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患了严重的恐惧症和抑郁症,焦虑也时时困扰着我。这是发生在年前年后,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确切地说是在新冠肺炎爆发后。
都说“年”曾经是可怕的怪兽,可能是传说的缘故,我并没感到它多么恐怖。倒是这场比“年兽”更令人惊惧的瘟疫,让我分明看到了恶魔狰狞的面目。
空荡的城市 清冷的街巷,安静的村居,沉寂的小区,被迫关闭的景区与大小店铺。十几亿人困守家中,连近在咫尺的亲朋也不敢自由走动。
疑似,确诊,隔离,死亡。这些冷酷的字眼,加上那些冰冷的数字,无助的眼神,痛苦的脸庞,离散的家庭 ,泪目的告白,悲壮的送别,无不刻骨铭心,耿耿于怀。
还有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封城,第一次口罩被买光,第一次有家不能回,第一次亲人离去不能送别,第一次白天跟夜晚那样安静。
也是第一次知道蝙蝠是猎食家的爱物,看到它被蒸煮煎炒的模样,终于相信这通体乌黑的丑陋物种,确实被当做美味搬上了餐桌。据说这场瘟疫就与它与那些不要命的馋嘴有关。
冥冥中,我突然想到了那被渔夫扔回大海的魔瓶。莫非魔瓶又回到了人间,被贪吃的嘴巴咬去了所罗门的封印,才让恶魔把祥和的年节变成比“年兽”到来时更可怕的局面?
现在的我常常产生幻觉:一坐到餐桌前,就仿佛看见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扇动着黑色翅膀,诡异地在盘子里跳舞;睡不踏实的梦里也时时响起凄苦的声音,就像那些被吃掉的野味集体发出的悲壮哀鸣。
还能说什么呢,一个综合症患者!我只能坐在窗前,坐在越来越暖的阳光里,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静静地等着叶绿花开,等燕子归来,等所罗门的封印把恶魔和魑魅魍魉牢牢封住,顺便把那些总爱猎食野味的嘴巴全部贴上封条。
到那时,细雨流光,岁月静好,我的综合症也会慢慢好起……
3、沙发和小板凳
文/滕丽

一场瘟疫突发而来,全城禁足。对于我来说,难得一家人终于有了相守的机会:电视一天到晚地亮着,沙发依然归他所有,姿势就是葛优躺。我坐在沙发旁的小板凳上,很自然地拿过他的手机,把他卡上的钱悉数转到我卡上。转款提示音响了,那人居然无动于衷。我突然觉得:小板凳固然硬点矮点,但如果这样能顺利拿到钱,坐小板凳我也愿意。
家里可以坐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沙发,另一种是小板凳。挣钱少的一般都是坐小板凳。没有人规定,都是靠自觉。
结婚之初,经济支出模式基本是AA,经济基本互不干涉。大件共同出钱,多少不限;小件我出钱,我的花光了就花他的。租房的日子,生活费我自己拿,房租费他出。周末他回家,主动坐沙发,而我习惯于坐小板凳。
儿子出生的第二年我来到了济南,家里没有沙发。大家都坐小板凳。
他单位分给了两居室,我添置了沙发。坐的形式基本就固定这两种了:沙发和小板凳。
一般情况下,主动坐小板凳的是我,因为我那时没有工作。后来,有了工作的我收入如日中天,沙发当仁不让,重新归我所有,一霸占就是好几年。
有一天下班回家,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样子非常嚣张。我不由大怒,刚想发作,那人说:从这个月起,我工资翻番了。
啊?那好吧。我主动搬过被他放在墙角的小板凳来坐。
随着数字媒体的兴起,纸媒发行下滑得厉害,收入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小板凳渐渐成了我的专座。
有坐沙发的想法是在怀二宝的时候。
小板凳坐得我腰疼,晚饭后主动要往沙发上靠。
他问:你兜里的钱多了?
我说:兜里的钱没多,但我肚里有货了啊。
春天来了,我给他生了个小情人,他比我开心,内向的他天天被孩子哄得嘿嘿地笑,有时候居然能笑出声来。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笑过,即使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也是那种内敛的含蓄的做人做事,当然他的原形毕露也巩固了我的家庭地位:从此我的皇太后的地位无人能撼动。虽然收入没他多,但这大沙发自然我坐得心安理得。
需要声明的是,20年来虽然我没有拿过他的工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我对他的金钱的支配欲望和觊觎之心从来没有停止过。
经济地位决定上层建筑。我虽然兜里没钱了,但我得有把他兜里的钱变到我兜里的本事。
无须巧取豪夺,只是经过一番谈判,便顺利拿到他的工资卡。谈判内容很简单:没有钱,我就没有安全感。
小板凳也不错嘛,坐在上面数钱,那感受一点也不比沙发差。
4、岁月静好 值得珍惜
文/秦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