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梁勇,40出头的中年大叔,网名大象哥哥。职业是一名水利工程设计师,业余爱好是写诗写小说,典型的理工男文艺心,喜欢游山玩水,与兄弟把酒言欢。
兄弟阿黄
这天晚上,情侣小亮和小倩到公园溜狗? ,突遇歹徒抢包后迎面而来。男生小亮仗着身强力壮,带着金毛犬阿黄奋勇拦截,女友小倩紧随其后。很快阿黄把歹徒扑倒在地,小亮俯身争夺被抢女士包时,不幸被歹徒持刀刺中胸部,金毛犬阿黄和女友小倩眼睁睁看着小亮停止了呼吸。
小亮下葬后,小倩拒绝了小亮家人把阿黄带回乡下寄养的想法,毎天抱着阿黄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头七过后,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小倩又投入了平常的生活和工作,她发现阿黄经常整日整日的外出,每天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上门开导小倩的闺蜜们开始嫌弃阿黄,都劝小倩尽快把阿黄送走,这样才能有新的生活。
日复一日的生活,生活日复一日的改变。
这天闺蜜又拖着小倩见了一个男孩子,她还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小倩忽然问了一句“你会陪我一辈子吗”男孩子犹豫了一下说会的。小倩又问“你能接受我一直养前男友的狗狗吗?”那小伙子愣住没有说话。小倩不顾闺蜜的拉扯又说了句“你走吧,我们不合适”。
分别之后,小倩一个人在外面走路散心,不知不觉上了一趟公交车,终点站竞然是当地的墓地。小倩顺手买了束花想去看看小亮。在小亮的墓碑前,小倩居然看到阿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倩抱着阿黄,想着阿黄毎天跑那么远的路来陪它的主人,想着小亮生前对她俩的好,不禁对着墓碑又哭又闹。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阿黄才叼着小倩的裤脚要她离开。小倩突然有种冲动,她没有打车和坐公交,就一路跟着阿黄往家走去。路过一座天桥下面的时候,阿黄停在一个流浪汉的身边,不住的用舌头舔那个男人的手。那人看上去很虚弱,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那个男子拿出一块面包,自己吃了一半,又准备把另一半喂给阿黄,小倩急忙制止,“阿黄不要吃生人的食物”。可阿黄却一边看着小倩的眼睛,一边吃下了那半个面包。
回到出租房之后,小倩顾不得做饭,她好好的给阿黄洗了个澡,她发现阿黄已经老了,毛发没有以前那么光洁,肌肉也没有以前结实。尤其是阿黄的脚,因为每天跑远路往返墓地,四个爪子都已松动。
第二天小倩起了个大早,她专门往背包里放了块毯子,然后牵着阿黄去了公交车站。她对开公交的老师傅说,叔叔,我家的狗狗要去墓园祭拜主人,请让它上车好吗?老师傅说,公交车不允许上宠物的。小倩给全车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举起阿黄的一个前爪,跟车上的乘客说,阿黄的主人前不久去逝了,它每天要跑很远的路去墓园陪伴主人,它的爪子已经受伤了。拜托大家了!开车老师傅的眼睛不由的红了,他摆摆手让她俩上了车。好多车上的乘客都给阿黄喂吃的。
到了墓园后,小倩在小亮的墓碑前铺了块毯子,阿黄,地上冷,以后你来了墓园就趴在毯子上面。这时一个路过的墓园保安说,姑娘,告诉你的狗狗,下雨天可以来我们的值班室避雨,我们都欢迎它。
