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盛满回忆的地方
卧室偏浅色系,运用了田园小碎花的壁纸,和清新的象牙白衣柜相结合,看着特别自然。奶黄色窗帘和粉白的床上用品相得益彰,很清新的样子,让我仿佛置身于美丽的花海中。最特别的飘窗设计,方便储物的抽屉和格子书柜,充分利用了空间又有装饰的效果。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彩画,花园里各色的花开得荼蘼,好像画的是楼下花园。
“哦,这画是小女儿画的,她最喜欢画画。”梅夫人笑着说。
“女孩子喜欢画画很好的呀,不用说她的气质一定很好,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真心夸奖她的女儿。
“妹妹见笑,可别夸她,她会更得意的。”梅夫人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脸。窗外百花争艳,春色满园,屋内清新文艺,让我着魔。
“这屋里装饰太素雅,妹妹喜不喜欢?”梅夫人见我站在屋子中间,以为不喜欢这间屋。
“不不不,我很喜欢淡淡的色彩,很舒服。”感动得语无伦次的我不知该怎样表达喜欢。
“喜欢吗?这是我大女儿住过的屋子。如今也嫁人啦,很少回家,但是屋子一直留着。”原来是她的女儿住过,难怪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谢谢你,梅夫人!方不方便,我想一个人住,您再给我丈夫安排另一间房间可好?”拉着她的手,像是在撒娇。
“方便,不是外人。一个人住?好,我去给龙兄弟安排另一间房。你休息吧,晚点叫你吃晚饭。”还在想该怎么向她解释,不和龙卫兵住同一间房,她并没有往下问,带门出去了,隐隐听到龙卫兵的笑声。躺下不久,自然地熟睡。
一个人游走,若影若现的山巅仿佛与云端接壤,震撼它的缥缈,多彩的山花张力无限。害怕打搅此刻的宁静,赤着脚游离。摘几朵嫣红的花编成美丽的花环发间添彩,我的笑脸比花还美。放空身体,让灵魂融进大自然,幻想自己是林中仙子与精灵亲密,演一场爱丽丝梦游仙境。阳光穿透树间,扬洒几片落叶。风趁机吹乱了发,摇醒了沉睡的魔咒。忽然,眼前人影晃过,惊醒,原来南柯一梦。花园里没有他们的影子,耳边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他们去哪里了?我仍怀疑自己在梦里。伸手拍拍脸,是真的。
想了想下楼去,趁阳光恰好,绕湖而行。湖边半岸莺语半岸柳绿,踏歌离岸渡纤尘,飘落一地的秋黄。远山云巅任我快意遨游,直到月醉风尘旧。春花秋月再添一笔离愁,无非相忘于江湖。怪时光沉默得太久,摊开手,岁月如沙漏在指缝间溜走。断桥不老,掬一捧清泉酿成酒与我共醉,倾尽千百愁。好吧,又来了,我的魔怔。一时乱了方寸,痛了心肠,是怎样一场劫难?明知无果,却陷入。相识相知到相恋,结局是熟悉的陌生人。三生石上刻着与他无缘,注定了孤寂一生。所以,放过才活着。
“你是谁家的姐姐,怎么到我家了?”女孩的声音传来,百灵鸟一般的声音如天籁,一个美丽的少女捧着画板站在花间。
“我,我是来做客的,你是梅庄主的小女儿?”见她手里的画板,猜到她的身份。
“是呀,我是梅若华,姐姐叫什么?”少女若华干净纯洁的脸上有她母亲相同的温暖。
“若华,我可不是姐姐,儿子比你还大呢。”我捂着嘴笑。
“可是姐姐看起来很漂亮也很年轻,一点不像有孩子的人。我把你画进画里面,好不好?”若华天真的歪着头对我说。
“要画我么?可要将我画得美美的哟。”我逗她。
“好呀好呀,我一定把你画得漂漂亮亮的。唔,姐姐本来就很美。”她的赞美将我夸得飘飘然。她让我站在湖边,看着那一湖水沉思。我想也好,既做了她的模特儿还可以欣赏蓝天下,夕阳里百花齐放的美景。
“姐姐,你放松放松,收收下巴,别想我在作画,你静静的思考。”若华提醒,我有一点囧。因为没有当过这样的模特,不知道该怎样用肢体语言表达我不在意。
“好,这样就好。”我不敢动,时间一长全身僵硬,看来模特这碗饭也不好吃。
“若华,你又在里面去,我的花儿都被你踩死了。”接我们进来那个男孩嗔怪妹妹。
