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文/梅子

夕阳的余晖，

仍然映在窗前。

似乎有种不想离去的情怀。

想起白居易的诗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久远久远的记忆，

让我泪水泛滥，

泛滥……

泪水里渗透了无尽的辛酸，

盛满了厚重的秘密。

如同三月的小雨，

淅淅沥沥。

一堆堆的故事，

犹如雨后的印记。

深深浅浅，

是那样的清晰。

路口，

那个您曾经经常眺望的路口。

是否还存留着您的身影？

每当炊烟四起，

您双手围着嘴，大声的喊着：

梅儿，回家吧，

声音在村的周围回荡。我很调皮，

经常绕在您的背后，

大吼一声，

吓您一跳。

您没有生气，还笑个不停。

因为，

因为您是我的外婆，

更是我的母亲。

外婆啊，母亲！

多么神圣的名字。

对您的思念，

已深深地，

深深地扎根于我的记忆里。

你走了，

再也没有相守的机会。

仰天跪泣！

细数着，

细数着您陪着我走过，

走过的每一段路程。

仿佛就是刚刚，

就是现在……

历历在目，

犹如春日般的明淅。

忆起，

忆起四岁多的自己。

总是问您，

我的妈妈在哪里？

您哄我说，

妈妈在睡觉，因为妈妈太累。

说完您在偷偷擦泪，

我却信以为真。因为这个谎言，

我一次次，

一次次跑到妈妈睡觉的坟头。

喊着，哭着，

以为能把妈妈唤醒。

每一次，

您又用谎言哄着我，

把我背回。

趴在您那瘦弱的背上，

感觉您在抽泣。

我答应着，

答应着再不去吵醒妈妈，

让她睡到自然醒。

可是，

我没有妈妈叫，

外婆，你可以当我妈妈吗？

也许，

也许这就是童真。

使劲的摇晃着，

摇晃着你那颤抖的肩膀。

您点着头，

抽泣声，

一声高过一声。

我却微笑着，微笑着。

在您的背上，

甜甜入睡。

一个锅里，

总是煮着两种不同的饭。

问您为什么，

为什么不吃大米？

您说吃了胃疼。

问您为什么，

不吃鸡蛋？

您说鸡蛋腥味太重，

吃了牙疼。在您的谎言中，

一次又一次的谎言中，

我长大了。

我也想，

像您背着我那样，

背着您。

您却离我而去，

我痛彻心扉！

您的谎言，

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

停在，

停在您和我走过的路口。

我一次次，

一次次的回望，

我也用双手围着嘴，

呼喊着：外婆啊，母亲，您在哪里！

“我有所念人，

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

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

无日不瞻望。……

不学头陀法，

前心安可忘。”

——梅子写于庚子.正月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