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 命
陈道俊
算命,卜掛从商末周初一直流传至今,至于是否灵验,各说不一,往往是巧合就算灵验了,也就是灵掛了,要不怎么会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算命卜掛的生意依然风生水起吗。
我从小就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算命卜掛了,总以为那是一种骗术,是一种敛财的手法,但是,后来遇上一件事,至今让我迷惑不解,半信半疑。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六汪社办企业上班,工作是业务员,单位发月工资加出差补助,工作相对自由,主要任务是推销产品,采购都是领导自己掌控,好处当然归他们了,所以没有人关注我们业务员的存在,只看效益,只有在物资紧俏的时候才能想起我们,才派上我们的用场,平时时间也就由自己支配了,公司推销的主要产品为印刷品,那年头没有私营企业,目标相对集中,供销社算是大客户了,各种表格,帳单,学生用品,用量和销量很大,大村供销社是我的客户,经常去拿定单,发货,结帳等,大村街有一家远方亲戚,是我家孩子娘的表姐,我经常去她家蹭饭吃,跟她处的很容恰,那天我又去她家,表姐上街买菜回来,领回家一位算命先生,一见那人我早就熟悉,经常在各乡镇和县城遇见他,表姐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进门就吆喝着,表弟,我领来一位算掛的,给你算算掛,算的可灵了,这是俺家的亲戚,我回答表姐,快算了吧,我不信那个,表姐一再让我说出生日期,生辰八字,我一再推脱,表姐夫也帮腔,算算吧,快说说生日时辰,我不好再推辞,全算闹玩吧,我说我的具体生日时辰不知道,我娘给我忘记了,随便诌了个日子过生日,算命先生说,那我给你摇一掛吧,如是他从背包里找出几个铜钱让我捧在手里摇晃后,撒在炕上看字面,我连摇了三次,先生故弄玄虚的开了腔,说子些行话,意思就是有只狼一直跟在我身后,我问他,会有危险吗,他回答,那到没有,只是你今年秋天会破点钱财,我说不会吧,我兜了开到干净,想破都没的破,大伙都笑了,先生说,不管你信不信,总会遇到点灾。多注意点吧,哈哈一笑而过,这事就算过去了,酒足饭饱后,下午就回家了,回家就把卜掛的事跟孩子娘说了,也巧,这天村里也来了个算命的,左邻右舍的娘们都好奇,各自算了一掛,在大伙的催促下,孩她娘在家也算子一掛,算的意思如此相同,我说道,难到真的会有灾难降临?怪异,我就不信了,我不出门在家待着,

不信会有什么事找到我,于是,我就真的不出门了,反正我有自由,出不出差工资照发,当时正是秋忙时节,那时候还是大集体,一年的口粮都是在坡下分,就地收就地分配,上午收的上午分,下午收的下午分,天天收,天天分,所为的口粮就是地瓜,罗卜等。在那里分,我就往那里去拿,当秋收结束了,天气也冷了,大约农历九月底的样子,我跟孩子娘开玩笑说,一秋也没见到狼,秋季已过,明天出发,她笑着说道,本来都是胡诌八扯,该出发了,第二天,吃罢早饭,直奔汽车站去了。
那天天气很冷,北风嗖嗖的,飘着雪花,到车站直接进了售票室,车站站长在,五十多岁,姓庄,王台人,庄站长见我进屋,很兴奋,便开口道,小陈,你不是明年春盖房子吗,我回答:是啊,咋了?庄站长说,今天胶南运输公司的车去惠民给机械厂送机械,回来空车,咱跟车去惠民买胡秸吧,(胡秸是我们地方方言,学名就是高粱秸秆),我随口回答他,好啊,去就去,在那闲聊不多会,两辆拖挂车就来了,司机没下车就招呼老庄上车,我俩急忙出动,庄站长上了头辆车,我上了后辆车,上车一路闲聊,知道司机也姓陈,是一家子,感觉有点近乎,一路聊的很开心,下午到了惠民,我跟老庄下了车,司机还需往前走,我俩到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一路打听找市场,当到市场一看,很失望,市场不大,胡秸也不多,质量也不是很好,相对价格确实比胶南便宜,一顿讨价还价,6分钱一斤成交,卖方给送到旅社,交易完毕就等返程的车了,等司机返回,装车开路,真不记得在哪里住了一宿,只记的第二天赶到坊子是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出了坊子,东郊是个大市场,有一段路路两边都是卖旱烟的,我跟一家子说,下车看看旱烟,便宜买点回去卖,正合一家子的意,停车下去问了问行情,很便宜,卖烟的急忙从烟叶上撕下一块放在手心,柔巴碎了,