这天小倩早早下班去墓园接阿黄回家,她居然看到阿黄和那个流浪汉都躺在自己的毯子上。小倩气愤的问那个男人,“你是谁?你整天缠着我家阿黄做什么?”出乎意料的是,那男人居然说他也叫阿黄,小亮以前老给他送吃的,所以阿黄和他很熟。小倩看着偎依在小亮墓碑前的一人一狗,心里没来由的冲动起来,把这一人一狗都领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那个男人洗漱之后,小倩让他换了身小亮以前的衣服,没想到挺合身的,甚至小亮的鞋子他都穿着正好。小倩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居然是个长发帅哥。小亮生前是个活泼男人,可这个男人却是沉默寡言的,不知阿黄为什么和他那么亲近,小倩觉得很奇怪。两人一狗简单吃了晚饭,阿黄叼着男人的裤脚要去散步,小倩也跟了出去。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小倩拉着那个男人去剪了头发,想把他理成小亮之前的短发,不过那个男人提了个条件,他想抽中华烟了,希望小倩给他买一盒。小亮是不抽烟的,小倩也闻不了烟味,所以小倩本能的想拒绝的,可是看着那个男人期待的眼神,她鬼使神差的点了个头。
和小倩预想的一样,那男人理发之后果然和小亮很像,简直就象是小亮有个双胞胎兄弟。那个男人抽着中华烟,把手伸在裤兜里,走起路来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让小倩觉得非常好笑。一路走到天桥下面的时候,那男人本能的想打开他原来的铺盖,可是阿黄却使劲拽着他的腿让他离开,甚至还在他的铺盖卷上撒了泡狗尿。最后在阿黄和小倩的前后夹击下,那个男人又回到了出租房里。
小倩的出租屋是两居室的,当初大学毕业时和小亮一起合租的,当时两人只是合伙人关系,所以房间是一人一间的。后来两人的爱情结了硕果,都住在一个房间了,但是两人合办的培训班却是越办越差,到现在都快倒闭了。
那个男人在出租房的阳台上抽着烟,看着远方的阑珊灯火,阿黄静静的趴在男人的脚边,眼光盯着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小倩看着那个男人和阿黄的背影,突然有种重新和小亮恋爱的感觉。她忍不住对那男人说,你给我打工吧?不需要你给孩子们上课,你每天发发传单,贴贴小广告,打扫下培训室的卫生就可以……
那个男人回头看了看小倩说,“你确定要雇我吗?我以前的工资很高的”。小倩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你在天桥下风餐露宿的,又冻又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这儿给你管吃管住的,你还想要钱?”

那个男子垂头丧气的说“美女你别把我当乞丐好吗?我上学时学金融的,毕业后开了投资公司,帮好多朋友买卖股票基金挣了钱,后来忍不住也把自己全部积蓄投了进去,结果全赔了,后来车子和公司全卖了,女朋友大吵一通也跑了。”小倩说,那你家人不管你吗?那男人说,当初创业时跟老爹借了一大笔钱,现在没挣回去,不好意思回浙江老家的。小倩又问你是怎么来的山西这边,女朋友是这边的吗?那男人说,当时投资失败心情苦闷,就骑自行车往北方跑,边骑边卖装备换钱花,结果到了晋城这儿,感冒了一场,把自行车也抵给了一家小诊所,只好带着铺盖卷流落街头……
小倩无语的说,不管你以前有多么风光,你现在就是个流浪汉,我呢看你跟我家阿黄挺投缘的,就暂且收留你在我们培训班打工吧?我们管你吃住,你暂时没工资,要是你真有能力,肯定能帮我把培训班办好的。
那男人又问了一句,你们培训班拉一个孩子收费多少?小倩说,一个孩子一年的培训费是3万6,两人以上结伴每人是3万2,咱们是做少儿英语培训的,每个孩子一年可有一次出国锻炼的机会。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人说,我叫黄志安,家里排行老大,家里人都叫我阿黄。小倩说,家里已经有阿黄了,要不你叫大黄吧,这样你俩也容易区分,哈哈哈……那个男人一阵大囧,阿黄也汪汪叫了起来。