“大哥,你别说话影响我画画。”兄妹两拌嘴。
“影响你了吗?啊,陆姨也在?”梅家大少爷见到我在湖边站着,有些突然。
“叫你别说话,姐姐你的头不要动。”若华出声制止哥哥。毕竟是幺女,家里人宠惯了,对哥哥大呼小叫的。
“好好,我不说话,你这丫头!”他转身离开,我们继续沉浸在画与被画里。
梅园是梅庄主自己设计的,花园、篱笆、竹楼、柴扉全是复古的造型,若华得意的描述,父亲的灵感来自自己的画。有些不解她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老古董的布局,她笑着说是妈妈给她讲故事里的场景,她就把它们变成现实中的家。小女孩的憧憬天真美好,亦如年少时的我。新社会对她们这一代来说多么幸运,我们历经磨难,失去的太多。我记忆中缺失的部分何时才可以找回,龙卫兵劝我往事不堪回首,何必给自己添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执着于过去,难得糊涂岂不过得更快乐?也许只是为了给心一个交代。可是纠缠不清的情感理不清,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唯剩初心不改,痴情不变。
在梅园住了一个礼拜,只和梅夫人花园里散步,或看若华画画。龙卫兵与梅庄主喝喝茶,下下棋,也学着写书法。他的字写得不好,有两次得到梅庄主称赞,就兴冲冲的拿给我欣赏。我替他高兴,说能得到书法大家的称赞,也算长进。起初,他还满心欢喜,后来见我不发表评论,他便有些气馁。他知我性格,不好就是不好,每日婉转的夸他必定是碍于主人的面子。索性不再写字,只与庄主下围棋。他哪是梅庄主的对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笑说他不自量力。

对缺失的记忆,仔细问过梅夫人,她想起一些当年的事。那时候我刚生完孩子,精神恍惚,每天都念叨一个人的名字。也不给孩子喂奶,好几次孩子饿得嗷嗷大哭我也不理。龙卫兵束手无策,将我和石头的事和盘托出。他们商量后觉得这样下去,恐怕大人,孩子都有危险。梅庄主祖上世代行医,虽有些法子医治,但心病还要心药医,自己想明白了才可以放下前尘往事,好好生活。拖了五年没见我好转,庄主拿出祖上炼制的药(忘忧草),给我服下,我才缓缓回过神。忘忧草共有两颗,一颗给了我,一颗给了龙卫兵。他们希望我们忘记过去。龙卫兵犹豫良久,并没有吃。他觉得既没人知道我的过去,他就替我守着,直到我有勇气接受过去,他再亲口告诉真相。我越是没心没肺的活,他也是快乐的。在他身边长大的小石头,心里只有这个父亲。父子间的感情很深,他对儿子如己出。而我对龙卫兵的亏欠用什么弥补,内心无比惭愧。
与他独处时,问他是否后悔。他摇摇头,却往情深的对我。他说:“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虽不是我的骨肉,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儿子。”知道他想要的不是感激,而是放下过去和他过完余生。但是违心的话我说不出口。
若华和我很投缘,她痴迷于画画,我痴迷于诗词。时常在一起一整天呆在花园里,她画我写。梅家大少爷进来请我用餐,“陆姨,午餐摆好了,回去吃饭吧。”若华嚷嚷着不许哥哥叫我姨,只做姐姐。梅庄主喝斥她没礼貌,她却执意叫我敏敏姐姐。并不介意她对我的称呼,也许我的心智还在少女时代。若华是个聪明的孩子,悄悄问爱不爱龙卫兵,我笑而不答。她笑得灿烂,说她第一次见到我就看出我爱的人不是他,若华想知道我和石头的故事。提起他,痛还在,面对这个孩子,难以描述那种情伤有多刻骨,用尽一生去祭奠。大多数人都觉得时间是疗伤得神器,岁月会让情渐渐忘却。可是感情的事如果可以说放就放,怎么会有执迷不悟。年少定下的情,余生便是永远。龙卫兵求我原谅,当年的他私自给我服下忘忧草的毒,我并没有怪他,理解他是为了我能活下去。只怨当年的自己那么愚笨,既没有保护好陆晋鹏,也没有守住石头哥哥的爱情,累及自己累及身边的人。
