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以吹哨为准（外一首）

文/吴玉垒

或许只是一片雪花的呻吟

也许只是一株小草被踩疼了

这个春天，想必拿出了他全部家当

一块石头立在路旁，阳光的花瓣

落满小溪，被废弃的木质电线杆

上面的鸟窝早就空了，一首悲伤的歌

还在琴弦上不肯流下，它期待的魂

还在四处漂泊。无数双手

终因无处可用而举向天空

成为鸟儿们的长亭、短亭

成为一座没有枝叶却一样喧哗

不休的丛林。一定是被远方的霹雳

吓着了，连日的阴霾

头也不回地逃开，仿佛

一群贪玩的大象突遇一群勤奋的蚂蚁

苦难与善爱多像一对孪生兄妹啊

这个时候，总该有人说点什么吧

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只是

只是想让接下来的日子，风和日丽

●隆隆而过

这些草，叫不出名字就叫不出

名字吧，在你还不曾

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们就已经

枯枯，荣荣，许多回了

有鹰的粪便落下，但那是很久

以前的事了，大雪与羊群

总是不期而遇，次数多了

也就不足为奇，唯独风

每一次都飙一头死去活来的雾水

这些水，流过去就流过去吧

对于一只欲哭无泪的羊

还有什么比泪流满面更值得

警惕？春日残雪

埋伏在流与不流之间，耗尽了

多少后来者干枯的眼神

难产的母亲发出下水道的窒息

一条咬着钩的鱼，逆着人群

沉没的方向从头再来

这些人，来到人间多久了

像一堆问号被人钉在石头上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他们的名字，草一样蔓延

他们的身世，水一样流走

时间以光为镜，他们在镜中扮演着谁

谁的日出和日落，愈合了

一片雪花的斑斑伤痕，思想的闪电

落满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