好长时间了,出租屋又有了欢快的笑声。
关门好多天的培训班又开门了,小倩的闺蜜们都来给她帮忙。看着门口认真打扫卫生,又不停张贴海报的大帅哥,闺蜜们打趣的问小倩,从哪儿找的男朋友?小倩赶紧否认,不是不是,那是阿黄自个儿找的兄弟,他叫大黄。闺蜜们笑成了一团。小倩见她们不信,只好悄悄的说,真的,那个男人不喜欢女人,估计他是来追求我家阿黄的,不信你们给他买包狗粮,他肯定是自己吃一半给阿黄喂一半的……闺蜜们全都吓跑了,小倩调整了一下表情,走到培训班门外和大黄一起发放资料,宣传培训班培训效果。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可能是小区附近的学校快放假了,小倩他们破天荒的招了20个学生,以前小倩和小亮最多一天能招5个孩子。小倩不得不承认,帅气大黄和英姿阿黄这对迎宾组合,的确能打动不少孩子和妈妈的芳心。为了庆祝开班顺利,小倩给大黄买了盒中华烟,又给阿黄买了包进口狗粮。
培训班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毎天下午都有前来咨询情况的家长,也有放学后来找阿黄玩的孩子,最终他们都成了培训班的学员。小倩发现这一期的学员,好多并不是真正来学英语的,好多孩子主要是来培训班和狗狗玩的,顺便在教室里写写作业。而那些男家长热衷于和大黄请教炒股心得,女家长热衷于和大黄聊天。
很快培训班迎来了出国锻炼的日子,培训班总共60多个孩子,分为两批出行,第一批选择了美国亚特兰大市,包括往返共十五天的行程,第二批选择了澳大利亚的悉尼,往返总共十八天的行程,包含了大堡礁游玩三天。虽然小倩想让大黄和她带孩子们一起出国,但口语很好的大黄选择了留守上课,最终小倩临时叫了个旅行社的闺蜜一起去了。
表面的生活还是那么美好,小倩不在日子,大黄和小倩的几个闺蜜当起了英语老师的角色,闺蜜们每天一下班就往培训教室跑,不仅让男友或老公给自己送饭,还特别注明必须有大黄和阿黄的一份。热心的孩子家长也给他们带了一份饭菜。凭借社区超强的人气,最终大黄和阿黄过了十多天不做饭的日子,并且一人一狗又招了20多个学员。
亚特兰大的行程终于结束,小倩迫不及待的带着孩子们回到了晋城市。一男一女一狗又过起了快乐的生活,他们的生活简单而快乐,招生,培训上课,洗衣做饭买狗粮,双休日一家三口坐着公交车去墓园陪陪小亮。有时候小倩和大黄也会牵着阿黄到广场和公园玩,但是一直给阿黄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阿黄已经大了,以前小亮上学时阿黄还是挺受狗狗欢迎的,但现在城市里大狗很少,阿黄也不喜欢小泰迪和京巴,只好每天和小孩子玩。
现在闺蜜们已经不给小倩介绍男朋友了,帅气逼人的大黄风头盖住了她们认识的所有小伙子。有些孩子家长也总是邀请大黄去参加孩子的生日宴会,二十多岁的大黄弹着吉他唱着苍桑的老歌,打动了十岁的孩子,三十岁的家长,还有五十多岁的饭店老板。他们生活的这个社区变得越包容了,因为阿黄和大黄的好人缘,好多饭店和培训班允许孩子们带自家的狗狗进入,甚至公交车上也出现了带口罩的狗狗。
不知不觉的,大黄进入这个家庭有一年了,小倩的父母看过大黄后,也悄悄催起了小倩的婚事,不过小倩一直拖着说忘不了小亮。大黄的前女友来找了小倩几次,希望她能把大黄放手。小倩直接把她带到阿黄身边,告诉她这事由阿黄做主。最后大黄的前女友喜欢上了阿黄,留在培训班做了一名英语老师。小倩的闺蜜们纷纷感慨南方人没有生活和赚钱压力,做事随心所欲,轻松自在。
大黄的父母也来见过小倩一面,他们希望小倩能和大黄一起回浙江老家继承家业,不过小倩表示大黄可以回去,但她和阿黄不会离开晋城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大黄父母希望可以给培训班投资,希望加大培训班的规模,这次干脆是一男一女一狗全票反对,他们只想过现在简单幸福的生活。