灵巧的卷了一支纸烟递给我,殷勤的给点上火,我抽了两口,味道真不错,很细腻,有香味,一家子也尝着不错,我问他,买点?买,两毛一斤成交,开始收购,我俩正忙着,后边的庄站长坐的车才赶到,他下车问,多少钱一斤买的?我回答,两毛,他说不贵,买点,这当口,卖烟叶的一窝蜂上来了,争抢着卖给我们,当时忙的够呛,也顾不上多想,越来越多的人争抢的我没法过称的时候,我顿悟,那里不对头,我随喊了声,我不要了,买够了,也没钱买了,好多人直央求我,收下他们的,我跟一家子说,别买了,打住,一家子说,我买的不多,你都买那么多了,我跟他说,不多也不买了,坚决不要了,快上车,立马走,一家子很不情愿,我到老庄跟前,使劲拉他一把,快走,别要了,他一愣问我,咋?为什么,我说别问为什么,快走,快,我就急忙上了车,陈师傅好象不高兴,出了城问我,为什么不让我买了?我说,咱上当了,他感觉我很奇怪,说有什么当好上吗,不就是两毛一斤吗,回家四毛好卖吧,挣一倍可以了,我说价钱是不贵,买的啥东西还不知道来,他笑了,买的烟吗,我说,嗯,是烟,孬好你知道?他说都尝了,挺好抽,我声调有点高,里面包的孬好你知道?那只是外表,他又笑了,这次是朝笑我,我看的出来。

一路急行,到了诸城停车场,后面的车紧跟了上来,老庄一下车就怨我急乎他们,我说,你看看就明白了,说完我扒上车,扔下一梱烟,跳下车,就把那捆烟撕巴碎了,里面净是潮湿的烂草,羊屎蛋子等杂物,他们都傻了,那烟打捆的技术了得,一捆九把,每把都是四方长型,外表溜光,真的很顺眼,烟叶质量也不错,撕开后才知道,每把只有三片烟叶,里面全是杂物,我走近庄站长问了句,还怨我?他脸色很难看,没说什么,我问他,你买了多少钱的?他回我,五十多块,陈师傅说我买了七十多块钱的,那位师傅没说话,我也没问他,我说,走吧,吃饭去吧你们都花的少,就我花的多,我买了九十七块钱的,走,吃饭,都闷闷不乐的去了饭店,吃罢饭回走,都少言寡语,在那个时候,那俩钱不是小钱,我当时每月的工资是三十块,九十七啊,三个多月的工资,折合现在至少一万五六吧,能不心疼吗?
到了车站那个狼狈就甭说了,我找人捎话回家,去了两轮毛驴车把胡桔和旱烟拉回家的,老庄下车就急急忙忙往屋里搬,揣了满满一床底,省怕有人问他丢人,我回家那个窝囊啊,说话语无伦次,哭笑不得,多亏父母和孩她娘明理,一直劝导我,该当破财,还是没能逃过那一劫,别多想了,财去人安乐,日子照常过,家人的安慰,稍微有点心宽,命该如此吧。
自从遭遇那件事以后,常常会想起,百思不得其解,难到真的可以预兆命运吗?真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吗?思来想去还是社会经历差,贪小便宜吃了个大亏。

作者简介
陈道俊,网名追风,青岛西海岸新区人,山东省诗词协会会员,黄岛区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子衿诗社会员,《六汪文学艺术联谊会》副主席兼付总编,喜欢写作,文字扑实。作品发表于《首都文学》《奉天诗刊》《于都诗词》《大西北诗人》《现代文学》《赣雩文艺》《青島头条》等文学出版社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