与活动的兴趣。我猜想她是大脑受了创伤之后，暂时性的记忆缺失。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在熟悉的环境里与熟悉的人，说熟悉的事，刺激她的大脑让她慢慢恢复。”石头哥哥是脑科医生，应该有办法让我恢复健康。
“又或许是药的作用，我需要当面问问情况，了解药性，放心吧我会医好她。”
“谢谢你，白冰！石头担心他妈的病，天天打电话问情况。”龙卫兵担心我的程度不比儿子少。
“长腿伯伯，你家哥哥也叫石头吗？敏敏叫帅伯伯也是石头呢！”石头哥哥没有将这几件事连在一起想，小丫头说出的话反而提醒他。
“对呀，龙哥，小石头的名字是小敏取的吗？”石头有了怀疑，我心里一急，可千万别说。
“小敏没有告诉你，儿子的名字是她取的吗？”龙卫兵没有告诉石头真正的原因。
“我建议你尽快医好她，也许她会告诉你原因。”他打住话头。
“好吧，等她好了让她亲口告诉我。”龙卫兵的手机响了，是儿子打来的。他开了免提：“爸，爸，舅舅在说有个海外机构托人找陆敏......。”
“你等等，我问问你妈，应该不是找她，同名而已。”龙卫兵拿着手机进来。
“你说什么？”我问他。
“妈，舅舅说有海外机构托人找陆敏，我们家人有在国外的人吗？”
“海外？”想起阿玛，额娘还有那个令我耻辱的孩子。
“嗯，海外的。”小石头肯定的回答。
“人在哪里？有电话吗？”可以再见阿玛，心里太激动，龙卫兵吃惊的看着我。
“好，我打电话问问。”挂断电话，龙卫兵很诧异但没问。我现在还不想提起这事，我把小石头发过来的电话号码存起来，再打过去，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陆敏，对敏敏特穆儿，阿玛叫科尔沁吉吉桑。他们已经回国还是……，已经回来了？在北京的吗？好好，我办完事就回重庆，谢谢您！”挂断电话，龙卫兵，石头坐在一边等我给他们解释。记得给石头说过阿玛的事，但只字未提那个孩子，简单提了阿玛的事，龙卫兵不追问，只点点头。我们在山洞里呆了三天，因为要与阿玛相见必须往回赶。若华对我越来越有兴趣，说她喜欢格格，想见我阿玛和额娘，答应带她见他们。
回到城里，陆晋鹏也来了，问我的情况。眼里这个人不懂事的大男孩已经长大，娶妻生子，到了中年油腻的年龄。没有告诉他我的情况，免得他担心。不知道阿玛这次会不会带着那孩子回来，心里矛盾极了。那一别二十年的日子，孩子没有错，但我恨他，见他就等于在我的伤口撒盐。
终于和阿玛见面，可是他已须发全白，佝偻了身子。泪水抑制不住的流满脸，和阿玛抱头痛哭。委屈，煎熬合着撒娇的情绪一起涌来，中年妇女变回十几岁的孩童，在父亲的怀里享受久违的父爱。陪同阿玛来的那个男人不认识，在身后劝我们先上车，回家倾诉离情。拉着阿玛的衣袖鼻涕眼泪一起擦，阿玛一张泪脸无奈又慈爱的笑着:“是我的小不点，还那么皮。”扶着他上了陆晋鹏的车，父女俩手紧紧握着不舍得分开。若华在一边至始至终没有说话，我高兴的将她遗忘。阿玛以为是我女儿，她笑着摇头：“我是敏敏的闺蜜。”
“闺蜜？你们俩？”阿玛以为听错了。
于是我开始讲起我和若华的相识，相知，相互喜爱，成为好朋友，阿玛说他喜欢若华，但点点我的脑门说：“熊孩子，人家比你儿子小多了。若华，你该称呼我爷爷才行。”和若华不在乎那些称谓，只要自己喜欢就好。阿玛说他们一直找我，一个大活人仿佛在这地球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着。我又问额娘，御医伯伯和他的孙儿可好，还有那些侍卫叔伯。所有的人都问了，却不问那个孩子。阿玛回答我，额娘已去了十来年，御医伯伯也走了，其他的都还好。他提了一嘴那孩子，在辗转出国的那段时间得了急病去了。我暗暗寻思，去了也好，心里没了恨意，只是有些难受，毕竟是我的孩子。