这样又过了两年,阿黄看上去已经很老了,它经常趴在地上,它很少去广场上又跑又跳,它也很少吃东西,小倩和大黄都挺担心它。
这个周末小倩和大黄都在培训教室里面上课,有个提前下课的小孩子跑回来说,阿黄不见了,小倩他们出来到培训楼门口时,听到公交站点等车的乘客说有只金毛犬跳上公交车走了。小倩和大黄急的到处去找,好多培训班的孩子也从教室里跑了出来,好多家长接到孩子电话后也在街上到处寻找。可是阿黄却好象消失了,哪个街道社区也找不到它。
小倩和大黄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出租屋,他俩看着熟悉的狗窝手足无措,茶饭不思。第二天他俩把阿黄的近期照片发到培训班的微信群里,希望有看到狗狗的朋友能拨打他俩的电话。很快他俩接到了很多热心人的电话,他们这一天也跑了很多地方,但是经过辨认都不是他们家的阿黄。
这天傍晚的时候,小倩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问她是不是小亮的家人。小倩说了声是的,那边说他们是墓园的保安。小倩立马有个不祥的感觉,问是不是有条金毛犬在他们那里。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个年纪大的男人说话了,我是墓园的经理,这条金毛犬是昨天下午进来的,它一直趴在主人墓碑前的毯子上不动,我们很多保安都认识它,他们喂它东西也不吃。今天下午我们保安发现它死了,然后我们墓园找到了你的电话。我们墓园的工作人员都希望将它埋在这里,但是白天有其他苦主我们不便动土,所以晚上闭园后给你打个电话。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就把它埋在主人墓碑后面的草地下面……
小倩脱口而出,你们等等我,我要亲自去埋它的。很快小倩和大黄赶到了墓园,他们看到,小亮的墓碑前围了好多人,不仅有保安和墓园工作人员,甚至还有几个公交车司机。墓园经理对小倩说,你们养的这条狗,比这个墓园好多逝者的子女都要好……小倩说,谢谢你们满足我们的心愿,如果把它葬回乡下,它和主人都不会甘心的。有个保安说道,既然你们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就挖坑吧,工具我们都准备好了。有个公交车司机说,这狗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最开始它是追着送葬的小汽车跑着来墓园了,后来它追着公交车来到墓园,我猜当时可能有主家来扫墓正在车上,再后来,听说有司机让这狗也上公交车了,我们也都对它放行了。今天听同事说它老死在主人墓碑边上了,我们几个下班后专门过来看看它,我以后儿子能对我这样就好了……
大坑很快挖好了,几个人帮着把阿黄抬了进去,小倩想了想,把当初小亮送她的一块手表也放了进去。大黄问了句,这是小亮送你的信物啊。小倩说,阿黄做的比他好很多的,我下辈子要是投了狗胎,我就嫁给阿黄。虽然小倩是笑着说的,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笑。
把阿黄埋葬之后,墓园经理对所有在场的人说,咱们这是人的墓地,有的逝者或子女的身份还不低,按规定按道理这里是不能埋动物的,如果有人说出去,我会被处分,这狗狗也会被运走处理。所以我希望大伙知道这事就行,大伙谁都不要说出去。今后你们可以说这狗对主人很好,但不能提这狗最后埋在我们墓园里面……
最后大伙散开的时候,那几个公交车司机邀请小倩大黄和墓园的员工坐公交车回去。有个司机说今天他是收班后把车悄悄开出来的,所以大伙都不必买票,今天大伙都沾沾阿黄的光了。墓园经理开着小车出来追上了小倩,把她拉过一边悄悄的说,你这新男朋友脑这里不太正常,以前我见过他整天整天抱着那条狗躺在那块墓碑下面……每天来墓园扫墓后都有几个苦主想不开的。你要看好他,小心他受了刺激脑病再发作了。小倩听了瞪着墓园经理想骂又骂不出来。

