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作者 云子
诵读:云子
一直想为离开我们十年有余的母亲写一段文字,都因各种繁杂的事物,或者没有安静下来的心情而搁浅。这几天因冠状病毒疫情而有了持续在家的时间,终于拿起了笔。
想到了母亲,就想到了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几张老照片,年轻时的母亲很美,白皙的皮肤,眼睛大而有神,梳着当时颇为流行的两条大长辫。而就是这样一个生长在县城,家境宽裕并且有工作的美丽的母亲,却冲破了家庭的层层阻力,毅然嫁给了家是农村,又在煤窑当矿工的父亲。
然后就有了我们姊妹兄弟四个。在当时那种交通和信息极为不便的年代,父母聚少离多。在此期间,正直而倔强的父亲又因为文化大革命被抓起来到处游街批斗。母亲顶着各种压力苦苦支撑着这个家。我不能想象母亲当时是怎样拉扯我们几个长大的。父亲每每想起这些,就会老泪纵横。
当我有清晰记忆的时候,我们家的生活已经有所改善。父亲因为擅长写作,加上他的勤奋和执着,连续在各级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被当时的县委书记点名,破格调入县委宣传部做文字宣传工作。我们家才得以团圆。
但母亲因养育我们的艰难时期而形成的勤俭到极致的习惯,却始终没有丝毫的改变。她会一个人偷偷地吃我们都嫌弃的剩了几天的饭菜,还改不了去街上拾白菜梆子的习惯,为此我们几个没少和她置气。但在我去省城读书的三年里,她却总是怕我在外边受屈,每次回家总是给我塞上充裕的生活费,她总说:穷家富路,我和你爸在家怎么都能将就。
慢慢地,我们都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自己的孩子,都忙碌于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不经意间却疏忽了母亲一天天衰老,每况愈下的身体。有一天她突然对父亲说:我预感我肯定比你走的早。这句话是父亲在母亲住进医院后告诉我们的,当时我们姊妹四个都哭了。在医院的三个月里,母亲有尿频尿急的病状,每隔二十分钟就要被搀扶下床方便。我在一次感觉特别疲乏时,有点不耐心地说了一句:你一次多尿点好不好?母亲拖着病体,无力地看着我,眼角分明淌下了泪滴。那一刹那,我想捶打我自己。
直到现在,这句话都成了我永远的痛和对母亲永远的愧疚。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她走时才69岁。我们刚刚开始有时间能照顾她,生活愈来愈好的时候,她却带着对我们姊妹和我们的孩子们的无限眷恋闭上了眼睛。
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她那陈旧的老式木箱子里,还规规矩矩地叠放着我们姊妹给她买的,她却总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姐姐说:咱们都拿一件妈妈喜爱的东西作纪念吧!姐姐们拿的基本上都是衣服,而我则选了一个妈妈住院后,我的一个闺蜜为她专门定做的,我妈特别喜欢的纯棉绸被单。她说用它盖在身上感觉很软和、很舒服。这条盖单一直陪伴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现在,这条被单被我洗的干干净净地,珍藏在我衣柜的最高层,每次想母亲了,我就会打开衣柜,小心地拿出被单轻轻地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我深爱的母亲一样。
因为这是母亲的味道……
作者、朗诵主播简介:
周国云女年龄52岁供电公司在职职工,喜欢散文和诗歌,业余爱好朗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