与阿玛随行人就是接电话的男人，他是阿玛的特助，跟随阿玛多年，也帮助阿玛寻我多年。我问阿玛怎么与陆晋鹏联系上的，阿玛还未说理由，陆晋鹏就插嘴：“姐，我妈那老房子旧城改造，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后院里埋的东西吗？我挖出来后准备给你送去，你说不稀罕这些玩意儿，让我自个儿处理。我有几个朋友是专门倒腾老物件的，你是知道的呀。可就巧了，遇到余老兄问珠宝的出处，说他认识珠宝的主人。我才一五一十将珠宝的来源说给他听。起初我是为了证明东西不是盗墓来的，后来他才告诉我在帮朋友找女儿。我就好奇的问找什么人，叫什么。更巧的是他说要找的人叫敏敏特穆儿，汉名叫陆敏。姐，你说是不是缘分，合该找到。我告诉他你就叫陆敏，不知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余老兄又说你伤了某人的事，我才确定他老伯要找的还真是你。”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会和阿玛联系上。”这就是有缘，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怎样，姐，这次你不说我胡闹了吧？”那小子得意洋洋。
“是呀，敏敏，我们能相见多亏了这位陆先生。”阿玛笑得开心，满嘴的假牙整整齐齐。
“阿玛，装了假牙了，看起来比我的真牙还白。”和阿玛逗乐，抖包袱。
“可我这牙齿没你的好使。”我和阿玛配合默契，逗哏，捧哏很到位。
“哈哈，姐，你什么时候学相声了？”陆晋鹏也知道我们在讲段子。
“就你是明白人，死小子，好好开车。”他被我欺负惯了，大家又笑了一回。
“对了，阿玛，你找过额娘吗？”想问她为什么丢下我，困扰了我一辈子的问题。
“陆姐姐，你父亲让我找过，我也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现在是国民党内人士。至于您母亲，常年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养老院，前几年也去了。”小余说出另一段故事。罢了，再也没人解答我的疑惑，一切随母亲的逝去释然吧。不遗憾，至少有父亲的疼爱。
“陆先生，请您送我们到喜来登酒店，在那预定的房间。”小余礼貌的说出要去的位置。
“得咧您了，说话就到了。”
原本打算住我家里，但家里实在太小，又是楼梯，阿玛上下不方便。既然订了酒店，让石头和龙卫兵赶过来。
“敏敏，我的大孙子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看我高兴连他也忘了。”阿玛脑筋灵活，竟然想到了素未谋面的小石头。
“他呀，上班呢。本打算请假接您老人家，可是公司有要紧的事，实在走不开。一会和龙卫兵一起过来见您。”
“哦，是个乖孩子，懂得大事从道，小事从权。”阿玛没见过孙子就开始夸他，真是隔代亲。
到了酒店，众人搀阿玛上了电梯，阿玛笑着说：“你们真以为我老朽啦，看我身体硬朗着呢！来，敏敏我们走。”呵呵，老年人像小孩子，在我们面前逞强。可是谈笑风生，满头银发的阿玛真的老了，扶着他的手微微的颤抖，多年的分离，终有相见的时候。愿父亲长命百岁，可以弥补对他的尊敬。侧着脸不让阿玛看到我的眼泪，陆晋鹏拍着我的肩安慰。若华拿出纸巾给我搽眼泪，轻声说好好的。我都明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安好。
没有进过如此豪华的酒店，奢靡过了头，我觉得还是家里舒坦。咖啡机，电视，电脑，音响，很多的工艺摆件。我看过阿玛的物件，酒店里这些算不了什么，陆晋鹏却看呆了。我敲敲他的头：“就这些东西你也看得上，我阿玛的那些东西才是绝品。”若华问我可以四处看看吗，我点头，让她自己玩玩。
“呃，敏敏是在炫耀阿玛有资本吗，如今可不敢炫耀，阿玛现在是一无所有的穷王爷啦。”阿玛皱着眉头逗我。
“阿玛，敏敏不嫌弃，就你一个人也跟我回家。”我拉着老父亲的胳膊。
“哈哈，好好，跟你回家。来，坐下聊吧。”阿玛累了，挨着我坐下，我靠在他肩上。多么温馨的画面，这一个场景我想了多年，今天终于实现。服务员送来水果拼盘，红酒，点心，还有冰淇淋。我对阿玛撒娇说想吃冰淇淋，阿玛刮刮我的鼻子亲自起身去拿。服务生殷勤的送到阿玛手里，阿玛接过喂我。又甜又冰的草莓冰淇淋含在嘴里，眼泪刷的流下来，哽咽得无法下咽。
“怎么了，太凉了吗？那我们不除这个换点心。”阿玛以为哭的原因是太凉。
