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小年的习俗
文 /樊济辉
小时候就知道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又叫“祭灶日”,家家户户都会把供在厨房墙上的“灶王爷像”换成新的,并且配上一副对联:上联是“上天言好事”,下联是“下界保平安”;或者上联是“二十三日去”,下联是“初一五更来”。只不过上学之前不识字,街坊邻居岁数大的老头儿老太太也大多都是不识字的,按着豫北方言说“祭灶”,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个“祭”字作何解释,于是就想当然地把“祭灶”理解成“挤灶”,大致意思就是“这一天全家人都要挤在自家灶台前,吃过团圆饭一起送灶王爷上天”,久而久之,民间普遍都约定俗成,到了这一天,不论人在哪里、在干什么,都会想方设法赶回家中团聚,并且非常担心会滞留在外无法团聚,据说“挤灶”挤不到一起以后就会遭受骨肉分离之苦。
曾经听大人们说过,我们的街坊大亮娶妻小玲,两口子平时过得还算恩爱,与街坊邻里也都很和睦。有一年入冬,憨厚老实的大亮跟着妻子去给岳母庆寿,言语不当触怒了岳父母,小玲也感觉颜面扫地,就住在娘家不愿回来,大亮托了几拨人去道歉都无济于事,即便小玲心里有点活络,岳父母却不依不饶,于是就僵持不下又拖了许多天。
眼看着过了腊八快半个月了,就要到祭拜灶王爷的日子了,大亮的母亲叫大亮用架子车拉着她赶往小玲娘家去赔不是。小玲的父母得知大亮母亲的来意,当即表示不予谅解,双方争辩半天仍然无法达成共识。

眼看日头西落,一群孩子从小玲家门口跑过,边跑边唱着儿歌:“糖瓜祭灶,年下来到……”大亮的母亲灵机一动,赶紧对小玲的父母说:“亲家翁、亲家母,您可听到了吗?连小孩子都知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户户都得回家挤灶啊,这要是回不去,挤在了外边可是大不吉利啊!惹怒了灶王爷,来年不赏饭可就掉大造化咯!”小玲的父母听了相互交换多次眼色仍然踌躇不决。大亮趁机跪倒在岳父母面前,言辞恳切地央告:“爹啊,娘啊,今天真要是俺一家人不能回家挤灶,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俺给你磕个头就回去不再来了!”说完纳头便拜。小玲从里屋跑出来也跪在了父母面前。
小玲的父母无奈,只得甩手进里屋去了。大亮的母亲赶紧拉住儿子媳妇说:“快走快走,咱们赶紧回家挤灶去,晚了就挤在外边儿咯!”
就这样,一家人儿尽释前嫌,欢欢喜喜回家过年了。
2020.01.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