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 （二） 《老牛》

作者:枫叶

    小时候，我外婆家养了一头老牛。这头老牛可是外公的好帮手。春耕时节，外公天还没大亮就扛着铧犁、赶着老牛下田干活。 

    庄稼人都知道，种庄稼最繁重的体力活就是犁田、耙田，而这重活儿就是靠牛来承担。那时，我外婆家乡的机械化程度还不高，加上山坡路不平，所以还没有拖拉机。因此，牛就成了庄稼人最得力的帮手和忠实的“伙伴”。

    那时，我每逢寒暑假就会去外婆家玩，最喜欢的就是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去放牛。我们一行七、八个小伙伴骑在自家的牛背上浩浩荡荡走在田坎上，好不威风。其中有几个小牛儿跟在母牛身后欢跑着，看上去很可爱。

     我们把牛赶到上坡上吃草，然后在太阳落山时就把牛赶到小河边饮水、洗澡，往往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大一点的就趁机下河游泳，我现在之所以会游泳，就是那时学会的。

    在大人、老人们的呼唤声中，我们才不很情愿地穿上衣服吆喝着把牛慢悠悠地赶回家。我外婆家的老牛是拴在村前的一棵老黄角树下。

    我每次看到它在树下默默地坐着、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干稻草或青草、浑浊的眼睛仿佛在流着泪时，我心里总有一种说出的滋味......正因为有这样的心情，我从未打过老牛。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放牛回家路上，因其中的一头牛发飙，我骑着的老牛也跟着跑，在路过一个水渠时，我没注意前面有一根横着的铸铁水管，老牛一下跑过去，铸铁管把我从老牛背上挡了一下，我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我眼冒金花。这时，老牛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儿，回过来站在我身边用鼻子闻我。外公闻讯赶来见状就要打老牛，我一把拉住了外公手中的竹鞭，其实我知道，外公也不会打老牛的，只是吓唬它一下而已。

    今年中秋节期间，应我母亲学生多次邀请，我驾车带着母亲及妻儿去了一趟乡下。一路上，看到一排连一排的新农舍；一个接一个的蔬菜大棚；一片连一片的柚子、广柑水果树林；一阵又一阵的桂花飘香；真让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不过，在欣赏眼前的美景之时，我不由想起了老牛，想起了外婆家老黄角树下的老牛，我想为老牛写一首诗。

   回到家里，我习作了《老牛》一诗：

老牛

村里的太阳

是老牛从山垭口犁出来的

村里的月亮

是老牛从山坡上扛回来的

村里的小路

是老牛从风雨中踩出来的

村里的故事

是老牛在槐树下讲出来的

……

老牛

你一生都在默默地塑造

庄-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