“嘤嘤......不是，不是，阿玛真好吃。我，我觉得好幸福。”这是喜极而泣，迟来的父爱让我抑制不住感动。
“哦，好好，好孩子！说什么阿玛真好吃，别哭了啊。有阿玛在身边，想吃什么阿玛都给买，好不好？好孩子。”阿玛说我傻，其实他的眼里也饱含泪水，眼眶红红的。
“哎呀，姐姐，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伯伯，你说是不是？”陆晋鹏咋咋呼呼的揭我的短，真讨厌！小余会心的笑了。
“我就要，你管的着吗？”才不管这时候谁说什么话，反正就腻在阿玛身边。
“瞧瞧，得意了不是。姐夫他们到了，我去接一下。”陆晋鹏去接龙卫兵和小石头，阿玛继续喂我吃冰淇淋。还没吃完，他们已经到了。放开抱着阿玛的手臂起来，介绍儿子小石头和龙卫兵。阿玛让小石头坐他另一边，放下手里的冰淇淋。一手拉我，一手拉他，三个最亲的人终于团聚了。忍了很久的眼泪，阿玛终于收不住了。思念，欣喜，重聚心靠得更近。小余在一旁低声劝告，老人家年岁大了，要控制情绪。对啊，老父亲身体健康才是我们的幸福。
“嗯，好了，阿玛我们一家子团聚了，该高兴，不伤心了啊。”我控制大家的情绪，其实自己最是感性之人。
“好好，我们都好好的。来，爷爷看看我的嫡长孙。”小余递过老光镜，阿玛仔仔细细的看小石头，再看我。
“嗯，这孩子随敏敏，长得灵秀。身高嘛虽没有你爸那么高，但也合适，不错！有女朋友了吗？我觉得若华很好，你妈也喜欢。”阿玛没看出小石头的相貌像谁，如果石头哥哥在，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儿子。龙卫兵神情稍有落寞，很快恢复常态，见我欢喜他也高兴。
“爷爷，您真的是王爷吗？我喜欢研究明朝历史，还喜欢琢磨书上没有记载的人文事物，您可以给我讲讲吗？”小石头岔开话题，他知道我不会同意他和晓月在一起。
“好哇，乖孙想听什么，爷爷可读了一辈子的书哟。”爷孙俩不缺谈论的话题。从明朝史书上大家都知晓的，讲到小时候家里发生的趣事，听得我们啧啧咂舌。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功与过让后人评说吧。
小余安排酒店工作人员送来的晚餐是法国料理。我绯红着脸悄悄告诉阿玛，没吃过西餐不知道规矩。阿玛温暖的看着我，说不必拘泥礼仪，想怎样就怎样。服务生对菜品做了简单的介绍，开胃前菜：腌制的无花果、水蜜桃还有风干火腿组合，他说这适合配香槟。不会还要开香槟吧？阿玛今天高兴，他要陪我们喝一口。让我不要学法国佬那样用餐不说话，开心就好。三道前菜：煮田螺鹅肝酱，鲑鱼卵蒸蛋佐荷兰酱汁，香烤鲷鱼佐核萝勒沙司，还有清淡的虾仁酪梨沙拉，扁豆汤汁，蜜桃香草冰淇淋。阿玛喝了点酒有些上脸，开心的说：“法国人将同桌共餐视为一种联络感情、广交朋友的高雅乐趣和享受。我记得有一位被称为“世界级膳食家”的人曾说，感受餐桌上的就餐气氛，就可以判断这个国家国民的整体个性。看看法国人的美味佳肴以及用餐方式，不由得会让人想起克莱德曼手指下流淌出来的串串音符，浪漫而隽永，让你充分领略法式大菜散发馨香的艺术情调。”阿玛还说什么松露，鱼籽酱，我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菜虽然美味，我吃不惯，总觉得腥味太重。客房里精美的餐具、幽幽的烛光、典雅的环境，很有法式情调。这顿饭足足吃了两小时，我吃了沙拉和甜点撑得摊在沙发上。阿玛端着香槟，让我也尝尝。我闻了闻，微微抿一抿，酒微甜香味浓。
饭后闲聊一阵，小石头和龙卫兵不习惯住外面，说什么也要回家去。陆晋鹏送他们回去，我陪着阿玛住在酒店里。小余去楼下另开一间房，说不打扰我们父女俩谈心。阿玛没强留他们，有我在身边就好。阿玛问了我和龙卫兵的情况，我从山洞讲起，却忘记了以后的生活。阿玛心疼我的失忆，决定带我出国治疗。我对阿玛说，儿子和我深爱的人在这里，求他留下，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阿玛问我有多爱龙卫兵，我竟无法回答，哭着将我和石头的爱情说完。阿玛心痛到无以复加，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坚持带我走。
