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念麻籽豆腐
文/孙福全
在农村大帮哄的年代,生产队种植非常全,去了玉米、大豆、高粱、谷子、糜子主要作物外,还种植一些杂粮,其中包括麻籽,麻籽分两种,一种是叫干麻,这种麻每年春天播种,秋天九月份开始收割,收割后捆成捆放到水里沤上最少半个月左右,待外皮和里面麻杆分离了捞出来,在放在草甸子上均匀铺开晾干,然后分给社员,到冬天冬闲时家家户户开始扒麻,麻杆谁家扒就给谁家做烧火柴用了,扒下的麻送到生产队用称称,然后按照多少斤数给每家记工分,到秋一起分红,等收回的麻让生产队保管员放在库里保存好,待到明年开春用打绳机纺成麻绳,做马车的套绳或者其它农具用。
还有一种麻叫籽麻,种植时是有距离的,不像干麻平播,籽麻棵与棵之间有一尺半远,因为籽麻长大后分出好多叉子,面积大,所以在种植时就留出间距。籽麻一般都是种完大田,最后才播种它,待籽麻出来有一尺高左右,用人工铲时直接就间苗了,每株留一个比较大一些的,铲完后用马犁杖趟完就等着秋收了,籽麻收获季节在阴历的八月十五左右,收早了籽粒不成熟,藏在壳里打不出来,收晚了麻籽被风一摇就掉地下了,减产不说,来年这片地种啥都出一些籽麻,由于它的面积大非常影响其它作物生长,所以收籽麻时一定要掌握好时机,在那个年代籽麻有两个用处,一个是收成后,生产队统一榨油后,按人口分给农户,这样每家基本够一年吃的了,另一种用处就是用它做麻籽豆腐,据说麻籽豆腐做出来可香了,离多老远就能闻着味,因为生产队每年都要做几回麻籽豆腐给社员改善伙食,因为我们小孩是吃不到的,是给在生产队干活的人吃的,小孩只能离老远闻闻味而已,那时候就盼着自己快点长大,长大能参加生产队劳动了,也就能品尝到麻籽豆腐的味道了。
1978年我高中毕业,回家当上了一名堂堂正正的社员,每天听到队长喊“干活啦”的吆喝声,在家拿着工具到生产队等着队长分工,1979年的春天,也就是四月份左右,天气乍暖还寒的季节,一天队长发善心了,说今天中午改善伙食做麻籽豆腐,凡是干活的都可以吃,做麻籽豆腐也挺繁琐的,先把麻籽用风车风好,把瘪子风出去喂猪,把好的用水掏干净,晾干后用最大的锅把麻籽炒熟,然后用石磨磨出细末,然后用大锅加水熬,熬到一定程度,满屋飘香味了就好了,那天中午盼望已久的麻籽豆腐终于吃到嘴了,那个香劲就别提了,人家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麻籽豆腐吃多了迷糊,人容易犯困,少吃一点就得了,我们几个年轻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个字吃,吃饱啦喝足了,下午队长给我们八个人分工去南山东西垄把谷地的粪给扬开,就是把头年冬天送到地里发酵好的牛马粪成堆的,用铁锨给平均扬在地里,等能种地时用马犁杖把原来的垄台破开,这样粪就均匀的铺在土地里了,我们几个高兴的拿着铁锨来到地里开始干活,干了一会,麻籽豆腐犯药了,一个个迷迷糊糊地全都躺在地垄沟里睡着了,等生产队队长到地里一看满地都是躺在地理睡觉的,气的队长用脚挨个踢几遍才把我们几个叫醒,这一下午不但没挣着工分,还每个人被扣了半天工分,都是麻籽豆腐惹的祸。转年的1980年我就去部队当兵去了,回来后在也没回生产队,1983年实行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解散了生产队大帮哄的日子,也就没有了大面积的麻籽种植了,也就没有了麻籽豆腐吃了,现在回想起还挺想麻籽豆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