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病
文/陈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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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咳嗽了二个多月,新型冠状病毒闹得惊天动地,我终于下决心到医院去检查。
2月12号上午9点半,走出写有"发热门栋"而空无一人的宿舍大门,太阳还是没有出来,淡淡乌云在楼顶飘着。我昂着头、疾步在寂静的大街,朝不远处的武汉市中心医院走去。突然发现前面约20多米、医院后门的路中,一位与我年龄相近的老头,正摇摇晃晃似要倒地,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前,但还是迟了,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离老头约5、6米,我发现老头没有戴口罩,迟疑一下,习惯性拿手机,发现手机没有带,正好路边站着一位戴着口罩、护目镜、一次性手套、鞋套、正聚精会神玩手机的青年,我走到他面前焦急的说:同志能借你手机打110帮这个老头。显然这个青年早已看到了这一切,眼睛盯着手机说:您别管!我说:他没戴口罩,我怕传染,打110我又没带手机,青年说:等一会他自己会起来的。这时一对中年夫妻走过来,我迎上去求他们帮忙打110,这对夫妻边躲着我边说:不要自找麻烦.。望着还在努力站起来的老头和站在路边的青年,我也离开了。
十分钟不到,到了武汉市中心医院门诊部,几年没找医生看病,显得陌生,排队挂号时医院说非常时期一律挂急诊,并要我到急诊去挂号,好在急诊室离挂号处不到100米,几分钟就到了,我问医生:在哪里挂号?医生说在门诊部挂号处,我说门诊挂号处的说在急诊挂,你又要我去挂号处挂,挂个号这么麻烦。说着我又跑到挂号处,挂号处的说你因为咳嗽是急诊,要到急诊处拿号后才能来挂号。我的妈,今天得亏人少,我的精神也还好,要不然,这样跑去跑来一天能不能挂上号?非常时期搞出非常麻烦。
全付武装的急诊科医生听我说咳嗽2个多月了,马上边开单子边问怎么不早来?我说来了二次人太多了。拿着一叠单子排队交钱,我心想检查一下,可能二、三百元够了吧,当收费员说总共977元,我怔了,我只带了7百元现金,我问可以刷卡吗?交完费,跑到急诊问医生再怎么办,医生指了指前面说先去检验处,到检验处医生从一叠单子中抽出二张,抽血后,又交给我几个用塑料袋封着的东西,说:你拿着这再到急诊处交给医生。弯着胳膊夹住止血棉,一手拿着医生给我的塑料袋,一手抓着一叠单子,又到急诊处,一位年青女医生拿过我手上塑料袋,边撕塑料袋口边说您坐着吧,我刚坐下,又说:您站起来吧,把口罩摘下。说着用一根细长的棉签插入鼻子里捣几下,接着要我张开口,用另一根棉签在我咽喉处点了几下后,要我拿好这两根签去交给刚才的检验处医生。办完这些事,我又到急诊处问医生我再做什么?一位女医生接过单子翻看后说去照CT。打听到CT,医生叫我躺在已经皱皱巴巴、脏脏的像个人形的CT床上,我这人一向不怎么讲卫生,看到这些心里直打鼓鼓:这么脏的床不知躺过多少死人,心里一阵恐慌。医生喊着把双手举过头,我被送进圆圆的膛里,感觉进了火葬....。呼气、吸气、憋气....闭着眼睛还在等待医生口令,只听医生喊:下一位进来。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头被推进来,医生递给我一个装CT片子的塑料袋说:半小时或1个小时后去拿报告。我问:在哪里拿呀。医生说:在一楼电梯旁旁。

现在还10点40分,医院内空气又不好,我走出大门,在附近转了转,各地都一样,车少人稀,路上碰到的人,好多都穿着与医生一样的衣帽。在医院门诊部门外左边凉棚里,发现坐着、躺着几位老人,有的戴着已经发黑的口罩,有的没有戴口罩。反正闲着没事去看看,凉棚外有一条小道,中间隔着一丛丛小矮树,站在小道上问坐在最外面没戴口罩的与我年龄相近的老头:师傅,不戴口罩小心得病。老头像没听到似的,我又连问了几句,老头一言不发,并用眼睛瞪我。我又走了几步问一位坐在棉被子上、年龄稍长的老头:老师傅,怎么在这里住?这里冷啊....,我还没有说完,老头操着河南腔:该你球事!刚才问了几次不理我的老头操着武汉话也开腔了:个板妈,这大年纪还不熄火.....我赶紧转身进医院了。门诊大厅的钟已经11点20分,走到电梯旁的服务台说:同志,我拿片子。说着将塑料袋递进去,服务台内唯一一个女医生忙完后,接过塑料袋一看说:拿片子在哪边,我说医生说要我在电梯旁拿?她用手指着对面说是那个电梯旁。我走到对面电梯旁,望了望四周:没有拿片子的地方?正好有位医生走过来,我赶紧问:医生在哪里拿片子?医生边走边抬手指着我身后的两台像银行取款机说:就在这里拿。的确,墙上贴着取片子、拿报告处。我左看右看这无头无尾的取款机,苕了,到底从哪里取?这时一中年妇女匆匆走来,将贴在塑料袋上的纸片往亮着灯的一照,不一会报告单出来了,拿起单子急急的走了。我照着做,不一会报告单也出来了,可片子怎么不出来?我站在旁边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我把纸片又照一次,还是没有,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取片子,怎么不出来呢?我又跑到服务台问,这才知道,取片子要一天以后,也就是明天下午才能取。
拿着报告、单子,找到急诊科医生,医生认真看了报告、单子后说:排除了你是冠状肺炎。我说报告上写0.4cm结节?该不会是肿瘤吧?医生道:这点小结节一般没有什么事。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医生又说:结节就像你皮肤上的疤,你如果担心,三个月或半年后再来复查。那咳嗽是怎么回事?我担心的说,医生说:那是咽炎。
恐惧的冠状病毒肺炎排除了,肺上那个小结节又让我紧张起来:如果得了肺炎趁政府重视,可以免费治疗,得了结节可是自己买单。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刚才跌坐在地上的老头和站在路边的青年地方,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路上,我一个人边走边想着上午二个多小时所看到、听到、接触到的一切....
我一方面暗自埋怨没有带手机精彩的人和事没有拍照,一方面纠结肺上结节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三个月后复查再告诉你吧。
作者简介:
陈祥建,男,1957年7月出生,长航退休工人。1980年开始在《海员文艺》巜长江日报》巜武汉晚报》巜中国交通报》《中国河运报》《长江航运报》巜深圳特区报》《乌鲁木齐晚报》《荆州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诗、小小说、报告文学、新闻报道等。90年代弃笔从商,2018年7月同学聚会,发现网络平台,一年多来发表了近一百来篇文章,现在笔耕不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