“敏敏，小石头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吗？”阿玛将我揽进怀里，轻拍我的背。
“不，我还没有告诉他，我觉得对龙卫兵来说是很残忍的事。和他生活在一起，却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孩子与他的感情，比亲父子还亲密，怎么忍心告诉儿子真相。”靠在阿玛的怀里好温暖。
“是，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易，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你还爱他吗？”阿玛抚摸我的头发，温柔地问。
“他叫白冰，是个医生，我们才见过。阿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自己从未恨过他，至今心里爱的只有他。”爱情的苦涩，无奈的泪水哭湿了阿玛的衣服。
“还爱他是吗？小龙也知道你对他一往情深？”
“我没说，但他一直明白我的心思。”
“好吧，你这孩子！明天带我去见见你那位心心念念的石头。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人物，竟惹得我家宝贝格格这般痴情。”阿玛俏皮的逗我。
“阿玛想见他？还是不要吧，他有他的家庭，我对他存着这份心，何必让他为难。”
“你以为阿妈似你一般傻乎乎的，他是你的医生吧，我关心女儿的病情，问问医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阿玛学着和我皮。
“好吧，好吧。您老人家这样说了，我还敢不听？不过阿玛可别提到我对他还那样啊，要不以后怎么面对他。”叮嘱阿玛不要让我在他面前难堪。
也不去卧室，各自躺在沙发上，与阿玛几乎讲了一夜的话，后来也睡着了。早餐是小余让服务员送进来的。阿玛告诉小余吃过早餐去医院见一个人，老小孩弄得我丰富的早餐也吃不下。陆晋鹏准时开着车来接我们，问他怎么不上班吗，他大大咧咧的说请假了。
“没事，给单位打过招呼，伯伯回来了就陪好。是吧，伯伯。嗯，姐，我可以和你一样叫阿玛吗，反正，就我两相依为命了。”这小子想和我抢阿玛。
“没门，是我一个人的阿玛。”才不要分给他。
“真小气，还我姐呢！”他不开心。
“呵呵，好啊，有你们姐弟两个孩子阿玛也开心。”
“看看，还是阿玛好，心疼我这没妈的孩子，陆敏你真自私。”
“我就不，你要怎样？”和陆晋鹏很多年都没有斗过嘴，这会儿仿佛又回到年少时。
直接去了石头住院部的办公室，来之前陆晋鹏打过电话他还在查病房，让我们直接去他办公室等。问了护士小姐石头的办公室在哪里，她热心带我们进去。石头果然还没巡查完病房，我们暂且等等。谢过护士小姐，扶着阿玛坐在椅子上，陆晋鹏和我坐在检查用的病床上。半小时左右穿着白大褂的石头进来，看到我眼睛就没离开过。
“冰哥，我姐的失忆怎样，有办法吗？”陆晋鹏担心我的病情，石头向我走来，示意我坐低一点。
“她这个病例比较少见，我需要多一点时间查查其他途径的病例，再咨询国外的专家。小敏，你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这位老先生是？”他这才发现阿玛的存在。
“你好，我是敏敏的父亲。你是石头，不不，白冰。”阿玛站起身与石头哥哥握手。
“您好，小敏爸爸，我就是石头。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小敏，终于见到你父亲了，真好。”石头哥哥是知书达理之人。
“如果不介意，随敏敏叫我阿玛也可以，小白。”阿玛见到他便喜欢他。
“阿玛？小敏，我可以吗？”他侧过脸问我，眼睛里竟有激动的泪花。
“又不是小孩，问我干嘛！是阿玛说的，你爱叫不叫。”对他面冷心还热。
