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单
文/张强
上次回到工作了10年的第二故乡青洛,听闻老单早已过世好几年了,心里一阵悲切,物是人非,山高水阔,往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又浮现在眼前……老单原是青洛乡搬运站的工人,后来因为在粮站干的时间长了,大家都将他视为粮站的一员。我刚干粮站保管员那会,对如何保管粮食还是个门外汉,每每遇到问题总会向老单请教,老单总是诲人不倦,手把手的教我。可以说老单既是同事又是我的师傅。我和老单渐渐熟识,也知道了一些老单的身世。老单原先也是一个捧铁饭碗的公家人,1958年县交通局成立骡马运输队,老单是一名队员。有一次病死了一头马,队里没有上报给局里,而是私下剥了皮、炖了肉,改善了队员的伙食。知情不报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这是原则问题。局里处理结果是:凡是吃了马肉的一律开除。回家种地的老单后来干了我们粮站的临时工。老单干事情认真负责,手脚干净,公私分明,从不将粮站的任何东西带回家,深得领导和同事的好评。1994年粮食部门精简人员,临时工一律辞退,当时的站长忙着跑到粮食局分管局长面前为老单说情,局长听了关于老单工作表现的汇报后特事特办,网开一面同意留下老单,老单成了全县唯一留下来继续工作的临时工。老单家庭人口多,负担重,领导有意想帮他转成非农业粮油关系,话传到老单耳里,他只是憨厚地跟领导说了声“谢谢”了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我和同事都为老单着急,纷纷劝说老单上心点,毕竟机会难得,要知道成为公家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老单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大家都为老单惋惜,说他傻帽傻到了家。因为感情不和,年轻的时候老单便和老婆分居了,一个人住在粮站的门卫室,显得冷冷清清的。老单有两个儿子,每月70多块钱的工资全补贴给儿子们了,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喝几杯烧酒。他不象孔乙己用手罩着花生米,往往等老单忙活完了,坐在小板凳上准备喝酒,盏里的花生米已经被孙子孙女们吃得所剩无几,老单也不恼怒,只是像无事人一样,继续倒上酒,一口口的呡,直到晕晕乎乎的,忘却了一切尘世烦恼。老单如此享受人间乐趣。夏天的晚上,是老单最快乐也是找到自我的时候,也是住在粮站大院里的人们最开心的时刻。喝了酒的老单抹完了澡,便坐在粮站门口的水泥台阶上,把一尺多长的旱烟杆朝石头上轻轻一磕,磕掉烟灰,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小布袋,从里面捏出烟叶,用粮站报废的“小非子”纸包了,插进烟袋嘴里点燃,叭哒叭哒地大口吸着,光亮在静夜里急闪急闪的。于是老单的故事开讲了,纳凉的人们都聚拢来,听坐吃山空、肚饥好下饭的故事,听十三妹大闹能仁寺的传奇……老单越讲越来劲,俨然似一个快乐的顽童,听故事的男女往往笑的前俯后仰,大院里一片欢乐的海洋。老单是小镇上唯一一个一年四季都戴着礼帽的人。有一次几个年轻人出于好奇想看看老单头上到底长没长头发,就趁着起风时突然从背后掀了老单的帽子,老单光秃秃的头暴露在太阳底下,年轻人一阵哄笑,狂喊着:聪明的脑袋不长毛,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老单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反倒显得不好意思,忙着弯腰拾帽。正好站长路过,看到已经涨红了脸,显得窘迫的老单,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把几个年轻人好一顿臭骂。老单倒过来劝说起站长来,“没事,年轻人开玩笑的”。老单的宽厚慈善博得了粮站人的尊重,从此再也没有人拿老单开玩笑了。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老单简简单单的一生给了我们人生的启迪:平平淡淡才是真。
2013年7月8日
本版责任编辑:彭永征
作者简介:
张强,安徽定远人,1973年11月生,定远作家协会会员,现从事财务审计工作。爱好文学,作品多发表于《商业会计》、《财务与会计》、安徽人民广播电台、安徽经济广播电台、《滁州日报》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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