很快墓园经理的话就变成了现实,大黄重新变得神经兮兮的,他不再去小倩的培训班帮忙了,他整天整天的呆在小倩的出租屋里,他不再睡原来小亮的床铺,他干脆在阿黄狗窝的旁边铺了大片的拼图垫子,然后他就躺在上面睡觉,他吃饭越来越少,他悄悄的吃起了狗粮,小倩管也管不住他。
没有了阿黄和大黄的热闹,培训班学员又少了起来。这天大黄的前女友找到小倩说,她浙江老家出了点事,得回去一段时间,所以想把这边培训老师的工作辞了,小倩说这就把她的工资给结一下,那女孩说不用了,她和大黄的家庭不缺这些钱的,其实她这次回老家是回去结婚的,希望大黄能够早日康复。
大黄女友走后,小倩想把大黄送回他浙江老家养病,可她没有大黄父母的电话,于是她又联系了大黄前女友。没想到那个女孩说到,她这次回去嫁的就是大黄的弟弟,大黄现在这样子不仅是创业失败,而且脑子也坏了,继承他们黄家的家业已经不可能了。她可以给小倩留一笔大黄以后的生活费,希望小倩不要联系大黄的家人。
小倩又一次面临培训班倒闭的困境,每一个前来咨询的学员听说阿黄和大黄消息后都是掉头离去。小倩感觉自己很失败,她发现自己没有独立创业的能力。以前办培训班是靠小亮和她一起打拼,苦苦坚持。后来是靠阿黄和大黄把培训班办的风声水起,本来前景一片光明,结果阿黄老死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小倩打电话联系了她所有的闺蜜,请大家喝了一顿酒,然后宣布说她准备关闭培训班,以后一心陪伴大黄走出阴影,然后两人游荡四方,随遇而安。有的闺蜜提议她们几个接手培训班,改变现有模式,把培训班继续办下去。这时有个闺蜜插了一句嘴,她姨家小狗产崽了,现在送人送的还剩一只没人要了。既然小倩和大黄这么喜欢狗狗,能不能把这只小狗领养回去。一边说着,那闺蜜还把小狗的照片发给了小倩。
那是一只小柯基犬,小短腿挺可爱的,花白颜色也讨人喜欢。小倩想了想决定带回家试试。很快闺蜜们把小狗带到了小倩的出租屋里。众女看见曾经潇洒的大黄满面沧桑,头发零乱,趴在曾经阿黄的狗窝边啃着狗粮,一个个心疼不已。出人意料的是,小倩一放下那柯基犬,它马上冲到大黄跟前,跟他抢起了狗粮。小倩怕抢食的小狗咬了大黄,连忙说“小花别抢,妈妈这里还有呢”,说完小倩赶紧又打开了好几袋狗粮。
几个闺蜜发着感慨都走了。大黄和小花各吃各的狗粮相安无事。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小花冲进了阿黄以前的狗窝里,汪汪叫着把大黄撵了出去。看着大黄无处可去的样子。小倩叹了口气,扶着大黄说,看来小花不像阿黄那么好处,他不让你和它一起睡,要不你睡小亮以前的房间吧。
大黄看着小倩的眼睛,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阿黄已经死了。你不会再分不清我和阿黄谁是大黄谁是阿黄了,你以后可以叫我阿黄么?小倩把他扶在小亮以前的床铺上,看着他说,你以后别再去到处流浪,你就是我们家的阿黄。这个男人,这个名叫黄志安的男人,认认真真的对小倩说,我想叫你妈妈,我想你以后叫我阿黄,我想做这个家里的一只狗狗,我以后会和新来的小花一起保护你的……
这个叫阿黄的男人终于睡着了,小倩抱着阿黄的头,嘴里哼着哄小孩睡觉的儿歌,她想起了前男友小亮,想起了朝夕相处的金毛犬阿黄,还有这个也叫阿黄的男人,小倩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是只狗妈妈,而这些家伙都是她生的狗宝宝……
