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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腊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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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亲 的 腊 八 粥
作者 乔力一
腊八时令每年如期而至
可 母亲的腊八粥
在四十年前戛然而止
曾记得 在腊八的前一天
哥哥去河槽刨冰
把晶莹剔透抱回家中 立在门后
哥哥也成了家中的顶梁柱
母亲把粥放在冰的顶顶
祈盼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也为家里消灾除病
记忆中 家里的花公鸡
总是把母亲从漆黑的夜中叫醒
母亲把贫困拧成油
滴滴答答洒在儿的心头
母亲熬粥时
右手拉风箱像均匀的鼾声
又像是奶奶哄弟弟唱的童谣
左手往灶里添柴 把寒冷煮成温饱
也把黎明前的黑暗熬成白
忽明忽暗的煤油灯
打着母亲的脸 像一盏红灯笼
不谙世事的我弟弟笑成一朵花
母亲的影子在纸窗户上越来越薄
把窗户擦成鱼肚白
她一边把碗里的粥颠成橄榄球状
一边高一生低一声地
喊我和弟弟的乳名
并吓唬我俩 起晚了
被子会把你俩捂成“红眼病”
母亲走了四十年了
我再也吃不上她煮的腊八粥
无论我身处江湖
还是流浪在远方的路上
多少珍馐美馔
都抵不过母亲熬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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