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吉祥六章(上部)∽∽∽吉祥六章(上部)
作者:梁俪千
一
春风自南国吹起,吹到北疆,是需要走很长一段时间的。便有海南岛上鲜花盛开,中原大地柳枝发芽,长城内外雪花飘舞的山河壮丽奇观。但是,一场疫情来得比春风早,比春风快。一时间匆忙了大江南北千家万户的行程和脚步。
我家当然不能例外。就从女儿引出话题吧。
女儿当是盼了许久,才盼到这个春节假期,于是买了好多年节物品,蔬菜、水果、熟食、拜年礼,甚至送给小外甥们的小围脖......总之,只差把整个东京汴梁城搬回来了。
这时已经传来武汉有人被病毒感染的消息。不能像往年那样串亲戚,只能待在家里读书。晚饭前,女儿接到单位开会通知,几百里的路程,当然是赶不到会场了,但是埋下了不安的伏笔。晚上去奶奶家吃了一顿年夜饭,回来看了春晚,还为奶奶发了一条朋友圈,因为即将八十七岁的奶奶已经卧床整整一年了,虽未下床,但有好转,这让人振奋。夜里女儿没休息好,因为疫情工作的事。大年初一下午,又接到单位初二开始上班的通知。
家人团聚欢度春节的美梦被彻底打破。开始把女儿带回来的东西重新归整,能带回去的尽量带回去,目的是想让女儿多消费些时日,尽量不去超市,避免与杂乱的人群接触。原打算不让我去送的,他们父女俩说:万一真要是被传染,两个还不行?还要再搭上一个?这又不是上前线做贡献,犯不着做无畏的牺牲。好像,满大街的风里吹的不是早春的气息,而是被病毒污染的瘴气似的。
有那么可怕?临走时,我还是忍不住跟着去了。毕竟女儿欢欢喜喜地回来,突然要走,双方都有些舍不得。他们便不阻拦,一起戴上口罩,全副武装上路。我还特意戴上了眼镜。
其实这个时候我所驻的村里,已经开始封村了。村三委干部和全体党员、各村组长在负责这项工作。还没有通知驻村工作队下村。之后两天才知道,各单位都另外分了各个社区的防疫任务,需要轮岗值班。大疫如猛兽,关乎所有人的生命安危,已经不分富贵贫贱,已经超越温饱问题。

路上行人已不是太多,三三两两,没有了往日中国大年熙熙攘攘的情景。绝大多数的行人都已经戴上了口罩。路上车辆也不太多,若是有,想必也是赶回单位上班的,或者怕未来时间里,各个城市封闭,不需要上班的人在这个时间段赶紧赶回自己的住处。这个时候估计串门走亲戚的已经不多了。空气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将人们的心情慢慢收紧。
记得女儿刚刚到家时,往我们家的小群里发了一张图片,不知谁制作的,挺形象。用卡通动物的表情动作,来表述专业人员与非专业人员对待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态度。很显然,那时候的我,就是坐在沙发里捧着下巴“欣赏”对面表情夸张“风声鹤唳”地表述疫情的那只动物,一副局外人的好奇闲散状态。其实那时候,很多人都如我那般,基本上毫不知情,似乎也听说了武汉什么,但丝毫没当回事。我们刚刚在村子里举办过送春联贴春联活动,大家欢天喜地准备过年。
谁能想得到,疫情的风刮得如此之快!
高速口已有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医务人员在给过往的车辆人员测体温。形势在发生着分秒变化。
陪女儿去单位报了到,又到村里转了一圈,便在天黑前返回。下高速时,不仅测了体温,还登记了身份证。而此时的女儿,已在另一座城市筹备着第二天早晨的村委会,以及全社区一户一户的疫情排查。
国难当头,身为志士,唯有上前线!想着愈来愈紧张的局势,一个走出校门没多久的女孩子,体质又没有那么强壮,孤身一人奋斗在异地战场,我唯有祝愿祖国平安,亲人吉祥。