晚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闲聊。我说想去金河口,想去看看那个山洞还在不在。梅庄主夫妇建议不去,担心睹物思人,心意留在过往,会更加难过。龙卫兵从来站在我这边,他答应陪我去。小丫头若华央求带上她,口无遮拦的说去瞧瞧山洞里的婚床。梅夫人很尴尬,拉着若华屋里训话。我摆摆手,并不介意带她。除了我和若华,其他人不知道我们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响水沟离金河口有一百五十公里,三人一早去汽车站。上山的汽车每天一趟,我们刚好赶上。沿途的风景很美,没有勾起一点记忆。若华安静的观察苍松翠柏,野花绿草丰富她的灵感,龙卫兵的高个子在这种小型汽车里是一种折磨。约摸两小时,司机提醒我们金河口到了。龙卫兵的大长腿解放出来,我大伙儿都累了。
金河镇离永胜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车程,我们才到镇上估计赶不上唯一的班车,我建议先去售票处问问具体发车时间。赶到客运站,今天的班车已经没有。龙卫兵说索性我们今天就住镇上,明天一早出发。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一门心思探个究竟。他拿我没有办法,磨破嘴皮子说动一个用长安面包车送学生的私车,愿意送我们一趟。当然龙卫兵给的车费挺可观,相当于特殊时期一年的工资。为我的任性懊恼,龙卫兵并不在意。回忆几十年里他是如何让我活得如此傲娇的。空白,仍然一片空白,脑海里只对石头的记忆深刻,龙卫兵和我生活这些年却没一点记忆。
小汽车将我们送到古路村的村口,司机告诉我们再往上只有步行。龙卫兵付了剩下的车费,打点行囊往嗰噜岩而行。早年的嗰噜岩从一线天桥下侧的悬崖攀缘而上,且大多是木梯。上山的人必须腰缠树藤,手抓树干才能上去,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山崖,粉身碎骨。后来,铁道兵在修建成昆铁路时,将木梯换成铁梯。现在的铁梯子也已锈迹斑斑,栈道盘旋在悬崖峭壁,七拐八弯,洞路相连。这条路让我找到熟悉的感觉,冲在他们前面循道而上,脚踩崖壁,头顶巨石,彷佛行走在高空风雨廊上,一步之外是笔直陡的崖壁,所幸现在修了栅栏。山路上坑坑洼洼,在前面运货的马俯瞰我们。盘山路在岩壁上呈Z字型,弯弯曲曲。越来越陡峭,蜿蜒曲折,越往里走我的思路越清晰。走到翻天印,也修了亭子,脚下是金口河大峡谷。河水青绿,峡谷内壁立千仞,岩石千姿百态,如梦如幻。峡谷上的高原,气势恢弘。若华说累了要休息,龙卫兵叫住我。若华还是孩子,与我们走这么难走的路,也真难为她。休息,吃干粮,喝水,吹着还有些刺骨的风,我的心思蠢蠢欲动,那个人的模样又来骚扰我。
休息好了上路,又爬山上坎的两小时的山路,终于到达斑鸠嘴。对面山高耸立,绝壁连绵直奔云端,峡谷纵深,无边无际。斑鸠嘴还有几户人家,房屋是泥土和石头筑成的,菜地围着栅栏,有村民在做农活,一派气定神闲的景象。满山种满了绿油油的杉树,柏树,旧时的山洞和温床无法寻觅。龙卫兵见我神情落寞,安慰我别急,他寻个当地人打听。

村民以为我们是来旅游的,热情的招呼坐,端来煮的热乎的红薯,土豆。我再次看到土豆,红薯尘封的记忆开了门,当年的我,龙卫兵,还有他。时间过得真快,一聊就聊到傍晚。这家姓甘,男主人是古路村的村支书。他第一眼就认出龙卫兵,说你小子来忆苦思甜的吗?离开二十余年,他们聊了很多。我不熟悉甘支书,因为我住在山洞里没和他们接触,即使看陆晋鹏也不会经过。龙卫兵不一样,他经常下山到村里买生活用品,又和开小客栈的牛大哥有来往。一来二去认识村里的人,脸也混得熟。说起当年的事,老支书嘱咐媳妇吆喝一声,三三两两的男人陆续进来。倒满粮食酒,扯着闲话将往事弥漫。在回忆里挣扎,煎熬,过去记忆成殇。龙卫兵问起牛大哥近况,甘支书指着我旁边坐着的男人,说他是牛大哥的小舅子。小舅子告诉我们牛大哥已随儿子女儿搬到城里,鲜少回来。小客栈推掉建了一进六间平铺的院落,现在是他家,他邀请我们去家里做客。我们感谢他的热情,答应去做客。但我最想问的是,那个洞是否还在。