“我叫，我叫，小敏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以前是，以后也是。”他失去了作医生的冷静，我知道他心里有我，只是身不由己。
“敏敏，你和鹏儿出去吧，我想问问小白关于你的情况。”阿玛让我出去，是想试试石头的心。我和陆晋鹏去外面的椅子上等阿玛，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问晋鹏家里的情况，他说妈得了食道癌死六年了，爸身体还好。自己一双儿女在念大学，一个武汉，一个广州。老婆当过知青，现在重百的服装售货员，他家一切安好，我也放心。
阿玛和石头聊的时间有点长，我想喝水，陆晋鹏进去给我倒了一杯出来。“姐，我问你，是不是还爱冰哥？这是你不同意小辈处对象的原因吗。知道你恨刘薇抢了冰哥，但这都过去多年了，该忘的还是忘了吧。姐夫对你千依百顺的，你也该知足。”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这一摊子事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干嘛问这个，我就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有固执的理由，他们谁也不懂。石头送阿玛出来，对我说：“小敏，你进来我给你瞧瞧，最近有没有再头疼。”我扶着阿玛坐在椅子上，再进去做检查。
“坐吧，最近有什么症状，说我听听。”淡淡的笑挂在嘴角，他还是我喜欢的模样。
“也没反应，头也不疼，就是一点想不起事。实在不行就算了，也不再乎那段记忆，忘了也就忘了。”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不甘，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睡眠如何？是不是爱犯困？”
“睡眠质量还好，也不怎么犯困，就有时候头晕。”我说不清楚自己哪里有问题。
“头晕？不是这个问题，血压偏高也会有头晕的现象。小敏，你要注意，无论什么时候不要着急啊。哪里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他的话从来都是这样温馨。
“还有就是不要再生我的气，我正在和刘薇协议离婚。说过不欠她的，当初是她骗了我。如今找到你，我可以安静的看着你幸福。”他说什么，说和刘薇离婚。
“为什么？你们不是有孩子吗？为了孩子不能离婚呀！”他说出的话让我吃惊。
“孩子们都大了，可以理解我和刘薇之间没有夫妻感情。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小敏，你就让我这麽做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原谅自己。我说过的话，发过的誓，只守护你一人，我一定要做到。”
“你，不必这样苦自己，龙卫兵他......。”想说龙卫兵对我很好，怎么可以辜负他。
“小敏，听我说，这是我的事，你不要觉得不安。我知道老龙对你情深似海，可我又何尝不是。”这两个男人要我如何抉择？心揪着疼。
作者简介：
陈金凤，女 ，网名彼岸相遇（彼岸之北），重庆人。贵州作家网签约作家，《红城诗韵》《巷口诗韵》《红花岗诗联微刊》编辑，新春大赛全国大排名全球作家诗人荣誉榜·国际实力作家诗人文豪榜第四名。创世中文网上发表11部小说，分别是《双生皮囊》、《古碉下的色尔宫》《南山上的城堡》、《相遇彼岸》、《那一场风花雪月之事》、《白藏房之恋》、《酥油茶故事》、《梦回迎龙》、《山野的百合花》、《拐个将军到地球》、《前世今生来世之姐妹情缘》。三百余首诗歌发表在《中国诗歌网》、《贵州作家网》《桃乡文苑头条》《指点乡城栏目》《全球同题诗》《红城诗韵》《巷口诗韵》《红花岗诗联微刊》《魅力贵州天眼新闻》《泰安头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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