清晨的时候,一阵狗叫把小倩和阿黄吵醒了。小倩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阿黄的胸膛上,她一抬头,发现阿黄正抱着她的头,还抚摸着她的秀发,阿黄睁大着眼睛好象在想事情。他看见小倩抬起头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小倩,嘴里突然喊了声“妈妈”,小倩立马回了声“阿黄”,然后两秒钟后,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新来的小狗小花打乱了两人的生活习惯,以前他们是晚上溜金毛犬阿黄的。可这只柯基犬小花太活泼了,它每天早晚都要去外面溜弯,不让出去就在单元楼里大声叫嚷,影响邻居们睡觉。于是两人赶紧洗漱完毕带小花出了小区。

两人一狗破天荒的在外面吃了早餐,毕竟以前都是不吃早饭的,也都没起那么早过。以前阿黄在时,他俩都是早七点起床,现在小花来了,他们变成了早六点甚至更早就得起床,否则屋里就会小狗乱叫。不知不觉的他们走到了培训班大门口,小倩和阿黄互相看了眼,同时说了句,今天我们开门招生吧。于是少儿英语培训班又开张了。
小倩的闺蜜们陆陆续续的前来看热闹了,社区里的热心家长又来咨询业务了。小花从门口跑到教室,又从教室跑到门口,它不停的跑呀跑的,进进出出的家长谁也没觉得它很心烦。这时阿黄接了个电话,他对着大伙嘘了一声,然后直接打开了外放。只听里面有个女人说到,阿黄,妈妈想你,今天你以前的女友英子来到咱家,说是她和你弟弟阿军恋爱了,想尽快结婚。你爸爸已经同意了,他准备给阿军一千万的彩礼钱办婚事。妈妈也给你争取了这么多,你现在脑子不好,你一定要省着花钱,别让那边人把你骗了。
阿黄不假思索的对小倩说到,妈妈,我浙江老妈准备给我打一千万婚礼钱,不管你想扩大培训班还是用来办婚礼,阿黄都听你的。闺蜜们顿时爆笑起来,阿黄又疯了,他居然管小倩叫妈妈!
小倩也笑了起来,她一本正经的说,儿子,妈妈同意接收你浙江老妈的这笔钱,不过我不打算用在扩大培训班规模上,咱们的培训班以后慢慢发展。这笔钱你浙江老妈想用在你的婚礼上,咱们就用在你的婚礼上。现在你要做的,是尽快给我和小花找个你自己的老婆,我们也尽快给你办个婚礼!
阿黄上前两步,一把把小倩搂在他的怀里,结婚我不找别人了,我就找你了。你是我的妈妈,浙江那边也是我的妈妈。她是给我送钱的,你是帮我管钱花钱的,好不好?
小倩拍着阿黄的肩膀,看着爆笑一团的闺蜜和家长们说,阿黄,你真是我的傻孩子,哪有儿子结婚娶妈妈的。阿黄倔强的说,为什么不可以娶妈妈?浙江那边是我的老娘,你这边是我的新娘,我娶自己的新娘做老婆,有什么不可以呢?
小倩听了这话,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阿黄,突然她笑了,怪不得你昨天非得管我叫妈妈,还口口声声说要搂着妈妈睡,原来你一直在装傻呢。
教室里顿时一阵爆笑,所有人都被阿黄的演技折服了。小倩的闺蜜们都接口说,那你们愿不愿意用这一千万来举办婚礼呢?小倩说,当然愿意呢。到时候我们包下晋城最大的饭店,请个最好的婚庆公司,再把晋城大街上的流浪狗全请进来,让他们在我们的婚礼上,大吃特吃狗粮,馋死你们这些闺蜜!一听这话,小倩在场的闺蜜全都扑了上去,拳打脚踢扯衣服撩裙子的啥人也有……
这天在晋城的墓园里,小倩阿黄和小花一起来看小亮和阿黄。小倩对着墓碑说,小亮你和阿黄安息吧,我和大黄准备结婚了,我们还有小花会过的好好的,我们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阿黄也对墓碑说,小亮兄弟,谢谢你以前照顾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小倩的,我会把你们的培训班好好办下去的。还有阿黄兄弟,虽然你是一条狗,但是能和你做兄弟,我真的很荣幸。我会像你一样好好对待你的女主人小倩,你安息吧,我的兄弟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