大伙都没多大印象,又问找那个洞做什么,我不好说太明白,只说想去看看,因为那里有我最美的回忆。牛家小舅子见我有些失落,一口答应明天带我们去找,如果没塌,一定还在。眼里的希望之光再次燃起,若华读着我的表情,跟着我欢喜。他又凑近我悄悄说,一个男人也来了,说是姓石。据说那几年这人天天在山上转。村民问他找什么,他也不答。见他可怜,有人给他送吃的,他也不要。时间久了,大伙儿以为他是个疯子。再后来知青回城,再也没有看见他了。毕竟那个年代,大家都在忙着顾自己的嘴。没想到前几天他又来了,原来他不是疯的,还彬彬有礼的向我们问好。他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山里转圈,不知道他找什么。觉得纳闷问了小舅子那人的模样,住哪里。他形容的模样,果然是石头。小舅子问我来这里的原因,不知怎么回答,只说龙卫兵回来看看,只看看。他好像突然明白,笑着说:“哦,情怀,我懂。你们这些城里人,就喜欢回忆过去,总是活在过去的苦里。其实生命如此短暂,为什么不活在当下,享受现在。”对啊,他说得有道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好活在当下。请他不要在龙卫兵面前提起这事,他先一愣:“你们认识?”而后理解的点头。“谁没有过去,尤其像你们这年纪的知青。”进山前,牛家小舅子建议我们带上土制的拐棍,说别看不好看,但实用。一是走累了可以杵杵,二是可以防身。毕竟是山里,行人少,杂草深,难免有蛇虫鼠蚁,野生动物,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若华很高兴,欢喜的拉着我问:“姐姐可以碰到小野兔吗?”我回答:“若是遇到大灰狼呢?”龙卫兵接过话:“当了一辈子的保镖,不虚这些”。一行四人有说有笑往深山走,但愿可以找到我要的答案。
昨天找了好几遍,野草太深得地方进不去。今天有备而来,一寸一寸的找。牛家小舅子说这里已经荒废,除了偶尔徒步野游的人路过。他们都不进山了,也许那个洞早被滑坡掩住。我仍不死心,坚信可以找到。龙卫兵护着我走在队伍前面,若华在我身后,牛家小舅子压后。龙卫兵说的话不假,当了我一辈子的保镖,他的确做到了。可那个山洞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一丝蛛丝马迹。我的热情在减退,希望变成失望。龙卫兵拍拍我的肩,让我别灰心。他高大的身影,觉得自己太残忍。这个男人和不爱他的女人过了多年,不但没一句抱歉的话,还强迫他回忆别人的爱情。他说不悔,因为爱我是他的自由。
“啊,敏敏那个灰色的是不是野兔?”若华激动地抓我的手,我认真的找洞,她一喊吓我一跳。
“啊,什么,哪有兔子。”循着她指的方向,看不清花花灰灰的。没等我回答,她脱离我们的队伍,往兔子跑的方向追去。担心她出事,跟着追过去。
“敏敏,若华,你们跑什么?小牛,快点。”龙卫兵和牛家小舅子跟着追过来。狡兔三窟,我们追了一路,跑得气喘吁吁,野兔狡猾得很,窜窜躲躲不见了,我们被带进更深的林子里。周围的树笔直高挺,遮住了太阳,阴凉袭人。
“敏敏,那好像有个洞,是不是那个洞。咦,怎么,好像,好像有亮光。”小机灵若华耳聪目明,跑得最快,我们还在歇气,她已看清周围的环境。
“洞,哪里?”三人跳起来往后看。果然是个山洞,黑乎乎的哪来的亮光?我们挽着手向里走,龙卫兵喊住我:“小敏,你们来后面,我先看看。”我很这急,急着找到那个洞,那是我的希望。不顾他的劝告,冲在前面。黑影越来越大,真是个山洞。不过,比我们之前住那个洞大多了,站在洞口,我失望极了。
“敏敏,是这个洞吗?你们的喜床。”若华在后面兴奋得尖叫,跑近我却说不是。
“不是吗?不是吗?那我们进去看看,万一是你记错了,啊,里面有人。”她怂恿我进去。不管了,好不容易找到山洞,进去瞧瞧。龙卫兵和小牛拿出包里的手电筒,往洞里走,我和若华跟在后面。洞里挺凉快干爽,没有枯枝败叶的腐烂味道。脚下的路不平,我们东摇西摆的晃悠。有微弱的亮光,大伙儿都以为走到另一头出口。不对,这有人住,确定有人。我们面面相觑,什么人会住在这么昏暗的洞里,不会是野人或......?