二
喜欢与女儿轻轻击掌,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与女儿短暂分别,总要伸出右手相互轻轻拍一下。这已经成为一种默契。意思是:加油!一切都要好好的!女儿也必然回应:嗯!妈妈也一样!
这样的击掌动作我们重复了无数次,比如爸爸送她去上学,我站在门口与女儿轻轻击掌;我们去学校探望,临走时,在车窗里与女儿轻轻击掌;她走出校门考上选调生要到大别山干部学院培训,人生第一站,我们在高铁站分手,身体略略有恙的女儿,在举起右手的刹那,笑容灿烂……
随着女儿长大步入社会,从学生干部过度到机关年轻干部,似乎已不需要我提醒那么多,顾虑那么多了,这样的临别仪式略略有些淡化,有时会互相招招手:爸妈再见!好好吃饭!我们都像是完成一件使命那样有些安然感。倒是女儿有时候目送我们回来,在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时,会主动跑到车窗前,向我轻击一掌!意思是平时叮嘱你们的话可别忘!
但这次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大年初二把女儿送往工作地,并且临危受命,在承包两个行政村的基础上又承接了一个一万多人口的社区,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言,任务的艰巨还是有的,我不担心什么,只是觉得女儿需要支持,需要力量!临分别时,我就要去拉开车门的瞬间,忽然想起什么,立刻回身走向女儿,笑着举起右手,女儿瞬间会意,也笑着轻轻举起了右手。
三
短短几天时间,那个描述疫情的卡通图画便如过眼烟云,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一边是政府方面紧锣密鼓排查,措施愈来愈强硬,一边是患者疑似人数不断上升。病源由遥远的武汉一下子变成身边邻人。
所有的国人,睡狮梦醒,群情激昂,有力出力,有智出智。大家万众一心,逆流而上,将寒风中小小的武汉瞬间暖化!
这时候,在云层躲了很多天的太阳出来了。
收到故乡有发热疑似病例的消息,晚上给哥嫂打电话。听到哥哥并不在家里,似乎有几个旁人在场,当即把哥哥怪一顿:这时候了,还不在家里呆着!说这话的时候,把哥哥村干部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哥哥倒是一点儿没辩解,似乎在忙什么事,敷衍了一句:没啥。随即又给嫂子打电话,才知道哥在值班把守村子路口,一轮二十四小时。并告知她已卧床数月,刚能下床活动。原来国庆节假期,我们刚回去看过他们,嫂子便被一辆电动车撞骨折了,做了大手术。
这之间我一直在乡下忙扶贫,几乎嫂子每一次打电话我都在村里。假如农历十月初一我回去给父母上坟,也就自然而然知道了此事,但今年因为扶贫验收的事没有回去。但是这之间有事与嫂子、侄女、侄子数次通话,尤其二姐家几次来送菜,打电话告诉菜放哪儿了,就是没提嫂子的事。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只单单隐瞒了我。嫂子说:二姐来过几次,我都给他们叮嘱过了,不让告诉你,知道你忙。现在告诉是因为我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千万别回来看我,现在的形势,来了也不让进村。这几个月,就是苦了你哥了......
林林总总,在所有的家国大小事务中,在这偏远小城也变得风声鹤唳的时候,我那小小的女儿,摇身一变,从几天前的撒娇乖乖女,一下子成为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晚上十点多才回到住处、累得只能在同楼闺蜜处蹭年饭吃的,最坚强的一位人民卫士!
我告诉女儿,等疫情过去,抽个周末回来,和爸妈一起去看望舅舅舅妈,补上这份“探望礼”和“拜年礼”。

梁俪千,字玉蝶, 1970年生,河南省舞钢市人,鲁迅文学院2005高级班学员。多次获各级各类文学奖,有作品被收录散文年选,《散文选刊》、《初中生学习》、《语文报》中考“名篇赏读”曾转载她的作品。出版散文集《两棵树》《书恩书缘》《千花集·卷一》《水灯之城》,诗集《春天的名字叫绽放》《我的竖琴》等。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河南省作协会员,平顶山市作协副主席,舞钢市作协主席。舞钢市政协委员,平顶山市拔尖人才。现供职于河南省舞钢市文联,2015年开始扶贫,2018年5月担任脱贫攻坚驻村工作队队长。



主编:谷子
审稿:何兰青
何兰青简历:何兰青(笔名,谷子)中国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市场信息报城市观察周刊(网)责任编辑,新华在线网桂林亊业部主编。桂林谷子珠宝有限公司董事长,桂林和艺德文化公司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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