那一处高高的台子,像个四方的桌面。台子上铺着草席,草席上垫着红花的绒毯,有些旧,但很干净。那是床,床旁的石地边摆放着大大的红色旅行包。这人是做什么的,旅游的,探险的还是流浪者。一个人来这个深山老林避世吗,可知大隐隐于世。唏嘘,也许也是一个重情之人。
“你们谁呀?你......。”一个男人在山洞口举着手电。
“小月爸?”龙卫兵惊呼,是他,石头。
“小敏!你来了吗,就知道你会来。”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哎,你,你就是那个怪人,原来不是疯子啊。哦,你们认识。”小牛猜到我们的关系不一般。
“嗯,我们都曾在这里当过知青,肯定认识。”龙卫兵没有解释,只说认识。
“哦哦,认识就好。”小牛是个老实的乡下人,不多问,山洞里的气氛诡异尴尬。
“呃,敏敏,这位帅伯伯是谁呀?”若华的问话打破了尴尬。
“敏敏,这孩子是谁,怎么叫你敏敏?”大概他以为若华是我女儿。
“帅伯伯你好,我叫若华,是敏敏的闺蜜。”若华伸手握手。
“闺蜜?哈哈,你还有这么年轻的闺蜜?”石头说她像年轻的我。
“若华是朋友的女儿,跟我们来玩的。”龙卫兵介绍若华。
“额,我以为是你们的女儿。”他微笑看着,我低下头心在狂跳。龙卫兵拉若华出去,小牛跟着,洞里只剩我和他。
“我们有个儿子,你也认识。”短短的几个字说出来好难。在这男人面前,我永远学不会伪装。
“小石头吧,我当然认识,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我们家晓月喜欢他,嘴里时常说他好。小敏,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但我从没对其他女人动过情。晓月不是我的亲身女儿,是刘薇和佟卫国的孩子。他们还有个儿子念高三......。”石头说他和刘薇没有在一起过。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别人没有强迫你。若你和她没感情可以离婚啊,为什么还要维持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我很激动,不能原谅他。
“小敏,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怕你回来找不到我,在这山里住了好几年,以为再也等不到你的消息。在心灰意冷的时候,是晓月救了我,所以,我才把她当做你慢慢养大。未料我们竟在同一城市,她爱上你儿子,这缘分断不了。”石头说的是实话,但是又如何呢,我们终究无缘。
“无论如何,我不同意儿子和你女儿在一起,我恨你,恨刘薇,恨那个毁了我的畜生。”无法原谅葬送我们爱情的人。
“小敏,要怪就怪我,孩子们是无辜的。”他希望我不要阻止孩子们相爱。
“不可能,绝不允许儿子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绝不。”他能感受我的怨气没法消散。
“哎,这事以后再说。小敏,我......你可以讲讲二十多年你都去了,做了些什么,我想知道。”他扶我坐下,回忆分开后的日子。我说失去记忆,中间经历的不记得,只一觉醒来就是现在。石头听后沉默了,随即又说起他这些年做了什么。

作者简介:
陈金凤,女 ,网名彼岸相遇(彼岸之北),重庆人。贵州作家网签约作家,《巷口诗韵》、《红城诗韵》、《红花岗诗联微刊》编辑,新春大赛全国大排名全球作家诗人荣誉榜·国际实力作家诗人文豪榜第四名。在创世中文网上发表过11部小说,分别是《双生皮囊》、《古碉下的色尔宫》《南山上的城堡》、《相遇彼岸》、《那一场风花雪月之事》、《白藏房之恋》、《酥油茶故事》、《梦回迎龙》、《山野的百合花》、《拐个将军到地球》、《前世今生来世之姐妹情缘》。诗歌均发表在《中国诗歌网》、《贵州作家网》《桃乡文苑头条》《指点乡城栏目》《全球同题诗》《红城诗韵》《巷口诗韵》《红花岗诗联微刊》《魅力贵州天眼新闻》《泰安头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